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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唐亂

第三十四章 救爹爹丁山戰(zhàn)楊凡

西唐亂 夢幻疾走 4116 2019-09-18 17:56:07

  薛丁山懷著滿腔激憤,恨不能一下找到爹爹,待到了山溝內(nèi)一看,傻眼了,這里山連山嶺連嶺,山嶺重疊,怪石橫生,眼前都是古木廊林,地理又不熟,方圓幾十里地的山區(qū),誰知爹爹在哪兒呀?薛丁山東一頭,西一頭,一邊往里闖,一邊喊:“爹爹,兒丁山到了,你在哪里?”當(dāng)兵的也喊:“大元帥,你在哪里?我們來救你了!”在山谷之中,又是黑天,聲音傳出老遠(yuǎn),就是不見回音。

  薛丁山由于馬快心急,把大部隊甩下老遠(yuǎn),他身邊只有二百多名騎兵。正往前走,冷不丁有人喊了一聲:“薛丁山,你小子還活著,著刀!”話到馬到兵刃到,斜刺里奔丁山就撲過來了,薛丁山年輕,眼也尖,定睛一看,閃出一員大將,金甲綠袍,青馬大刀。他沒見過這員將官,是員番將,刀奔自己的肩頭砍來。丁山往旁邊一撥馬,大刀落空,用掌中大槍往外一崩,鏘啷一聲,把刀崩出去了?!鞍取币环?,使了個怪蟒出洞,大槍直奔番將。番將躲閃不及,一槍被刺在頸嗓,翻身落馬。薛丁山扎死的這人是楊凡手下的馮氏四猛頭一個,名叫馮國龍。他死了,他兄弟馮國虎在旁邊看得清楚:“薛丁山,還我大哥的性命!”在后頭又是一刀。丁山聽到腦后惡風(fēng)不善,馬往前提,滴溜一轉(zhuǎn)圈,這刀就砍空了。薛丁山往腰里一伸手,拽出寶劍,使了個反背藏花,喀嚓一聲,正砍在馮國虎腦袋上,人頭落地,死尸栽于馬下。與此同時,又有兩員番將催馬掄兵刃向薛丁山夾攻,薛丁山一看,這兩人也是大刀,看樣也是猛將,這二人正是馮國龍的三弟、四弟,叫馮國剛、馮國強(qiáng),這四人是奉楊凡之命在此守陣。他倆一看前邊兩人雙雙斃命,眼睛都紅了,自料單打獨斗難以取勝,因此兩匹馬飛出夾攻丁山。薛丁山一手提槍,一手持劍,一人力敵二將,五六個回合,噗噗兩聲,扎死一個,劈了一個,二將紛紛落馬。丁山把馬撥回來,繼續(xù)前進(jìn)。

  行走不過百步,“轟隆隆”炮聲一響,伏兵四起,薛丁山借著燈球火把的光亮一看,呦,來將正是楊凡。楊凡用合扇板門刀指著薛丁山:“小白臉子,你還活著!要不是樊梨花把你搭救,焉有你的命在!你長幾個腦袋敢進(jìn)我的白虎陣,你拿命來!”一對冤家碰在一處,各施絕技互不相讓。楊凡恨不能一刀把薛丁山劈為兩半,薛丁山恨不能一槍把楊凡扎個透腔。二馬膛翻,刀槍并舉,寒光閃爍,驚心動魄。楊凡本來就非丁山對手,自飛刀被梨花破后,遇見薛丁山他心中就有三分打憷。而薛丁山可跟他不一樣。恨不能一槍就把楊凡扎死,好救他爹,所以薛丁山身帶棍傷仍倍加勇猛。三十多個回合過去,楊凡就有點頂不住了,手忙腳亂。正在這時,薛丁山拽出了馳云掃龍鞭,瞅準(zhǔn)機(jī)會,使了個槍里夾鞭,照準(zhǔn)楊凡“啪”的就是一鞭,正打在后背上,把楊凡打得“哎呀”一聲,大刀幾乎落地,急忙用手抓住鐵過梁,身子一晃悠,覺得眼前發(fā)黑,“哇”地一口鮮血噴出,就仗他身大力不虧,吐點血不算什么,他撥馬就跑,薛丁山緊追不舍。唐兵一見主將連連打勝,士氣倍增,搖旗吶喊,跟著沖過來,把番兵番將打得膽戰(zhàn)心驚,望風(fēng)而逃,漫山遍野,全是死尸。

