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派之人很弱,從躺地一片的尸體就可以看出。
就在韓渡解決完那些人之時(shí),墨武也完成了任務(wù),可他也一樣覺察到了異樣。
不死之身,這是其一。
恐怖的是他們猩紅的雙眼,不難看出他們的怒意,更不難看出這股怒氣正在催化力量,事態(tài)正在急劇惡化。
當(dāng)一把鋼刀凌厲揮來,墨武急劇而退,也就在這個(gè)時(shí)候,那一群本該安眠之人,已全部挺直了身軀,向著他撲來。
速度,很快。
墨武第一次感覺到了被百人圍住的壓迫感。
他們很瘋狂,鋼刀胡亂地劈斬,橫掃而來,甚至他們都不顧忌會不會傷到自己人。
就這樣,血,再一次漫天揚(yáng)起,在艷陽之下,閃耀著刺眼的鮮艷。
這是他們砍中他們自己而流出的血,可他們根本不去在意這一點(diǎn),他們的目的,就是放倒他。
墨武感到極為的震愕,他只能極力躲避這已失去理智的瘋狂。
逃避總歸是懦弱的表現(xiàn)。
終于,又是一把刀向著他的臉龐掃來,他再退,身后卻被后面蜂擁而上的人堵住了去路。鋼刀仍凌厲掃來,大長劍反手刺穿了背后兩具的身軀,可他仍無路可退。
刀鋒依舊不帶任何猶豫襲來,他拼命的仰頭,可刀尖還是掠過了他眼瞼之下的皮肉,緊接著,又是一記重腿擊中了他的腹部,他被彈出了一丈之外,倒在雪地。
他的血,第一次滴落在了這一片雪白的大地。
那一群人看著,終于停住了腳步,肆意地笑了。
墨武曲身而起,半跪在地,他伸手向著臉頰抹去,也看到了自己手上的血。
他的手在發(fā)抖,那一個(gè)傷口是趙成黑貓抓下的,深深烙入心中的痛,而這才痊愈的皮肉破開,讓他又一次記起了那一次刻苦銘心的痛。
大長劍,渡銳之色,連續(xù)二重渡上,已是鋒芒閃耀。
他站了起來。
這些就是怪物。
對付怪物,就是讓自己變成比怪物更恐怖的怪物。
當(dāng)手又一次緊緊握住了劍柄,墨武眼中閃出了與那張稚嫩清秀娃娃臉極不相稱的殺意,他再次撲了上去。
騷動再一次在這群簇之中爆發(fā),大長劍直接深深地刺穿了喉嚨,再是反手一扭,半個(gè)脖子就這樣被削開,失去支撐的腦袋,終于隨著井噴的鮮血,隨著搖搖晃晃的身軀,一同倒在了地上。
而劍并沒有停下,它仍是帶著呼嘯的凌厲,又一次橫掃而去,又一個(gè)腦袋如球一樣,咕嚕一聲在雪地上滾動,滾出了長長的血條。
殺意沒有停歇之意,大長劍在雪地上劃出了一條又一條長長的痕跡,一次又一次攪起了已是鮮紅的雪,然后再一次被更新鮮、更滾燙的熱血覆蓋,一起落回了大地。
就這樣,腥風(fēng)血雨般的殺意,一直在持續(xù),直到最后,地上只剩下殘肢斷骸,潔白的大地不再潔白,血色染透這片大地。
就連他一身黑衣,也不再黑得那么清純,黑衣是看不到血色,可是在衣角之延,滴滴答答落下的不是雪化之水,而是殷紅的血水。那是浸透他一身衣服的血水,正慢慢流淌,滴落在已看不到潔白的大地。
墨武扭頭,看到了如玉,她那張可人的臉蛋早被血液掩蓋,在她四周一樣是一片血紅的大地,趕到他們落腳點(diǎn)的人,已無一人是站著。
還會站起來。
還會更強(qiáng)悍地站起來的。
墨武又一次聽到了窸窣的細(xì)響,這是沒完沒了的重復(fù),在重復(fù)中一次比一次更強(qiáng)。
如此下去,倒下的只能是他們。
墨武看到了韓渡已回身,向著如玉奔去,他不再猶豫,也一樣疾速而去。
“怎么辦?”很快,兩人來到了如玉身邊,他們不得不指望如玉。
“我也不知道,不要集中,如果他們形成大包圍圈,我們會沒有余地的?!比缬窬o張地抱著那盆曼珠沙華。
