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陸百川正在為破案發(fā)愁，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卻是奚王后的侍衛(wèi)長秦風。
“屬下參見陸總管?！鼻仫L向陸百川行了一禮。
陸百川一見秦風，眼前一亮。秦風此人不但聰明，而且辦事沉穩(wěn)有決斷，對斷案很有一套，自己正為中毒的案子發(fā)愁，倒可以聽聽他的意見。
秦風雖說是陸百川的下屬，卻是中書令奚永的小舅子，又是奚王后的侍衛(wèi)長，秦家雖然比不了奚氏一族和端木家族的風光，在闔城也是一等一的世家。
平日里陸百川也沒敢把秦風當下屬使喚，只當兄弟來相處，這會兒有事求他，自然是熱情有加。
“秦老弟啊，前幾日，老哥這里得了上好的明前茶，你來得正好，一起嘗嘗?！标懓俅ㄉ锨袄仫L坐下，吩咐人看茶。
“陸總管客氣了?！鼻仫L坐下，微笑著望向陸百川，對他超乎異常的熱情見怪不怪。
陸百川這人，雖然出身門第不高，他老爹只是看城門的一個九品小官，他卻在短短十年間，從一個普通侍衛(wèi)，一步步爬上了王宮侍衛(wèi)總管這個高位。
這背后的原因，除了機緣巧合之下，他不懼生死為禹王辦了幾件大事之外，主要還是得益于他為人處事八面玲瓏，很有些見識手段，在禹王、朝廷重臣和世家豪族之間，巧妙周旋，游刃有余。
“秦老弟前來，不知有何事？但凡老哥可以幫上忙的，你盡管開口?！标懓俅ㄐΦ?。秦風雖然在他管轄之下，主要負責的卻是奚王后重華殿的守衛(wèi)，聽命于奚王后，平日里很少主動來找他，這會來，必有緣故。
“那兩個暗衛(wèi)，是王后娘娘指派去護衛(wèi)渺公主的。此次不幸遇難，王后娘娘心有不忍，吩咐屬下前來代祭他們，還賜給了金銀，要優(yōu)撫他們的家人。屬下今日去辦事，在殮房里看到了那兩個暗衛(wèi)的尸體，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一些情況，就想著來向大總管稟告一聲?！?p> “哦，你是說，你從那兩個暗衛(wèi)的尸體上，發(fā)現(xiàn)了新的情況？是什么情況，你快說來?！标懓俅ㄒ宦犌仫L說在暗衛(wèi)尸體上有了新發(fā)現(xiàn)，想著自己正對案子一籌莫展，立即就有些急切起來。
“屬下發(fā)現(xiàn)，那兩個暗衛(wèi)身上的刀口和傷情，和兩年前在西澤的客棧里，被馬賊殺死的那幾個兄弟的情況，幾乎是一模一樣的?！?p> “你是說，這次殺害那兩個暗衛(wèi)的人，和你兩年前在西澤遇到的那些人，有可能是一伙人？”
陸百川知道，兩年前，秦風護送祁渺小公主前往西澤，被一伙來歷不明的馬賊半道劫殺，一起去的侍衛(wèi)死了不少，祁渺小公主也受了重傷，差點丟了性命。那些馬賊，據(jù)說就是沖著祁渺小公主去的。
這次中毒事件，被害人里也有祁渺小公主，兇手的目標完全有可能就是她。目標動機一樣，殺人的手法如果也一樣的話，秦風的判斷不能說沒有道理。
“上一次，屬下和那些人親自交過手，對他們的印象很深。他們與人廝殺，不懼戰(zhàn)、不畏死，出招兇狠，刀刀要人命。事后，屬下也曾仔細查看過他們的尸體，他們的臉色是那種常年不見太陽的蒼白，體格卻比一般練武之人還要健壯，應該是常年在地下訓練的結果?！?p> 秦風說到這里，加重了語氣：“判斷不錯的話，他們應該就是咱們北洹勛貴人家里豢養(yǎng)的死士。”
“聽你這么說來，這次出手殺死那兩個暗衛(wèi)的，有可能是被人豢養(yǎng)的死士？”陸百川有些意外。
