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雨冷笑道:“大人您到底要說什么?”
“宿雨姑娘,菀兒是我的命,老夫拼了這條命也會護著她,老夫是不會讓姑娘離開杜家一步的?!倍糯笕搜哉Z中透著幾分陰森。
宿雨笑笑道:“我明白了,所以大人想殺我滅口嗎?”
“姑娘只要不亂說話,老夫自然不會傷害姑娘。這點你大可放心?!?p> “真是好笑,大人以為殺了我就能瞞天過海了嗎?我是有品級的女官,不管小姐是否中選,尚宮局都會傳我問話,到時候老爺打算拿誰搪塞過去?退一萬步講,選秀那天,老爺要拿誰替小姐?”
“讓白芷替菀兒去走一圈,反正不會入選,到時候,姑娘就可以回宮高升了,豈不是兩全其美。”杜大人苦口婆心道。
“大人未免想的太簡單了,宮中規(guī)矩繁雜,白芷沒見過世面,一時慌張露了馬腳怎么辦?殿前失儀又該怎么辦?出了一點差錯,被人盤問,牽扯出小姐又該怎么辦?到時候除了秀女出逃又添了個欺君之罪,到時候大人可有法子救杜小姐?”宿雨輕描淡寫的說道。
“老爺夫人為了寶貝女兒自然愿意賭一把,我與杜小姐不過泛泛,白白擔個欺君之罪的罪名,我可舍不得我這腦袋。大人若是想滅我口便滅了吧,我與尚宮大人是至交,我出宮之時,她再三叮囑我仔細照顧自己,我若出了事,她一定會替我討回公道。我便先在下面等著菀兒小姐,左右她是逃不過的,有人陪著倒也不算寂寞!”宿雨依舊是看著杜大人淡淡笑道。
杜大人一時語塞,他確實想過殺人滅口,可宿雨畢竟是女官,不能隨意誅殺,宿雨說的也不無道理,白芷沒讀過書,舉止又粗鄙,被人看穿必會連累杜家??墒亲约褐挥休覂阂粋€女兒,又沒有義女,此時去那里找一個知書達禮,又懂宮中禮儀的女孩又不會出賣杜家的人?杜大人正在思索,宿雨輕咳一聲道:“杜大人,你若沒有更好的法子,宿雨就告辭了,現(xiàn)下速速通報,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說完,宿雨便向外走去,杜大人看著宿雨婷婷裊裊的背影,突然茅塞頓開,何必費神去別處尋,眼前不就有最好的選擇嗎?
“宿雨姑娘留步!”
“杜大人要動手了嗎?請便!”宿雨睥睨杜大人道。
“姑娘誤會了,老夫確實有更好的辦法?”
“哦?不知道大人的辦法是什么?”
“老夫的辦法就是宿雨姑娘代替小女入宮。姑娘行為舉止皆是大家風范,識字明理,辦事妥帖謹慎,熟知宮中規(guī)矩禮儀,又了解小女,沒有人比姑娘更合適了?!?p> 宿雨冷笑道:“大人這算盤打的真精明,可我為何要冒這般風險?”
“因為老夫知道姑娘是怎樣的人?”
“哦?這倒是有意思,”宿雨來了興致“大人不妨說來聽聽,您覺得宿雨是怎樣的人?”
“老夫閱人無數(shù),姑娘是有野心的人,必定不愿久居于人下。”杜大人拈須繼續(xù)道“姑娘如今是女官,以姑娘才智自然也會有一番作為,可女官即使做到尚宮又如何呢?也是后宮嬪妃的奴婢,姑娘愿意一輩子伺候別人嗎?”
“大人的意思是?”
“如今就有一個大好的機會擺在姑娘面前,以小女的名義入宮選秀,若成了,姑娘可以成為嬪妃,做宮里的主子。若不成,姑娘就當做了一場夢,再回宮去做女官,對姑娘來說,并無損失啊。”
“可若是被發(fā)現(xiàn),你我的項上人頭都不保!”
“所以……”杜大人接著說道“宿雨姑娘愿意跟我們賭一把嗎?也算為自己搏一個前程!”
宿雨有些玩味的笑了笑道“這么看來,杜大人篤定我會同意了?”
“宿雨姑娘是聰明人,自然會做最劃算的選擇,老夫只是給出選擇,決定權(quán)自然在宿雨姑娘手里。”
宿雨笑了笑,沒點頭也沒搖頭,轉(zhuǎn)身在回廊走了幾圈。一直沒說話的杜夫人湊到杜大人耳邊道“老爺,你要讓她代替菀兒?這掉腦袋的事,她能同意嗎?”
杜大人胸有成竹的笑了笑:“放心吧,她一定會同意。”
宿雨轉(zhuǎn)了幾圈,故意走的很慢,裝作躊躇的樣子,約莫著差不多了,她停下來,走回杜大人面前道“我想好了,我愿意賭這一把。只不過,從現(xiàn)在開始,需要二位配合,一切聽我綢繆,可以做到嗎?”
杜夫人有些猶豫,宿雨笑道:“罷了,若是不同意就算了,與其把身家性命系在別人身上,為他人做嫁衣,還不如安分守己些,宿雨告辭?!闭f著行了個禮就要離開,杜大人連忙攔住她道:“宿雨姑娘留步,姑娘說的是,宮里的事,我們也不懂,接下來的事都聽姑娘的,咱們從此就是一家人了,莫要傷了和氣?!?p> “那是自然。”宿雨點點頭繼續(xù)說道“從現(xiàn)在開始,您二位就不能再叫我宿雨姑娘了,要叫菀兒,我也要叫你們爹,娘。”
杜大人,杜夫人點點頭道“你說得對,宿……不,菀兒。”
宿雨笑了笑沖二人行禮道“爹,娘?!?p> 杜夫人十分尷尬的笑了笑,宿雨繼續(xù)說道:“對了,還有一事,我入宮不能帶府內(nèi)丫鬟,他們知道太多,恐會壞事,至于貼身丫鬟的人選,我來選?!?p> “當然,菀兒還有什么要求?盡管跟爹說?!?p> “爹,在我尋到新丫鬟之前,我想讓白芷先來服侍我,可以嗎?”
“當然。時候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p> 宿雨拜別二人,回了杜菀房間,宿雨環(huán)顧了一下屋里的陳設(shè),雖說是好東西,處處都俗氣的很。宿雨翻了翻杜菀的衣柜,花花綠綠的,看的人眼睛疼。宿雨叫屋外的小丫頭去喊白芷過來,自己坐在床上把玩著床頭垂下的瓔珞,不多時,白芷匆匆跑來,剛要跪下,卻看見宿雨坐在床上,馬上挺直了腰桿道:“真是好大的膽子!你怎么敢坐在小姐的床上!”
宿雨斜著眼,鄙夷道:“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你真是好大的狗膽,幫小姐私奔,你哪來的底氣?犯了如此大錯,還不知悔改!真是活的不耐煩了!而且你怎么敢這么跟本小姐說話!”
“你瘋了嗎,你在胡言亂語你說什么?”白芷一臉詫異。
宿雨走過去捏著白芷的臉道:“對了,我才想起來忘了告訴你了,從現(xiàn)在開始,我就是杜菀,而你這個狗東西現(xiàn)在是我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