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崔行止問道“你還能拖幾時”?
木大師搖搖頭“恐怕很難了,云朗這幾天已經(jīng)來威脅我好多次了,我怕是瞞不下去了”。
“那有什么辦法可以摧毀那裝置嘛”?
“那是用火山處特產(chǎn)的黑色金剛巖做成的,硬度遠比刀劍高,除非。。?!蹦疽肆歼t疑
“什么”
“神器---開天”
“······”
“只有這樣了,否則別說尋常武器,就算是神器也難出有效破壞,神器烈陽和暴風也可能有效,只不過那根本不是凡人能駕馭的·····”木自顧自的說道。
“那從內(nèi)部破壞呢”,龍攜突然道
“什么意思”
“如果我們真的無法阻止那些人被祭祀,我們可以提前在陣法中下毒,或者在他肉身將要成型的時候,直接炸碎他的肉身最好連同那個剛降世的神一起”。
“啪啪啪”,帳篷外響起拍掌聲,一名長相英俊的年輕男子踱步進來,將隔著的布一掌劈開,居然沒一點腳步聲。
“云主教”,木宜良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眼中盡是空洞的神色。
“好奇嗎?太清的人,嘖嘖嘖”,云朗臉上掛著迷人的笑容,他用力地拍打著木的后腦,而木宜良就像一條笨狗一樣,毫無表情變化。
“天天想著自證天道的太清人,怎么就這副狗樣了”,云朗臉朝著木,眼睛卻盯著崔行止。崔行止面色陰寒,他的內(nèi)心更是如墜冰窟,對面的樣子放在郢都就是一個普通的世家公子,而在崔行止看來,不知為何,心里是一種動物看見天敵般的感覺,恐怕還要更甚!
“算啦算啦”云朗拍拍腰上并不存在的塵土,笑道“反正太清也亡了,時至今日仍記掛著的那些人”他看著崔行止,嘴角上浮“跟喪家犬又有什么區(qū)別呢”?
“哼,以為我像你那些信徒一樣容易蠱惑?三尸腦神丹我還是認識的,信旁神的廢物到底拿什么換了這么多神力,嘖嘖嘖,我看看,這小臉白的,怕不是拿褲襠里那一棍一洞去侍神了吧!肉體侍神呵呵”。崔行止冷汗從脖子一直流到腰際。
按說是個正常男人此刻都該有火了,只見云朗還是一臉笑意,只是無奈的擺擺手道:“有些人不明白還則罷了,你這么說,確實是····迎難而上!勇者勇者”,云朗豎起大拇指。
崔行止還不等還嘴,只見那彎曲的夸張的大拇指在空中變成了殘影。
“龍攜,跑~”崔行止磚頭喊道,誰知話音還未落,兩人身軀就結結實實倒在地上。
云朗不屑的笑了一下,命令道“用捆神鎖捆了”,外面兩個守衛(wèi)進來,眼神中也盡是空洞。
木宜良轉過頭,繼續(xù)完成他的工作,仿佛剛才的一切沒發(fā)生一樣。
“額啊”黑赤島堡壘的地下牢房里崔行止搖搖發(fā)疼的腦袋,墻上一盞油燈發(fā)出昏黃的燈光,他感覺到口鼻里都是濃重的血腥味,咳嗽一聲,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的跟個粽子一樣。
“這下糟了”,崔行止苦不堪言,他確實沒見過人類在不變身的情況下能有那樣的速度。幾乎同時,他和龍攜的心口被重擊,心臟瞬間停跳,要是當時下殺手,他們恐怕沒任何反擊之力。
對了!崔行止猛地想到,鳶尾呢?而后他又發(fā)現(xiàn)一個崩潰的事情:星靈鎖不見了。崔行止癱倒下來,嘆了口氣,開始運轉真氣恢復傷勢。
不久后,門外傳來兩個腳步聲,崔行止睜開眼,兩個紅衣教徒走了過來。
“喂,主教大人想見你”
“跟我一起的那個兄弟…”
“廢什么話,快走”!教徒顯然沒耐心解答他的問題,好在崔行止走出去沒幾步,就看見倒在隔壁的龍攜和鳶尾。崔行止暗嘆一聲:恐怕這次真的是兇多吉少了。
堡壘大廳里,云朗品著茶,玩味的看著崔行止被兩個教徒推搡著走了進來。帶到堂下,云郎擺擺手示意兩人退下。
“崔行止小隊長,這兩日睡得可好”?
崔行止眉頭一皺,心想:已經(jīng)過了兩天了嗎?他轉口問道“你是郢朝人”?
