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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是相思引

第十一章 相思

月是相思引 乜月 2122 2019-09-27 01:03:00

  第二天,天亮。

  “咚咚咚……”

  有人敲門,女子從夢中蘇醒,天還早嘛。

  “姑娘,我叫連翹,從忘川來?!?p>  “忘川……”

  女子起身打開房門,門外站著一個姑娘,與她年紀差不多大,“請進來坐吧!”

  “不了,公子請姑娘過去用早餐?!?p>  “是忘憂公子?”

  “嗯。”連翹點頭回答。

  女子激動道:“稍等我一下?!?p>  “好,我在外面等姑娘?!?p>  女子洗漱完畢,和連翹一同去了對面客房。

  客房中有位公子正在等待,一身湖藍色衣裳,清澈明澄,寧靜深邃,這是女子第一次看見面具下的真容,摘下面具的公子原來是溫文爾雅,絲毫不像霧林那般拒人千里之外。此時桌上已經(jīng)備好早餐,忘憂還在一旁專注地看著書。

  “忘憂。”

  忘憂聞聲望向門外,一身白衣正走進來,與在霧林遇見時一樣,忘憂放下書招呼道:“姑娘近來可好?”

  “挺好的?!?p>  連翹:“姑娘請進去坐吧!”

  “好?!?p>  女子走進門,連翹站在門外便不再進去,像在等人。

  忘憂也走向餐桌,在女子對面坐了下來。

  “姑娘手上的傷可都痊愈了?”

  “已經(jīng)痊愈了。”

  “我配了祛疤膏,待會兒讓連翹給姑娘送過去?!?p>  “沒事的?!?p>  “姑娘何時回家?”

  “公子此言何意?”

  “那日幸得姑娘出手相救,在下才脫離困境,卻連累姑娘身受重傷,還背井離鄉(xiāng)。聽聞姑娘獨自離谷,在下心中過意不去,想親自護送姑娘回家,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不用了?!?p>  忘憂恭謹?shù)溃骸百浰幹鞑豢赏?。如若不便,姑娘可否告知家住何處?他日在下也好登門道謝。”

  “梨州亶山?!?p>  忘憂點了點頭,原來是梨州亶山,避世隱居,難怪州府查不到女子戶籍。

  “神女峰。”

  早在霧林女子就告知自己是山中采藥人,也沒有必要再隱瞞。

  “……”

  忘憂的手似乎僵了一下,接著便沉默起來。

  “怎么了?”

  忘憂試問道:“姑娘可聽過相思引?”

  “嗯。”

  女子一邊疑惑,忘憂怎么會知道這種毒,不自覺地將手搭在忘憂的脈上。忘憂除了有些緊張也并沒有中毒的跡象,女子這才收回手。

  忘憂:“姑娘這是?”

  “不是你。”

  女子想到紅衣,會不會忘憂與紅衣認識?忘憂也沒有想到女子會給他把脈,見女子面有疑色,忘憂問:“姑娘怎么了?”

  “忘憂,是誰中了相思引?”

  “正是住在姑娘隔壁那位公子?!?p>  “你說的是卿桑?”

  忘憂沒有回答,只是說:“相思引由來已久,世所罕見,唯今被南國用于巫蠱之術(shù),控制人心,在下便是為此而來。”

  “原來是這樣。”

  女子點了點頭,“還有一件事,我想讓你幫忙?!?p>  “姑娘請說?!?p>  “卿桑突然得了失憶之癥,尋遍醫(yī)館都查不出病因?!?p>  忘憂望向門外,對面的房門是半敞半開,房中的人同樣看著這邊,忘憂收回視線。

  “他沒有失憶?!?p>  女子愣了一瞬,“那就好?!?p>  難怪在清風館問起身世時,他那般不情愿,原來是怕被發(fā)現(xiàn)端倪??蛇@也不像卿桑的作風,女子嘆了嘆氣,卻猜不透緣由,不管如何,總算了了一樁心事。

  “姑娘先吃早餐吧!”

  “嗯?!?p>  忘憂見女子眉間之態(tài),全不似初遇時模樣,超然物外,舉止自若,仿佛世間沒有任何事能牽絆她。同樣一身白衣,如今卻多了幾分惆悵,忘憂不禁有些自責,明知那位卿桑公子自幼身中相思引,天不假年,還將女子托付于他照看,徒增煩惱。

  “姑娘在想相思引之事?”

