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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不歸

第二十八章、舌戰(zhàn)群儒

客不歸 意空流 2151 2019-10-01 15:28:48

  空山新雨后,將最后幾片倔強殘葉埋葬。孤零零的兩岸枯樹,已不復年華,靜候風雪消融后的春意。俗話說:花有重開日,人無再少年。一朝過后,便是新的開端。

  樹葉堆疊很厚,也散落許遠。溪流盡頭的青石階上,三三兩兩有行人。未有樹葉遮掩,遠遠眺望,依稀可見小橋流水人家。

  有位少年郎,就這么行著。連包袱都沒帶,他至溪流旁拾級而上。面容很是沉靜,和偶爾不起風的深秋一樣。

  有樵夫踏歌而來,身后簸箕裝的很是滿當。他哼的是登州農(nóng)間小曲,閑散時歌出,很是動聽。

  柳晨生與他擦肩,笑問道,“老人家,此去破鼓樓,還有多少些路程?!蹦莻€樵夫須發(fā)皆白,斗笠下的面容很是精神。他笑道,“此去不遠是岳樓城,南下不遠,便是破鼓城。公子若是以雙腳兼程,恐還是有些距離?!?p>  柳晨生謝過老樵夫,徑直向遠方行去。那位老神仙般的人踏歌而去,隔遠嘍,只聽聞斷斷續(xù)續(xù)的曲調(diào)。

  岳樓城還是有些盛名,以岳樓排序天下第三高樓。有詩人登樓作詩:前不見古人,后不見來者。這幾句已然成為絕唱。登州才人士子許多,多數(shù)出自書香世家。

  當朝許多翰林院的學士,皆出自登州地界。可謂是大文憑,大墨水。柳晨生打小兒被驢子撅腿踢過,至今有些后怕。走些山山水水,也不想勞駕這些四肢健壯的生靈。

  跋山涉水雖難,卻也不失為一種磨練,心中自我慰籍道。世上只有三種人徒步行路,第一當屬窮苦,買不起馬駒。第二種當屬苦行僧,嘗人間百味。第三種當屬閑人,閑來無事。柳晨生可謂是介于三者之間。

  牢騷歸牢騷,行路歸行路。兩者之間,柳晨生還是拿捏到位。穿過三三兩兩散落的村莊,兩腳已踏入登州地界。登州士子向來與柳州商賈不對付,常常以詩文抨擊。約莫是不屑于世俗錢財,欺民手段。這副憤世嫉俗的表皮下,又有幾人是真有風骨呢。

  聽聞登州有個書生考取功名,背地里偷偷塞錢財買通監(jiān)官,方才撈到一個名次。后來四面打理,又在朝中撈到一官半職。以前寒酸落魄時,以詩文作抨擊最多的,便是他。如今倒也與商賈走的極近,就差未有媒妁之言嘍。他倒也有些能耐,作詩文換錢財,以錢財買官職。

  入岳樓城后,映入眼簾的便是那種遠近聞名的岳樓。倒不是于它離得近,而是它著實過于高聳,使人不得不留意。

  岳樓城倒是很具登州風氣,閣樓街道張羅的很是文藝。茶樓酒肆的牌匾也很有學問,各色題字:將進酒,杯莫停。諸如此類。與柳州的言記酒樓、好客來此類通俗地氣相比,更顯雅致。

  柳晨生隨意擇選就近的一家酒樓,推門進去。里頭三三兩兩落座將滿,也不知在談論些甚的話題,一個個爭吵得面紅耳赤。見柳晨生進門,眼神有些許怪異,倒是安靜下來。

  柳晨生行路許久,也未打火,腹中欠些油鹽酒水。當下吩咐小兒張羅飯食,尋一桌空座去。哪些士子瞧了片刻,并未覺著這位生人有何名堂,又大聲爭論起來。

  東邊酒桌有位談笑風生的公子,輕搖折扇笑道,“依我講,隨安劃分左右丞相一事,倒是不妥?!彼\衣華服,顯然有些家底,談話間語氣從容。有人佯裝追問道,“閣下覺得何處不妥?”顯然是與那位公子一路的,幫襯問道。

  那位公子見狀,和煦笑道,“且不論新上任右丞相如何。左丞相此些年間,輔佐君王,治世安邦,大修廟宇,已然是功德無量?!惫痈缫徽f完,四處有人附和,紛紛說道,“左丞相好,治世能人,為國為民?!?p>  左丞相是何許人也?名王柏檜,登州岳樓城人士,崇輝元年三十六年殿試狀元郎,而后平步青云,官拜丞相一職,深得天子歡心,視之為心腹,朝中大小差事,皆交由王柏檜打理,可謂位高權(quán)重。

  “在下倒覺得,顧太白拜右丞相一職很是妥當。一來可分權(quán),衷心管理右閣事務。二來君王身邊,也多一個出謀劃策之人。三來也是為左丞相分擔職責。各司其職,豈不美哉?!保髯锹淅?,有位窮酸書生出聲道,語氣很是弱小,卻也無疑在滿堂附和中炸起驚雷。

  隨安王朝本無左右丞相一說,可近些天來,有位橫空出世的大才,打破當朝定律,天子為其設右丞相一職,無疑于將王柏檜的權(quán)力減半。也不知是天子工于心計,或是顧太白真有文采。

  窮酸書生適才說罷,一眾飲酒人等,躁動起來。為首的公子哥說道,“左丞相近些年,大修城墻,運河,使之交通便捷,御敵工事牢固。于隨安有大恩德?!?p>  其實細細說來,這位窮酸書生適才分析的很是客觀,既不偏袒,也不詆毀。不知這位公子哥如何大怒,莫非是王柏檜忠實擁躉。

  眾人又是一番聲討,矛頭直指窮酸書生,罵相十分不堪入目,當真是白讀圣賢之書。柳晨生不禁啞然失笑。士子間的斗爭倒是十分有趣,不見刀光劍影,卻見唇槍舌戰(zhàn)。

  窮酸書生也是有些脾性,忍無可忍后,直接站于長凳上,大聲喝道,“且不論其他,光是天子破例設右丞相一職,已然可窺顧太白之文采。左丞相此些年間,確有作為,卻也談不上功德一說。加固邊防,大修水壩,無疑是顧此失彼,緩急不分。

  試問戰(zhàn)亂年間,戰(zhàn)事吃緊,方才修繕邊防,無疑于亡羊補牢。大修運河,無非是天子喜泛舟賞景,此舉無異于討君歡心。更是勞民傷財。輔佐君王一事,本是臣子職責,卻被爾等稱為功德。當真可笑,滑天下之大稽?!?。書生說完,面容慍怒仍未平息。他也真是敢說,談天下,談政事,毫無避諱。

  哪些附和的士子當即啞口無言,連為首公子也是冷哼,卻無力反駁。登州士子,雖心里記仇,可更愛惜羽翼。風骨一事,最為看重,自然不會為難這窮酸書生。頂多事后,使絆子,秋后算賬。

  窮酸書生出門去,羞于與此間人為伍。瘦削的肩膀,似乎能扛起隨安朝堂的半邊天。柳晨生舉杯入喉,緩緩笑道,“舌戰(zhàn)群儒?!?

意空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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