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背負宿命的人
徐志忽然心頭一跳，他知道零點將要拼命了。
但他卻并不慌亂，而是心頭冷笑不已。
小惡魔，我承認你很強，從現(xiàn)在你散發(fā)的氣息來看，的確是你比較厲害，但你以為我沒有留下后手嗎？你以為未來的我沒有留下后手嗎？
論斗智你還是比不過我！徐志靜靜等待零點的攻勢，穩(wěn)操勝券。
他就像是張開了一張大網(wǎng)的蜘蛛，守株待兔般等著獵物自己找上門來。
“你有把握嗎？”程菁涵有些擔憂。
“有又如何，沒有又如何？”零點嗤笑一聲。
“有把握，我必定要上，沒把握，我也只能背水一戰(zhàn)。”
零點雙眸寒光閃爍，把頭轉(zhuǎn)向徐志那一邊。
他原先蹲著給蘇小蘭不斷輸送魔力，此刻緩緩地站起身來。
隨著他原本蹲坐時蜷曲著的雙腿拉直與脊背挺直的動作，一尊近乎實質(zhì)化的虛影逐漸在他的身后浮現(xiàn)出來。
直到他完全直立起身軀，陡然間他的身后，一尊手持著骷髏骨槌與一面骷髏盾的戰(zhàn)將徹底浮現(xiàn)。
這骷髏戰(zhàn)將已經(jīng)不再是純粹的周身白骨嶙峋，它甚至有了一絲血肉在逐漸跳躍，覆蓋攀爬上骷髏的周身。
這戰(zhàn)將剛一出現(xiàn)，整個世界就安靜了下來。
風聲，雨聲，雷鳴聲忽然都消失了。
仿佛只有那尊骷髏戰(zhàn)將嘴里的嘶氣聲。
隨著這尊骷髏怪物的呼吸，張春與徐志手下等人紛紛覺得心臟要砰砰砰跳出來了一般，盡數(shù)昏迷了過去。
零點逐漸向前走去，步伐并不凌亂，就像在自家的花園散步，閑庭信步。
“你……”程菁涵看著零點的背影，想起了曾經(jīng)也有這樣一位長輩這樣保護過自己，忽然心頭一顫。
“不必多說，活著總要拼一回的，不然永生不死又怎么樣呢？永遠重復每一天懦弱的自己，永生和死亡有什么本質(zhì)上的區(qū)別么？”零點的聲音似乎失去了情感，宛如機械般冰冷，聽了讓人忍不住遍體生寒。
程菁涵咽了咽自己口水，她感覺得到零點每邁出一步，他的生命力都在逐漸流失。
那流失的生命力逐漸輸送到他身后的骷髏戰(zhàn)將的身體里，那戰(zhàn)將身上一絲血肉歡呼一聲不斷被零點源源不斷輸送的生命力滋養(yǎng)。
零點走到第四步時，骷髏戰(zhàn)將竟然已經(jīng)生出了皮肉筋膜，只是覆蓋得還不太完全。
“你真的不阻止他嗎？”程菁涵腦海里的尊貴女聲又開始響起。
程菁涵在腦內(nèi)這充滿蠱惑性的聲音下，意志開始動搖。
“他用的秘法出自我的故鄉(xiāng)，我再了解不過了。”那女聲的聲音有些飄忽。
“他用了會怎么樣？”程菁涵終究是忍不住道。
“九死一生啊?！蹦桥晣@息了一聲，仿佛即將失去最重要的朋友一般。
“你真的要看著那個男人為了保護你而死嗎？拔出我吧，你我是無敵的存在，這個世界怎么會有任何東西能阻攔我們的道路呢？”那女聲接著道。
程菁涵低下了頭，掙扎不已，但她略一抬頭，只見零點的原先黑白交織的頭發(fā)已經(jīng)逐漸轉(zhuǎn)化為純粹的白發(fā)。
這是生命力流失過度的征兆。
而他身后的骷髏已經(jīng)是徹底的實質(zhì)存在，并且已經(jīng)有了不少的血肉，只是還未完全成型。
眼看零點的第七步將要邁出，這骷髏將會徹底完成降臨。
認命了似的，程菁涵嘆了一口氣。
“我知道了，也許一切都是宿命吧，我逃避了這么久，終究是沒能躲過這悲哀的命運?！?p> “我已經(jīng)差點害死了小蘭和小蘭的孩子，難道我還要看著這個剛剛保護著我的人送死么？”
“詛咒也好，夢魘也好，噩夢也好，一切都由我來承受吧?！?p> 程菁涵終于下定了決心！
“停下！”程菁涵在零點的背后大喊。
零點充耳不聞，繼續(xù)抬起腳步。
“我叫你停下！”程菁涵的聲音忽然狠厲，瘋狂，強勢起來。
她的瞳孔被一陣血紅色覆蓋，周身逐漸散發(fā)出了不詳?shù)臍庀ⅰ?p> 徐志愕然，他感到出現(xiàn)了計劃之外的變化。
零點抬起的腳步一滯，有些疑惑。
他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血皇花？”零點聞到了故鄉(xiāng)的花朵的香味，而那香味的源頭卻是程菁涵。
只見程菁涵的身形一閃爍，已經(jīng)瞬身到了零點身后。
她將手搭在了零點的肩膀上，目光炯炯看著零點。
兩人無聲無息間，好似有了默契一般，已然知曉彼此的意思。
“我明白了?！绷泓c不多言，他感應著程菁涵的氣息，已經(jīng)明白了一些情況。
零點全身一震，惡魔之心符文一陣黯淡，他身后的骷髏戰(zhàn)將不甘心大叫了一聲，卻仍舊是被化成了一灘暗影般的水墨，重新流入零點的體內(nèi)。
零點的頭發(fā)又重新恢復了烏黑。
生命力重新得到了補充。
看了程菁涵一眼，零點又重新回到蘇小蘭的身邊，開始繼續(xù)為她治療。
勇敢的機會只有一次，過去了，就不會再來。程菁涵心底默默道。
“徐志，你一直在說很愛我，我已經(jīng)聽的耳朵都要生繭了?！背梯己穆曇舨淮螅恢獮槭裁锤袅撕苓h的徐志卻聽得一清二楚。
“如果我問你，我和系統(tǒng)你只能二選一，你又會怎么選擇呢？”程菁涵淡淡道。
“菁涵，你心底是有我的，對不對？所以你才會在意你在我心里是不是最重要的，倘若你不愛我便不會這般說話，對不對？”徐志一喜。
“不，是我剛剛想明白了一件事而已?！?p> “你說愛我，其實只不過類似于是想要去得到一樣昂貴的物品，然后對著世界說你其實配得上這么珍貴的東西，你的價值是很高的。也正如你對小蘭那樣絕情，也不過是為了證明自己價值遠高于他?！?p> “這件物品可以是我，也可以是別人，只不過你心底有一道執(zhí)念而已，沒有得到我，你便覺得自己不完整，渾身難受?！?p> 一針見血的話語狠狠刺痛了徐志。
徐志的額頭的冷汗冒了出來。
“徐志?！背梯己咽种赶蛄诵熘荆拖袷窃诳絾査撵`魂一樣。
“系統(tǒng)可以給你提供金錢，地位，能力，但你考慮過嗎？這些也許只不過是香甜的誘餌而已。你只看到了美味的魚餌，卻沒有看見魚餌后面那長長的線和結(jié)實的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