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匹戰(zhàn)馬被柵欄圍在一處足球場大小的草場上,狹隘的空間讓它們異常煩躁,有些性子烈的,還會時不時的撞擊欄桿以此發(fā)泄。
而在馬群之外,還有一匹渾身漆黑的烈馬被單獨圈養(yǎng),作為馬群的王,性子烈的它這些天已經(jīng)咬死了兩匹同族,讓山賊們不得已將其隔離獨處。
陳志站在馬場外面,無語的看著這亂糟糟的一幕,指著到處堆放的茅草和隨處可見的馬糞,扭頭對張?zhí)斓聠柕溃?p> “你管這叫馬場?幸好沒有畜病爆發(fā),不然你這群馬一匹都活不下來?!?p> 張?zhí)斓虏缓靡馑嫉拇曛终f道:
“陳兄弟莫怪,我們這不是沒有養(yǎng)過馬,沒什么經(jīng)驗。還請陳兄弟以后幫忙多指點指點?!?p> 跟著來的黃樂看到這成群的戰(zhàn)馬,心里受到了極大的震撼力。他看著煩躁不安,一直撕鳴,充滿攻擊性的烈馬群,驚異的向陳志問道:
“師....父....你真的要去馴服這群烈馬嗎?會不會傷到?”
聽到自己這個記名徒弟關心的話,陳志爽朗一笑,把大手搭在黃樂的頭上自信道:
“不用擔心,這些馬跟你師父以前的坐騎比起來差遠了,只是這馬場太小,有些施展不開力氣?!?p> 因為剛剛飲了些酒水的原因,陳志身上微微發(fā)熱,讓他有些氣悶,于是索性直接把上衣脫掉,丟給黃樂幫讓他自己拿好,然后他光著膀子,露著背上一道道猙獰的傷疤,昂首闊步的朝著圍欄里馬王走去。
黃樂看著煞氣騰騰師父,咽了下口水,他居然毫不猶豫地直接就要馴服最烈的馬王。
手癢的陳志,再加上美酒壯膽,此刻早已不知畏懼為何物。他每朝著馬王邁出一步,自身的氣勢就增加一分。
等他靠近柵欄時,氣躁的漆黑烈馬也受感觸的忌憚著盯著這個莽漢,鼻翼下滿是粗氣。
只見陳志猛吸一口氣,然后向前一躍,伸手抓住柵欄,縱身安穩(wěn)的翻了過去。剛一落地,立刻腳底發(fā)力一登,如同脫弦利箭般朝著馬王竄去,嘴里還發(fā)出陣陣好似馬鳴的嘶鳴聲,生猛的挑釁著眼前的烈馬。
尋常人訓馬,大多是以騷擾為主,好似野狗般不斷地偷襲騷擾來消耗目標體力,然后再趁其不備猛地飛身上馬,如牛皮糖般死死地貼在馬背上,直至目標體力耗盡臣服。雖然過程很狼狽,但是十分有用。
可此時的陳志顯然不想這么干,他幾乎是使出全力奔跑,沒有留一絲余勁,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氣勢沖向黑馬。
這大黑馬也毫無畏懼,在此地多日的不適沒有損耗它的氣力,反而激發(fā)了它的野性,當即仰天長嘯一聲,然后朝著陳志猛奔過去。
看著越來越近的烈馬,陳志屏住了呼吸,在即將相撞,自己被馬蹄踏翻的一剎那,左腳突然匝地,讓急速的身軀輕側,膝蓋下曲,腰身一彎,險而又險的躲過了烈馬的前蹄。
然后他瞳孔一縮,雙腳用力起跳,手臂如閃雷般探出,一把抓住了烈馬的鬃毛,在兩者相撞前的一瞬間,硬生生的翻身上了馬背。
