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jīng)走了很久了,可以說了嗎?”等著魂門弟子在夜色中失去身影,狡叟又是平靜地問起。
“再等等?!?p> 看著狡叟,屠雄很鎮(zhèn)定,他也在計算時間。面前這些人多強,他不知道,但是只要一刻鐘時間,他相信,就算這些人是絕世高手,在這漆黑之夜,他們想要再是找到魂門弟子,已可能不大了。
狡叟嘆過氣,只能淡淡笑著,看著屠雄,靜靜等起。
狡叟鎮(zhèn)定自若,倒是屠雄有些穩(wěn)不住陣腳了。從魂門弟子全部從容離去,沒有發(fā)出任何異常之聲,再則這里的嵐門弟子也沒有多余動作,更沒有其他什么惡意表情,他們就如他面前的老先生一樣,平靜自若。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屠雄有些懷疑,自己遇到的究竟是不是嵐門之人,要知道,在當(dāng)下,他們可是處于絕對優(yōu)勢的。他們?yōu)榱速Z忠,還真沒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難道,賈忠真的與這位老先生是朋友?
屠雄在等待之中,一直瞇著眼睛,看著站在幾步之外的狡叟,心中滿是疑惑。
時間,就這樣悄悄流逝,大約一刻鐘之后,狡叟又平心靜氣問起賈忠下落。
“老先生真是敦厚人家,我們清流賈忠能與你這樣人物結(jié)交,真是太難得了。只是,屠雄愚鈍,只知正邪不兩立,所以還請老人家抱歉,我不能告訴你賈忠的去處。”
屠雄知道賈忠在孤雪。對于對面的這位老先生,他還真有股沖動,想把實情告訴他。只是,當(dāng)他再是一眼,看過那些舉著火把,面無表情的嵐門之人,他又一次堅定了自己的意念。
正就是正,邪就是邪,正邪不兩立,這是底線。
所以,屠雄說出這話,臉上倒有了幾分的不安。
“難道就因為老頭是嵐門的人嗎?還是你純心欺騙老頭?”狡叟面上一如既往的平靜。
“總之,是屠雄對不住老先生就是了?!痹俅慰催^魂門弟子離去的地方,屠雄叩下了頭。
“原來是這樣.........那意思還是你不夠誠心了。”
“是的,我騙你的,不過我很感謝你能放我同門走?!蓖佬壅f。
“感謝,難道我們嵐門就廉價到感謝兩個字可以打發(fā)嗎?”終于,狡叟沉下了臉。
“你......你說什么?”屠雄身體震,頓時愕然。
“不說沒關(guān)系的,我們有的是辦法讓你來說的,雖然我老頭一向是不贊成用特別的辦法,但是這很無奈,你不合作呢,難道你以為你魂門的五個弟子真的走了嗎?”
狡叟淡淡笑起,在火光中,屠雄看到了眼眸中可怕的陰騭之色,他額頭的冷汗禁不住冒出,拳頭已經(jīng)不知不覺間攥緊。
狡叟看到了,可是他卻不為所動,而是轉(zhuǎn)身給了身后那些嵐門弟子一個眼神,那些弟子急急而去,不多時,五名魂門弟子又被扛回了原地。
看著重重被摔倒在地的同門,屠雄惡惡地咬起了牙。他不清楚這其中到底放生了什么,魂門弟子又為何會在返回的途中,突然無聲無息地暈倒。
他只知道,現(xiàn)在唯一能指望的只有他,一場戰(zhàn)斗已無法避免。
擺開架勢,身體一震,清流護盾瞬間罩住了屠雄身體,再是雙手奮力一攤,周圍埋沒在荒草之中石塊浮起,凝聚在了半空。
他想戰(zhàn)斗,他想用武力解決問題。
然而,狡叟卻不為所動,他只是帶著肆意的笑容,豎起食指,朝他搖起。
屠雄怒,他再次看過倒在地上的,只得瞪著發(fā)紅的眼睛,不敢催動顫動的石塊。
“別急,你認(rèn)為你有把握打贏我們所有人嗎?你有答案,你會輸?shù)?,會輸?shù)煤軕K的,是不是?再說了,你沒想過,為何你能好好地站在這里嗎?”狡叟說。
屠雄愣住,整個人都懵了。
狡叟說得話沒錯,大家會倒下是一個問題,可為何自己會好好地站著,為何還能催動清流真氣。