  女子點了點頭。

  忘憂坦言相告:“這些年在下一直在尋找醫(yī)治之法。忘川曾有位前輩,在谷中留下了一些關(guān)于解藥的線索,線索中提到神女峰。在下當日前往梨州,除了采集薜藶,也是為了尋訪解藥的線索,不知姑娘可曾聽聞?”

  女子確認道:“是何線索?”

  “若得雪天明,相思尚可引,望川谷中月,神女峰上人?!?p>  “不曾聽過?!?p>  女子雖沒有聽過,對忘川谷倒有些好奇,“忘川有一片竹林,聽小茴說,竹林常有簫聲吹奏,不知那是何處?”

  “竹林正是那位前輩的居所?!?p>  “那位前輩可還健在?”

  忘憂搖了搖頭,“已經(jīng)是百余年前的事跡?!?p>  “是這樣?!?p>  女子略有些惋惜。

  這時,卿桑忽然氣喘吁吁跑了過來。

  “月姐姐。”

  女子對卿桑道:“坐吧!”

  卿桑拉起女子,朝忘憂看了一眼,才知道東窗事發(fā),“月姐姐你聽我解釋……”

  忘憂致歉道:“姑娘見諒,此事是在下思慮不周,他并不是有心欺瞞姑娘。”

  聽罷卿桑立刻認錯:“是的是的,月姐姐,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了。”

  “吃早餐吧!”

  女子端起粥碗自顧自地吃起來。

  “月姐姐,你別不理我嘛!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我給你道歉……”卿桑央求道,而女子吃著早餐頭也不抬。

  于是忘憂勸道卿桑:“先吃早餐。”

  卿桑:“月姐姐,我給你跪下,你就原諒我這一回吧!”幾乎使遍渾身解數(shù)。

  忘憂:“……”

  “你說吧!”

  卿桑一臉喜色,忙解釋起來:“事情是這樣的,那日深夜我出門買宵夜,卻不想被一群市井無奈撞見,他們見我就要搶奪錢財,還要非禮于我,我逃了很久才跑掉?;貋硗砩衔易隽艘粋€噩夢,第二天起來就忘記了很多事情……”

  女子聽他說了一大通,也無心再去辨真假。

  “我也是昨晚才記起來??墒强蜅;镉嫺嬖V我,客棧住進來幾位可疑的人,就是他。”卿桑順手指向忘憂,”我以為是那些人又來找我麻煩,一害怕就忘記了。我本來要告訴月姐姐的,可月姐姐人不在房間,事情就是這樣,月姐姐你原諒我好不好,嗯?嗯?”

  “喝口茶吧!”

  “月姐姐你不生氣嗎?”

  “不生氣,只是以后別再那樣叫我?!?p>  “嗯?!?p>  卿桑端起茶盞喝了一大口,忘憂若無其事地喝著粥。女子看著卿桑,他究竟是何身份?為何也會身中相思引?卿桑從未向她提起相思引。她是否應該告知,關(guān)于天山雪可解百毒的記載,畢竟尚未得到證實。

  一會兒后,卿桑也跟著吃起早餐。

  忘憂:“當日陷困亶山霧林,道路兇險難行,好在有只白鳥引路,那白鳥可是姑娘所養(yǎng)?”

  “它叫般若,在神女峰有幾年了?!?p>  卿桑端起粥狼吞虎咽起來,“前兩日在客棧,我見過那白鳥,是一只雀鳥?!?p>  忘憂看了一眼卿桑,又給自己夾了一塊小菜。作為旁觀者的忘憂,卻看得一清二楚。卿??磁拥难凵癯鲑u了他,答案并非如此簡單。

  “你是不是察覺到什么?”

  卿桑:“原來它認識月姐姐。”

  “嗯?!?p>  自從踏入歧城后,它就在向她指引一個地方,她幾次經(jīng)過,那是城東一座藏書樓,她不知道究竟有何特別之處。

  “我就說嘛!”

  忘憂知道卿桑在說謊,并且想要逃避這個問題。卿桑眼含深意地看著忘憂,不知是因為忘憂拆穿了他,還是怕忘憂再一次拆穿他。

  吃完早餐后,卿桑就拉著女子離開了。

  “月姐姐,咱們回去吧!”

  走廊外,卿桑又回頭看了一眼忘憂,只見忘憂望著窗外。從客棧遠遠望去,還能看見一座高樓,叫瑯?gòu)珠w,那樓上掛滿了七彩燈籠,在陽光下看起來很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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