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房間中又再細細研討了一番,便各自回屋休息。
這后院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是幾個大男人都關在這里,就未免有些憋悶。
雖然這少寨主一直都未出現(xiàn)過,但是為讓住在這里的人乖乖待著,不至于弄些什么事來與山寨作對,惹出什么麻煩事,只要要求不過分,這些土匪倒是都有求必應。
午休之后,天氣尚可。
玄儀自睡夢中醒來便聽到院內傳來了一陣琴音,推開窗看過去,便看到那許博依然一身藍衣,正坐在楓樹下?lián)崆佟?p> 樹下無凳無桌,許博便就那樣隨意的盤膝靠坐樹下,奏著膝上琴。
藍衣蹁躚,琴音裊裊,端的是讓人賞心悅目。
玄儀提上鞋子,推開房門緩步走到許博身旁,靜靜聽他撫琴。
一曲終了,玄儀贊道:“許公子的琴技了得,琴音聽了讓人心曠神怡?!?p> 許博撫平琴弦,向玄儀點頭謝道:“不過是為打發(fā)時間隨手為之,獻丑了。公子喚我遠山吧,許公子什么的,愧不敢當?!?p> “那遠山也喚我云墨即可?!毙x應下許博的話語,也毫不在意的,撩起袍角坐在了他的面前。
“遠山被帶上山多久了?之前是準備做什么去呢。”隨手抓起地上一只楓葉,玄儀一手肘支在腿上撐著頭,一手玩著楓葉,隨意的問著。
許博微微怔愣了一下,眼光不自覺的放空了一些,隨即微嘆一聲:“原來,來了也有一個月的時日了,時間過的還真的很快?!?p> 輕撫了撫琴弦,許博接著道:“之前在家中苦讀詩書多年,自覺已學有所成,想著可以一展宏圖,便準備參加明年的會試,卻不成想最終身陷與此。好在家中也沒什么至親之人,不至于因我的失蹤而憂思過甚,如此,也好?!?p> 許博的話并沒有說的很清楚,但是玄儀便就是聽懂了他的意思。
在暨國,一個能文會四藝的人,那他的家境就必然不會差,因為這些都是需要錢堆砌出來的,但是這少年在家過的日子看起來卻并不如意。
也許上京趕考是他想改變現(xiàn)狀翻身的一仗,卻不承想面臨如此境地,誰也不知道,面上看起來云淡風輕的人,內心究竟有多少煎熬。
在玄儀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之時,拱門處傳來了齊若兮那故作嬌憨的扭捏嗓音:“喲,我說怎么在前院便聽到什么亂七八糟的聲音,吵得人不得安生,回來一看,果然是我們的許大公子在這里亂彈琴,和蒼蠅似的嗡嗡個沒完!”
許博低垂了眉眼,不欲與齊若兮糾纏,向著玄儀點了點頭便欲抱著琴起身,返回自己的廂房。
但是玄儀卻按住了許博的琴,不讓他起身,她抬頭看向了齊若兮,嘴角一挑道:“不知齊公子有沒有聽過一句話?!?p> 齊若兮其實也看玄儀不順眼,應該說他看這里的其他人都不順眼。所以在玄儀開口之后,他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道:“什么話?”
“什么樣的人,看到的世界就是什么樣子的。這話同樣適用在琴音上,一個如蒼蠅一般的人,聽到的琴音自然也便如蒼蠅一般,嗡嗡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