  唐軍一直殺到天光見亮,到了一座小山包,山包上閃出一隊唐兵,一個個盔歪甲斜,滿臉黑煙、塵土。他們往山下一看,呦,救兵來了,頓時振作起來,齊聲高喊:“到這邊來,大元帥在這呢!”薛丁山一聽,撥馬上山,后邊軍兵跟著沖了上來。這里三面絕壁,僅有一條小道可通山頂,幾百人在這死守。大帥薛仁貴也在這兒。薛仁貴被困大陣以后,兵將損失慘重,無力再戰(zhàn),也難以突圍,才帶著這幾百人聚守這個小山包,備下許多石塊,固守待援。楊凡困住山包,一時也攻不上去,想以此引誘唐營的援兵,沒想到被薛丁山一陣戰(zhàn)敗。丁山看見爹爹,趕緊甩鐙離鞍,跳下坐騎,噔噔噔,跑步到了爹爹面前:“爹爹在上,不孝兒丁山參見爹爹?!备缸酉嘁姳ь^痛哭。到了現(xiàn)在薛仁貴就是有氣也沒有了,何況薛丁山激戰(zhàn)了一夜,血透征袍,立了那么大的功勞。“丁山,你我可能出得大陣?”“爹爹放心,有孩兒在此,你我定能沖出大陣!”“好,頭前帶路?!毖θ寿F剛站起來又坐下了,為什么呢?他的兩條腿都被大炮崩傷了,血肉模糊,用布帶子纏著。親兵衛(wèi)隊把大帥扶上戰(zhàn)馬,左右保護(hù)著,薛丁山在前邊開路,眾將隨后,沖下山包,又經(jīng)過一番浴血奮戰(zhàn),打退番將無數(shù)次的攔截,好不容易才出了白虎陣。查點軍兵,死傷大半。

  程咬金在陣外催馬迎了上來:“丁山,怎么樣?”“老爺爺放心,我把我爹請回來了。”“好孩子,你爹在哪兒?”“現(xiàn)在后面?!背桃Ы鹁o催戰(zhàn)馬來到后面,見了薛仁貴,這才放心?!叭寿F呀,我真沒想到啊,咱爺倆還能見面?!毖θ寿F也感嘆不已。邊說邊走,回到大營。

  李世民一聽說薛仁貴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親自出營門迎接?;氐街熊妼殠ぃ劝衍娽t(yī)官找來,給大帥治療傷癥。軍醫(yī)一看,都是皮肉之傷,骨頭沒事。包扎、完傷口,薛仁貴命中軍官點名,所有進(jìn)陣將官俱都安全返回,元帥這才把心放下。

  薛仁貴感慨萬端,對李世民說:“陛下,臣大沒能耐,要有能耐,焉能落個大敗而歸。看來這座白虎陣萬難攻打,我實在沒有這個本領(lǐng)啊?!背桃Ы疒s緊打圓場:“仁貴,不只是你,我也給憋住了。我這能耐有多大呀?什么樣的戰(zhàn)場我沒經(jīng)過,什么樣的陣沒有見過?惟獨這白虎陣算迷門了。我看咱這么辦吧,你的身體還虛弱,需要好好將養(yǎng);丁出現(xiàn)在還有罪,也不能讓他當(dāng)元帥。要破這座白虎陣,非得一人不可?!薄袄先思遥阏f的是誰?”“你怎么說糊涂話呀?非得樊梨花!依我說,把樊小姐請出來,讓她登臺拜帥,不然,這陣沒法破呀?!北娙艘宦?,都點頭稱是,可人家會來嗎?

  李世民苦笑了一下:“老愛卿,談何容易呀?樊小姐都傷透心啦!人家一怒之下離開大營,還能來嗎?咱這不是做夢說話嗎?”“不,我跟你們看得不一樣,我總覺著樊小姐還沒死心,不信可以試試。要是我叫薛丁山打成那樣,干脆,放三聲反炮,和楊凡兵合一處將打一家,借助楊凡的勢力來報仇雪恨??扇思曳〗阍趺礇]有那么干呢?說明她沒死心。請可是請,但要有一個條件,薛丁山得賠禮認(rèn)錯,不然沒門兒?!贝蠡镆宦?,這話也對。

  程咬金把薛丁山叫到跟前問他:“丁山,這些日子我們光顧打仗了,也沒顧你這茬兒,你是怎么想的?當(dāng)著皇上,當(dāng)著你爹,你說句良心話,把真心掏出來,你有罪沒有?對不對?”薛丁山低頭不語。老程一看,有門兒,精神頭兒不像當(dāng)初那么足了?!岸∩?,人心都是肉長的,拿人心比自己,你好好拍拍胸口想想,你做得對不對。咱且不說別的,就說你們爺倆雙雙受傷,命都保不住了,梨花小姐風(fēng)塵仆仆趕來給你治傷,治好了你揍人家一頓,叫人寒心不寒心?就沖這一點說,你還是不是人?大家為你操了多少心?”程咬金還想往下說,薛丁山撩衣服撲通跪倒:“老爺爺您別往下說了,爹您也別生氣了,千不對萬不對都是孩兒我的不對。方才我程爺爺說得對,這些日子我追悔不及,我對不起樊小姐?!薄岸∩剑@話可是從你心里說出的嗎?到底是真心還是假話?”“真心話。為這事我難過了很多天?!薄昂煤⒆?,這你算明白過來了,要早有你這句話,一切都好了,你爹何至于落得這么凄慘?仁貴呀,饒了他吧,處分解除,官復(fù)原職。”

