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向北半靠在榻上,并不起身。
安近月只得把身子使勁向前探,不過將將夠到他的腰,可是卻保持不了平衡。若是用一只手撐了臥榻,只剩了一只手又戴不了那荷包。
“勞駕王爺!”安近月無奈小聲說,意思是讓袁向北起一下身。
袁向北卻是一動不動,故意給她出難題的樣子。
安近月抬眼看袁向北,他不過淡淡看著她,倒是對于她臉上的彩繪般的妝容視若無睹。安近月揣摩他的態(tài)度,卻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
“不如王爺把衣帶解下來?也好讓近月把荷包掛上?!卑步乱娝麑嵲诓粍?,于是只好說出第二個辦法。
袁向北微微笑一笑,伸手給她,說:“過來,坐我身邊!”
安近月衡量了一眼,心里說:“坐他身邊?他身邊哪里還有地方?坐他身邊恐怕就要有一半是坐在他身上?!卑步抡P躇著,一小塊胭脂突然掉下來,直接掉到袁向北藕白色的長靴上。安近月才想起自己臉上的妝,心里有了底氣,緊挨著袁向北坐了。
她滿臉堆笑,一張臉不避不躲地擺在袁向北面前。故作俏皮地側(cè)著臉瞧袁向北,問:“王爺想戴在左面還是右面?”她聲音故作嬌俏,其實自己說的時候身上都忍不住打顫。
“嗯,左面吧,等繡了第二個就再戴在右面?!彼曇魬袘械?,甚至還抬手順了順她的頭發(fā)。
安近月內(nèi)心一陣寒顫,忍不住發(fā)狠:自己這樣甜膩發(fā)賤,連自己都要受不住了,他竟還忍得了?
她小心地翻開他的絲質(zhì)腰帶,盡量不碰到他強韌的腰,如今天氣轉(zhuǎn)暖,他來這里不過只是一件家常的長袍,里面一件中衣和長褲,一不小心就什么都碰到了。
腰帶的里面有一個暗扣,把那荷包的絲帶繞過那暗扣系好,她的手指纖細靈巧,整個動作都完成了,其實連他的衣衫也并不曾碰到。
袁向北擎了她的手細看,說:“真是一雙巧手,我倒想知道,什么是你做不到的?”他只對著那一雙手說話,說完了就把那手向著自己嘴唇挪過去。
安近月想也不想就把手掙回來,掙扎著起身,滿口說道:“王爺?shù)牟铔隽耍医o王爺換一盞?!?p> 大約是他用腳拌了一下,她明明已經(jīng)起了身,卻又重新跌回來,他也不過是略側(cè)了一側(cè),她便完全地處于他的轄制之下了。
他還像曾經(jīng)中毒的時候那樣,用一只手墊在她的頭底下,是怕她摔疼了的意思,另外一只手拂去她臉上的碎發(fā),盯著她的臉細看??粗粗滩蛔“櫰鹈紒?。
安近月起初內(nèi)心害怕,臉上的表情是僵硬的,現(xiàn)在看袁向北皺起了眉頭,心里知道臉上的妝容是奏效了,于是又現(xiàn)出輕松的神色。袁向北見了她的表情卻又忍不住笑起來。雖想要親吻她,可是她的臉實在是可怕,他雖然對于丑臉渾不在意,可是對著這樣的刺鼻的胭脂水粉,卻實在是下不去嘴。
他低頭在她的耳邊輕輕說:“王妃送的荷包我很喜歡,我也送王妃一個禮物,還希望王妃不要嫌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