“好!”張?zhí)斓旅偷嘏氖?,如此猛士他一定要收入麾下?p> 黃樂抱著陳志的上衣看著其如此威猛,眼中的佩服之色幾乎溢出,恨不得現(xiàn)在就能偷了陳志腰包,成為正式徒弟,學會這一訓馬術。
那撒野的馬王感受到了背上的重量,立刻明白剛剛挑釁他的那個人已然翻身騎在了它的身上,盛怒之下,奔馳的速度快了三分,更是不斷地扣仰抖身,想要將陳志摔下去。
陳志自知如果摔下去那是死路一條,于是沒有一絲輕松大意,而是將上身低俯在馬背上,降低重心,握緊了手中的鬃毛,然后雙腿發(fā)力緊勾馬腹,把自己死死地固定在馬背上。
烈馬不斷地奔跳給陳志帶來了巨大挑戰(zhàn),單是下胯就因為多次撞擊發(fā)木發(fā)麻。吃痛陳志也懶得管這馬王會不會受傷,直接用腳跟狂砸其腹部。這馬跳的越狂,他下腳就越狠,看誰耗得過誰。
只要這烈馬不屈服,他陳志就賴在它背上了。
吃痛的烈馬在一時間野性發(fā)狂,居然沖著一人多高的柵欄直直的沖去,以它現(xiàn)在的速度,如果真撞上去,那必然落個血肉模糊的兩敗俱傷的場面。
“他媽的,誰怕誰?。 北粍棚L吹得幾乎睜不開眼的陳志絲毫沒有放棄的意思,而是緊緊勒住馬腹固定身體,然后竟直起了上身。
那烈馬與柵欄越來越近,然看就要相撞時,直身的陳志突然雙手發(fā)力,大把的抓住鬃毛向上一提,痛的身下烈馬跟著起身一躍,竟然帶著陳志硬生生的越過了欄桿,落入了圈養(yǎng)馬群的柵欄里。
“師父好樣的!”見此狀況,懸著心的黃樂深呼一口氣,然后握緊拳頭怒吼道:“師父加油!馴服這匹畜生!”
焦躁的馬王落到馬群之中,猶如開水倒入滾油油,立刻激起馬群的狂野。這群烈馬們竟尾隨馬王,一起在足球場大小的馬場中奔跑。氣勢之洶,猶如滾雷。
幾匹身子弱的烈馬跟不上速度,脫離跌倒,竟被身后的烈馬硬生生踏成肉泥。
披頭撒發(fā),赤著上身的陳志駕著身下黑馬哈哈狂笑,莽荒之氣遍布全身,好似野人般蠻橫,他嘴里的狂笑聲中還夾雜著嘶嘶馬鳴,猶如自己化身成了馬群之王,指揮著馬群奔跑。
被激起性子的馬群就這樣在陳志的帶領下狂奔了足足有半個時辰,等它們慢慢平靜下后,只有三十幾匹烈馬完好無損,余下的死的死,傷的傷。
此時的馬王全然沒有了之前的狂放,而是圍著柵欄慢慢的踢步行走。陳志也在其身上信馬由韁,一幅悠然自得的模樣。
“陳志兄弟這是.....”張?zhí)斓虏豢伤甲h的說道:“一下子馴服了整個馬群?!”
“還不算完全馴服?!标愔韭犃?,當即大喊回復道:“這馬群現(xiàn)在只認我這一個,余下的人該怎么對付,就怎么對付,受不了生人,所以還得慢慢來。”
張?zhí)斓侣犃诉@話反而把心放在了肚子里,他還怕陳志今天就訓好馬,然后跟著李執(zhí)跑了呢。
他隨即就用需要陳志訓馬這個借口將李執(zhí)等人留在了山寨過夜,而且為了拉攏陳志,還單獨給陳志開了一個院子,將他跟李執(zhí)等人隔離開。
很快天色漸黑,土匪們紛紛交接夜班,守夜的守夜,休息的休息,而早已睡下的陳志卻慢慢睜開了眼。
此時李執(zhí)這邊,仍然未睡,眾人正圍坐在一起,商討著李執(zhí)白日里大膽的計劃。
“大人,俺實在不明白”愣子摸著腦袋問道:“明明那小子差點傷到大人,大人又為什么想要救他呢?”