它不再翠綠得悅目,也一樣被血液沾透,看著是污濁不堪。
“可是.....這樣下去不行的,四個(gè)方向,我們才三個(gè)人,我們遲早會被圍住的,他們?nèi)颂啵@樣耗下去,我們第一重關(guān)都過不了的?!?p> 韓渡看著如玉最早去的北邊之處,那一群九派鏡像之人早已站起,已快速地向著他們襲來,他的臉上掛滿了焦慮。
“將北方對手引至西邊,先合一個(gè)方向,一人對付兩百,其他容后再想想辦法?!比缬駴]有遲疑,焦慮地說。
韓渡一臉焦躁,可也無奈。
他猛一甩頭,向著北方迎去,他要將這兩隊(duì)之人先合聚。
兩百人他可以對付,難的只是,他們會再一次變強(qiáng)爬起,就如不死惡魔一樣,何時(shí)是頭,是否要等到強(qiáng)大到他們不可支撐。本來,他以為如玉會有辦法,未曾想,他看到的也是一樣的焦躁。
如玉不懂,她也想明白,可她沒有來過禁鏡之地。
之所以,她會明白一些,那是因?yàn)?,她走過了孤雪禁地的修煉,天下武學(xué),殊途同歸,雖然孤雪禁地與這里不一樣,可有一點(diǎn)是一樣的。
那就是鏡像。
這里并不是很單存的武力修煉,這里的情景與外界現(xiàn)實(shí)世界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至于,存在聯(lián)系的地方到底在哪里?
她也不懂。
他們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繼續(xù)地殺戮,直到又一次所有爬起的人倒去,這是第三次倒下。
這一片雪地早已不是雪地,就如屠宰場一樣,到處都是污濁不堪的血,到處都是殘碎的肢體。
尤其,那種腥臭之味,帶著仍有余溫的熱度,蘊(yùn)滿整個(gè)天空,令人直想作嘔。
所幸的是,這一次他們得到了喘息。
這些倒下的人,沒有再爬起。
這并不是結(jié)束了。
他們明白,戰(zhàn)斗還要在去繼續(xù)。
因?yàn)?,陽光已沒落在西邊,夜色已悄悄來臨。
他們剩下的時(shí)間,只有半個(gè)多的時(shí)辰,而這并不是用來休息的,他們必須在這段時(shí)間內(nèi)想出解決的辦法。
“到底要怎么辦?”坐在地上,韓渡狠狠地將拳頭捶去雪地。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會不會真是那樣的?!蹦涑聊撕芫?,終于開了口。
“說來聽聽?!?p> 韓渡很焦躁,就連如玉也抬頭,愣愣地看出了墨武。
“如果說這是鏡像,那些人不由否認(rèn),就是九派之人,而九派之人在天羅大陸是存于孤雪郡?!蹦湔f著,停住了話語。
“別賣關(guān)子,有話趕緊說,天很快就會亮的?!表n渡不耐煩。
“孤雪歷來有一個(gè)說法,那就是九派一尊,難道你們沒有注意到嗎?”墨武說。
“難道是?”韓渡驚訝。
如玉的身體,也突然震了一下,露出了驚悚之色。
“對,擒賊擒王,九派一尊,顯然孤雪最強(qiáng)之人是一尊,而我們從頭至尾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一尊的出現(xiàn)?!蹦湔f。
“對,找出這人,只要?dú)⒘诉@人,也許就過了第一關(guān)了?!表n渡興奮了。
“應(yīng)該是這樣的?!鳖伻缬褚苍谶@個(gè)時(shí)候了笑了,只是有點(diǎn)不正常。
不過,墨武與韓渡很興奮,全然沒有注意到她臉上微瀾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