  薛仁貴把薛丁山叫到眼前,又?jǐn)?shù)說了一頓,薛丁山心服口服。這些日子他翻來覆去想這些事,認(rèn)識到自己不對。但是他這個人臉皮薄,要不是在這種場合逼著他,他還不這么說。今天一看搪不過去了,這才說了真心話。滿營眾將也都樂了。

  大家商議,請樊小姐的事還得程咬金,別人都干不了。程咬金說:“好吧,這種挨罵的事都是我呀。不過丁山哪!咱得丑話說到前頭,我老頭子費九牛二虎的勁兒把樊小姐請來,你要再打怎么辦?”“爺爺看您說的,我還能打嗎?過去我錯了,豈敢再那么辦?”“好哇。不過你這小子轉(zhuǎn)軸特別多,光這么說我還不相信,你得給我寫封信,承認(rèn)你錯了,越懇切、越真誠越好,然后把你的手印摁上,我再拿上你這封信去見樊小姐,因為你已失信于人了,人家不但不相信你,連我也不相信了?!毖θ寿F也說:“丁山哪!你要真心誠意地寫?!薄笆牵?。”大家把桌子搬過來,備好文房四寶,就在中軍寶帳,讓薛丁山寫信。

  薛丁山手掂毛筆,思前想后,心潮翻滾。為了顧面子,有心不寫,又覺對不起爹爹和程爺爺,況且自己是真錯了。有心寫吧,又怕承認(rèn)了錯誤人家說自己懼內(nèi)。后來又一想,我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有什么顧慮臉面的理由?寫吧!這回薛丁山發(fā)自內(nèi)心,刷刷點點,書信寫好,交給程咬金。程咬金又轉(zhuǎn)給皇上。李世民接過來從頭到尾一看,甚感滿意,又讓大帥看看,薛仁貴也點頭滿意,這才讓薛丁山摁上了手印。

  程咬金把信疊了疊揣在懷里:“主公、元帥,我告辭了。行與不行我走一趟,你們在家候信兒吧?!北妼⒁恢卑殉桃Ы鹚统鰻I外。

  老程帶著二十名親兵,一路風(fēng)塵,來到寒江。到了帥府,陳忠父女把他接到帥廳待茶。茶罷擱盞,互道辛苦,老程說了自己的來意。陳忠聞言愁眉不展:“老國公,樊小姐自前敵回來,她們母女都病了許多日子,我們?nèi)タ赐?,人家閉門不見,樊府上下對唐營恨透了?!崩铣涕L嘆一聲:“君命難違呀。為國請賢,我老頭子也甘冒風(fēng)險。你給我備下厚禮,我要再去樊府?!?p>  老程來到樊府門前一看,門庭冷落,大門緊閉,角門也關(guān)著,靜靜悄悄,就好像大府里空無一人。程咬金心里也不是滋味,甩鐙離鞍跳下坐騎,讓親兵、車輛都站住,老程親自扣打門環(huán),“啪啪!”“門上有人嗎?哪位聽事?”叫了一會兒,聽到里邊有了腳步之聲:“誰呀?”“我呀,你開開門一看就知道了?!薄吧院蛞粫?。”緊跟著門閂一響,吱吱嘎,角門打開,老程一看,還是前者守門那個老頭兒。這老頭兒就是樊府的老總管樊忠。樊忠一看是老程,后邊還有不少人,一句話沒說,“哐”的一聲,又把門關(guān)上了。老程喊道:“老哥哥,老哥哥,開門來!”老頭隔著門罵開了:“你滾!你是個什么人,滿嘴瞎話連篇,把我們姑娘坑透了,把我們老夫人也坑苦了,你又來坑人了?快走!老夫人有話,決不接待你們這種人?!?p>  程咬金的火三起三落,心說就我這魯國公,叫一個把門兒的給損了一頓,受這種窩囊氣。又一想,誰叫我求人家來了!況且也不能怪這老頭兒,這事就是氣人。老程又把火往下壓壓:“老哥哥,休發(fā)雷霆之怒,我有下情回稟。你把門開開讓我進(jìn)去,我有急事要見樊小姐和老夫人,要沒急事我能來嗎?求老哥哥受點累吧。你要不通報,把我這事給耽誤了,你可擔(dān)不了責(zé)任哪!你好好想想?!狈乙宦牐梢彩茄?,要沒急事他也不會再來。“你等等吧,我請示請示我們老夫人。”“多謝,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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