這話不但是愣子的疑惑,也是眾人的疑問。
系統(tǒng)的事情很難跟他們明說,李執(zhí)只能撒謊道:“因為我跟那少年頗有淵源,所以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土匪關押折磨?!?p> 一旁的魏齊聽到后,想到之前李執(zhí)可以認出林羽的槍法,自知無法勸說李執(zhí)打消這個念頭,只好說道:
“好吧,就算大人必須救,可是大人想過沒有,我們現(xiàn)在在亂匪腹地,而且手無寸鐵,又如何明目張膽的救人呢?就算是僥幸救了,又怎么逃出去,怎么對付張?zhí)斓履兀俊?p> 李執(zhí)一時詞窮,不知如何應答,而一直守在窗邊出神,幻想自己也像師父那樣在馬場訓馬的黃樂突然驚呼一聲,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然后警惕的看著面前慢慢打開的窗戶。
卻是那一身黑衣的陳志,躲開了守夜人的巡邏,偷偷地摸到了李執(zhí)等人的住所。
李執(zhí)頗為關切的看著陳志問道:“我聽黃樂說你今天在馬場里馴服了一匹烈馬,有沒有傷到?”
陳志聽言,一邊脫下自己的黑色外衣遞給黃樂,一邊說道:“大人莫慮,那烈馬也我來說不過是一乖巧的小馬駒,大蒼山的人訓馬走鏢就如同家常便飯?!?p> 他那身黑衣居然是兩面的,外表是他白日里穿的常服,翻穿則變成了黑夜隱蔽的夜行衣。
李執(zhí)聞言點點頭,沒有多問,他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如何救出林羽。
“大人?!笨粗碱^緊皺的李執(zhí),狗子沒底氣的問道:
“就算剛剛魏齊問的話咱們都能解決,可是您就不怕那小子不配合嗎?白天里的場面您也見到了,萬一咱們把那小子救出來,結果被那小子反手一槍解決了,那豈不是。。。。?!?p> “這個倒不必擔心?!崩顖?zhí)示意陳志坐他身旁,然后跟狗子說道:
“就像我之前說的,我跟他頗有淵源,只要見到面,自然能說服他跟咱們配合?!?p> 林羽是他自己耗費大量心血設定出的人物,自己對他可以說是了如指掌,白日里要不是張?zhí)斓略谀?,他必然會順利的將林羽收入麾下?p> 只是不知道如何才能順利的把林羽救出來。李執(zhí)很清楚,眾人不會輕易隨他涉險,而且如果真的毫無希望,他也不能為了林羽舍了自己的身家性命,雖然自己十分喜愛這個角色。
“陳志你剛剛說那群烈馬對你來說就像小馬駒一樣?”魏齊突然皺著眉頭向陳志問道:“能不能詳細的說明一下?”
陳志一愣,不知魏齊什么意思,只能供手說道:“我出身大蒼山,那里跟胡地接壤,常常受其騷擾,所以不得不組建騎兵自衛(wèi),久了自然有了一套成體系的訓馬之術?!?p> “我不是問這個?!蔽糊R直接擺手打斷道:“我是說那馬場里的烈馬,你現(xiàn)在馴服的怎么樣?”
“雖然不能揮之如臂,但是大體上還是能夠把控的?!标愔旧杂幸苫蟮幕卮鸬?。
李執(zhí)不明魏齊這么問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故意借訓馬和張?zhí)斓吕瓟n之事為難陳志?又想到陳志確實親手殺了不少魏齊族人,李執(zhí)不由想到,難道魏齊懷恨在心所以現(xiàn)在真想趁機發(fā)難于他?
于是李執(zhí)剛想張嘴為陳志解圍辯駁幾句,卻見魏齊直接向自己供手說道:“如果真如陳志所言,那么大人想救那少年,我這里倒有一道險招?!?p> “哦?”李執(zhí)聞言,好奇的問道:“什么招數(shù),但說無妨。”
只見魏齊伸出手指從茶杯中沾些茶水,在桌子上點了點,留下了片片水漬,然后指著這些水漬說道:“大人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