包間內(nèi)燈光暗淡迷離。
有人推開房門,外面的喧鬧聲趁房門開關(guān)之間灌進來一些,又瞬間被寂靜掩埋。
看了眼桌子上空杯盞,溫顧知冷漠的目光落在男人身上,問道:“你喝的?”
某些雞尾酒度數(shù)可不低,傷肝又傷胃。
溫顧知對人說話向來隨意刻薄,特別是當此人禍害自己身體的時候,“身體才恢復些,就換法子作死?”
沙發(fā)上的男人坐姿慵懶,人已微醺,伸手扯下已經(jīng)松過的領帶,“死不了。”
溫顧知站得挺直,冷峻的臉上一絲不茍,“你從不貪杯的?!?p> “嗯。”江知年淡淡一笑,“只是想知道喝多了,會是什么樣子?!?p> 他突然冒出這種想法雖然有些奇怪,但溫顧知表示理解,畢竟自己在討好女人的時候也做過不少丟人現(xiàn)眼的事情。
不再多問,溫顧知俯身落座。
“好,陪你?!?p> 溫顧知執(zhí)起酒杯,二人默契碰杯。
不多的幾個朋友當中,與溫顧知認識的時間不算最長的,卻是說真話最多,也能聽懂理解他的一個。
兩人默契不賴,遇到心結(jié)會互相開解。特別是對女人的那份執(zhí)著,別人是無法感同深受,這二人總能惺惺相惜。
“這次回來能待多久?”
“春節(jié)之前不會走了?!?p> “異地戀…”溫顧知提醒他,“弊大于利?!?p> “嗯?!苯挈c頭,黑眸望著杯中鮮艷的液體,說道,“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好,等塵埃落定,我會盡快脫身的。”
溫顧知懷疑,“你脫得了身?”
江知年說:“想,自然是脫得了。”
只不過是犧牲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而已。
“女人最終想要的,”溫顧知說,“不過是一種安全感?!?p> 安全感…
江知年沉了口氣,將手中的一杯涼酒倒入口中。
…怎么反而越來越清醒了?
——
徐悅檸最近睡眠不錯,一沾枕頭就著,一覺睡到大天亮,唯一不好的就是夢多。
而且總是夢到些莫名其妙不相干的人,對她都可不友好了,各種穿小鞋,吹胡子瞪眼的,氣得她在夢里大發(fā)脾氣,摔鍋砸盆,好不痛快。
正拍著桌子罵大街,就被敲門聲吵醒了。
徐悅檸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抓起手機看了看時間,11點48分。
“扣扣?!鼻瞄T聲再次響起,江知年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檸檸…”
床上的人猛得清醒跳了起來,想都沒想就跑下去開門。
房門剛一打開,門外的高大身影就朝她身上傾了過來,突然壓上來的身子太沉,她一下沒hold住,踉蹌幾步方才把他撐穩(wěn)。
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
“喝了多少呀?”徐悅檸努力抱住他,騰出一只手來替他順著背,心疼不已,“難不難受?”
江知年將鼻子埋進她溫暖的頸窩,嗅著女孩淡淡的清香,雙臂將她柔軟的身子緊緊揉進懷里,一翻身雙雙倒到大床上。
“呀!”
徐悅檸嚇得驚呼一聲。
房間里只開了一盞床頭燈,燈光昏黃,還不夠照亮整個房間。
彼此的臉在昏暗的燈光里模糊不清,看不真切,卻又已將彼此的眉眼深深記在了心里。
“檸檸,我不會強迫你做任何事情?!本埔鉂u深,薄唇在她耳邊輕聲吐息,“你不愿意的,不想做的,我都會尊重你?!?p> 聽他這番話,心底的愧疚翻涌而出。他一定還是介意的,她拒絕了他的要求,不能站在他的立場去考慮,讓他心里不開心了。
徐悅檸誠心道歉:“江知年,對不起…我只是,真的不喜歡那種場合。”
“傻瓜,你以為我在說什么?”江知年吐出口氣,故意逗弄她敏感的耳垂,“你那么聰明,真不懂么?”
這回,徐悅檸還真是沒聽懂。
她一心糾結(jié)在沒陪他去沐家赴宴的事情上,翻來覆去覺得自己這件事做得有點兒自私了,所以準備了不少話來給他道歉解釋,他提了,自然就迫不及待的圍著這個話題來說了。
“以后,我會努力去配合你,試著去接觸那種場合…但我一時半會兒可能做不好,你要給我一些時間?!毙鞇倷幰Т?,柔聲軟語,“行嗎?”
說來奇怪,江知年喝了不少,身體也已酸軟,頭腦卻是越發(fā)的清醒,竟然聽得清她每一個字,還聽得耐心而認真。
只是,說得好像不是一回事。
“檸檸,不需要你來迎合我,更不必為我做任何改變?!苯険硭霊?,“我只要你開心快樂,只要你不離開我?!?p> 徐悅檸鼻子一酸,埋頭,更深的往男人懷里鉆了鉆。
“嗯?!?p> 夜晚,雪已停了,陰云散去,朗月當空。
“檸檸…”江知年抱緊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我回家了。”
所以,晚安,寶貝。
靜謐的一夜。
早上6點,身體的生物鐘直接把江知年喚醒,他動了動乏力的身體,怕驚動懷里的小人兒,只好再躺一會兒。
好踏實的一晚,多久沒睡得這么舒服了。
懷里的人蜷縮的像只小貓,睡顏偃意。長發(fā)柔軟而凌亂,嘴巴還微微的嘟了起來,嘴角星星亮亮的沾著哈喇子,平時極少見的逗趣模樣。
被子里,她全身掛在他的一條胳膊上,讓他舍不得抽身離開。
鬧鐘適時的響起。
徐悅檸縮了縮身子,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抬頭看見目不轉(zhuǎn)睛盯著自己的男人。
“你醒啦?”
撒開抱著他的胳膊,徐悅檸理了理蓬亂的頭發(fā),坐起來,主動說明情況,“你還記得么?你喝醉了,半夜來敲門的?!?p> 江知年自然全記得,包括她說過得每一個字。但看她認真無比的模樣,又故意逗她。
他身子起來一些,握拳撐頭,溫柔無比的看著她,“然后呢?”
“我實在推不動你,就留你在這里睡了?!毙鞇倷幷A苏Q劬?,一臉正經(jīng)的小表情,“什么都沒發(fā)生,你不要多想哦?!?p> 她穿著一套灰衣黃褲的珊瑚絨睡衣,上衣正面繡著一只可愛的小黃鴨,鴨嘴巴還是立體的,江知年覺得有趣,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著鴨嘴巴。
“是嗎?”江知年黑眸盯著她的小臉,說道,“沒有趁我醉酒睡著,偷摸偷吻…”
“沒有沒有?!毙鞇倷広s緊擺手澄清,“我可是正人君子,不會趁人之危的?!?p> “寶貝,我特別喜歡你對我耍流、氓,也允許你趁我之危?!苯甑淖煲淮笄逶绲木烷_始不安分了,“乖,趁熱,隨便摸,隨便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