秦風點了點頭：“整個中毒事件，細究起來，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兇手事前策劃得很周密，先是收買指使郭村的人，前去報假信，把子虛道長調離開去為村民治病，又安排死士半道劫殺了那兩個暗衛(wèi)。這么做，目的顯然只有一個，就是在那些孩子中毒之后，沒有人能及時發(fā)現(xiàn)進行救治?！?p> 中毒事件發(fā)生后，秦風受奚王后之命，對案情展開了秘密調查。初步調查的情況，倒和陸百川現(xiàn)在掌握的差不多。只是一直以來，奚王后和奚永都對端木闊有所懷疑，他此次調查的重點就放在了大祭司府。
不想，還真給他查出了一些情況。那些香料，據(jù)說端木行是從端木誠那兒騙來的，而端木誠又是從端木敬那兒偷來的。端木敬近年來很得端木闊重用，掌管著端木家的死士，為端木家辦了不少隱秘之事。
前些日子，秦風在調查端木敬的時候，無意中又發(fā)現(xiàn)了端木敬左邊大腿上曾經受過箭傷。兩年前，在西澤邊境的那個客棧前，被祁池射中的那個馬賊的中箭部位恰好也是左邊大腿。
這樣一來，端木敬就有了嫌疑。秦風曾經見過端木敬射箭，雖然不能說百發(fā)百中，卻也是五十步能中靶心。這種種跡象，令秦風不得不懷疑，那個射殺祁渺小公主的馬賊很有可能就是端木敬假扮的。
如果這個推斷成立的話，這次中毒事件，端木敬就有可能是受了端木闊指使，想加害祁渺小公主。至于端木行中毒，也許就是捎帶而已。就目前端木家的情況來說，端木敬無疑是端木闊子侄輩里最出色的，只要端木行一死，端木敬就是端木家下一任的大祭司繼承人。利之所驅，端木敬背著端木闊，來個一箭雙雕，不是不可能。
但是所有的這一切，秦風只是建立在猜測和推斷上，并沒有確鑿的證據(jù)。沒有確鑿的證據(jù)，就無法追究端木敬和端木闊的責任。秦風之所以來見陸百川，就是要讓這個推斷為陸百川的查案打開一個缺口。那樣的話，才有可能借陸百川之手，找到端木敬毒害祁渺小公主的證據(jù)。
“如此說來，這次中毒的案子，還須從死士身上查出些線索來?？蛇@死士都是各家府里秘密豢養(yǎng)的，實在難以下手?！标懓俅樕亍?p> “如果范圍縮小的話，只圈定在某些人身上，是不是容易些？”秦風說完，看了看陸百川。
陸百川一聽秦風這話，心里就琢磨開了。死士雖然養(yǎng)在暗處，但從小就接受秘密訓練。這種訓練，各家有各家的秘法。無形之中，同一家豢養(yǎng)訓練出來的死士，在武功和殺人手法上都會驚人的一致，而與別人家豢養(yǎng)訓練的死士，又有著明顯的區(qū)別。
如果泛泛而查的話，死士這條線索是很難查出什么來的。但是一旦縮小范圍，只從某些人家著手的話，調查起來就容易得多。
香料的來源是大祭司府，雖然端木行本人也中了毒，也不能排除端木家人下手的可能性。端木行是端木家未來的繼承人，勛貴之家爭奪權力那些私底下行的勾當，是常有的事，也許是有人想加害端木行奪取繼承權也難說。
想到大祭司府，陸百川又有些頭疼起來。他兩次上門，查問相關情況，端木闊盡管沒說什么，但他那陰沉的臉和微微皺起的眉頭，讓陸百川心里一直發(fā)虛。
他尋思著再登門的話，只怕案子沒有破，自己就把大祭司得罪狠了?？墒?，如果破不了案，不能給禹王的一個滿意的交代，只怕他這位子也就坐到了頭。
權衡利弊，陸百川決定，立即著手調查大祭司府。至于人選，他覺得眼前的秦風就很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