屠雄氣餒,他癱下了雙手,任由浮空石塊嘩嘩地在周身落下。人就那樣無神地站著,看著狡叟,就如看著一只恐怖的怪獸一樣,令他不寒而栗。
狡叟沒有理會屠雄,只是走進那些倒在地上,一聲不吭的魂門弟子身邊。
伸出腳,他隨意踢了幾下,這才轉(zhuǎn)身又對著屠雄說起話,“你現(xiàn)在還有機會,只要你說出賈忠在哪里,我還是會放了你同門弟子的?!?p> “又騙我嗎?”屠雄言語沮喪,毫無精氣。
“不會的。”
狡叟平靜地說著,臉上又恢復(fù)了剛剛那般慈祥的模樣。可是,這一次屠雄看去,卻怎樣都是那張蛇蝎般的邪惡面容了。
他不相信他們,他也沒有能力帶走同門弟子,只是茫然地?fù)u著頭。
“好吧,看來你是不會相信我了。”
狡叟看了一眼屠雄,并沒有理屠雄,而是走去那些倒地之人,又是蹲下身子,伸出拇指,在其人中之位壓下。
一陣嗆咳聲后,這名弟子醒了過來。
狡叟從容站起,還未等那名魂門弟子完全回神,兩名嵐門弟子早是一步走進,左右各押住了他的胳膊。
“如果你不說,我只能讓這位弟子先吃吃苦頭了。”狡叟對著屠雄話說著,伸手從后腰抽出了寒光閃閃的短刃。
“你敢......”看著自己的同門那惶恐的眼神,無力的掙扎,屠雄低沉地嘶吼起言語。
“我怎么不敢,你現(xiàn)在可以和我談條件的資本只有一個,那就是說出賈忠在哪里?!苯欺胖毖圆恢M。
“賈忠根本不是你朋友?!蓖佬蹛簮旱卣f。
“有關(guān)系嗎?”狡叟淡淡地笑。
“有關(guān)系,賈忠怎么可能會是你這樣齷齪之人的朋友呢?!?p> 屠雄大聲咆哮著,緊握著拳頭,撲了過去。
嵐門弟子一看,這廝要動武,忙是向著狡叟圍了過來。
“要硬來是嗎?”狡叟冷哼一聲,一擺手制止了要幫忙的嵐門弟子。
“不用你們幫忙,老頭雖老,今天就讓他看看,我老頭也不是吃干飯的,你們邊上看著就是?!苯欺耪f出這話之后,也撲了出去。
火光之中,兩個身影交織在一起,看得到兩個身影聚集又彈開,也看得到那一把短刃在火把下閃耀著嗜血的光芒。
雖說拳怕少壯,可畢竟狡叟是嵐門右使,怎樣說來也是嵐門屈指可數(shù)的人物。而屠雄在魂門本就屬于一個平常弟子,充其量來說,只是平常弟子中比較優(yōu)秀之人。
魂門本就比嵐門弱上一坎,再則地位又是弱上一坎,屠雄再是年輕,也不是狡叟對手。短短片刻之間,屠雄被一掌彈離一丈之外。
等他站起之時,已氣喘吁吁,不說那一掌就將其震得吐血,光是身上,也挨了狡叟不下五刀,要不是狡叟顧忌著賈忠下落,他早就命喪黃泉。
“還來嗎?”狡叟停在一丈之外,平靜地問。
屠雄只是冷哼一聲,看過自己身上的刀傷,突然一轉(zhuǎn)身,向著后方急奔而去。
“你......想逃跑?”狡叟臉一愣,也是勃然大怒了。
未等狡叟下令,嵐門幾名弟子,就在其話聲之后,頓時就是全力追去。
這里是荒野之外,荒草戚戚,月色孤寒。
跑是肯定跑不掉的。
屠雄在逃,卻不是想逃的,這不是他屠雄的作風(fēng)。
只是,他不想自己白死,更不想他這五名魂門弟子死于不明不白。
走,絕對是走不了的,他能做的只有將信息留給魂門,希望他們能知道,嵐門已徹底找上魂門。
就如厚成長老所說,躲,已是躲不過了的。
所以,在繼續(xù)狂奔之中,他再次運起真氣,浮起了他前方的石頭,就在他身體掠過這浮空的石塊之時,他迅速拿下了一顆石頭。
追兵仍在后面,體力值正在嚴(yán)重下滑,屠雄明白,這或許也是嵐門余毒的作用,或許也是失血不停的緣故。
他無心理會這些,仍是在全力狂奔,并在這迷蒙的黑暗之中,撕扯下了他衣袍的一角,包住了石頭,并用著自己手上的血跡,將其染透,再是借著夜色,向著身體左側(cè)甩出。
而后,他的身體隨即拐向了右邊,迂回著向著魂門弟子倒下的地方奔去。
臨陣脫逃,這是恥辱,不可磨滅的恥辱。
就是死,他也要在狡叟身上咬下一塊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