云朗帶著那副二世祖的架子,撥弄著手中的茶杯,輕笑道“算是吧”。
“為什么要…”
“那你又為什么從郢朝跑掉呢”?云朗看著崔行止,想從他眼睛里找到真實的答案。
“人人敬畏的無云役,俸祿高,威風大,為什么要走呢,二十多年來,郢朝神啟皇帝從一個偏遠小國吞并了整個東大陸,治下無不民富官明,繁榮昌盛,無云役直接聽命與皇帝,本來是人人都求之不得的差事,你卻跑了”
崔行止搖搖頭“只是不想再做臟事而已”。
“什么意思”?
“你說的是不假,被郢朝打敗的國家既沒有被掠奪屠殺,也沒有被降格奴役,反而郢朝把那里的官員巨富都管制起來,人們反而活的比以前更好了,這確實主要歸功于神啟皇帝”
云朗滿意的點點頭,示意他說下去。
崔行止搖搖頭道“正是因為如此,才有更大的風險,郢朝二十年間亡六十余國,聞所未聞,說神啟千古一帝也不為過,只是那些被亡國貶為庶民的貴族王室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推翻郢朝”。
云朗笑笑“那也得他們有那個能力”。
“神啟在一天,他們便無一天可能,可倘若神啟百年之后呢?”崔行止道“郢朝強盛的今日,那些破落貴族仍在聯(lián)系各方勢力喋喋不休的反撲,數(shù)千人的無云役,每年奔走殺戮,從極北的冰港殺到嶺南的瘴林,而且越來越多,神啟皇帝到現(xiàn)在五十來歲還沒有子嗣,可以預見,他死的那天,這個世界只會變本加厲的血腥”。
云朗點頭“我倒是沒想這點,但你也沒告訴我具體原因,是因為你的師門,還是你作為星靈之主讓你想去投奔混沌”。
崔行止的臉色十分難看,他沒想到對面對他了如指掌,他躊躇著說道“可能因為星靈的關系,我在冥想的時候思緒總是會飛出我們這個世界,我在星空中,看著琉璃球里的一個個世界,其中有一個使我印象深刻,遮天蔽日的軍隊向天空中的至高者發(fā)起進攻,至高者身下的神力使他們一觸碰即成碎肉,然而他們還是奮不顧身踏著同伴的碎尸往上攀登,只見那至高者面無表情,伸出一只手,海洋的方向匯聚出巨量的透明的物質在他手中匯聚成一個巨峰大小的太陽!然后他把那個太陽砸向地面……一切都成為了焦土”。
“哦”云朗發(fā)出驚異的聲音,他眼睛一轉問道“你覺得我們這個世界也有那樣的至高者嗎”?
“這不是神能做到的,在我的認識里,恐怕只有虛無縹緲的天了”。
“所以你反對將世界整合起來以對抗天,所以去選擇無為的混沌嗎”,云朗的表情明顯嚴厲了幾分。
“不是”
“哦”?云朗抬眉。
崔行止抬起頭,他的目光變得深遠“我反而以為,在長遠的未來,世界終將整合到一起,世界各地的人再沒有國別的限制,可以自由往來,世界各地有像神啟皇帝那樣的大能者都能人盡其才讓所有人過的更好,但是”
“但是”?
“于小,我去混沌之地是厭煩了見不得光的殺戮以及想尋找我?guī)熜謱幊?,于大我太清終身尋訪至高天道,如果郢朝的一統(tǒng)是必然,那我也要去看看世界有沒有另一種可能”。
云朗點點頭,沉默不語。崔行止看著他的眼睛,想從里面看出欲望,逃避,瘋狂等等凡人可以武裝自己的一切,借此為自己和兄弟們找到一線生機。但是,什么都沒有,那只是一個清澈的,充滿行動力的年輕人的眼神,似乎還有些憂郁。
“我今天叫你來,是告訴你祭壇已經(jīng)建好了”云朗端起茶淡淡的說?!耙郧暗牟牧弦恢彪y以能承受巨量神力的傳導,但有了你的星靈鎖,就可以把神力約束住”。
“你到底是什么人”?崔行止厲聲問
“我是什么人你馬上會知道的,但在此之前”,云朗撅起嘴“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你接受一種力量,來換你兄弟的命”。
“你管這叫交易”?
“對,他對你是全然的好處,對我則是一條可能的退路”。云朗抬起手,半空中浮現(xiàn)出一個白色的指環(huán),“這就是我的交易,帶上他,對你的實力會有增強,并且混沌也不會排擠這種力量,你做我一天幫手,你不戴的話,我就只好把你們都殺了”。
“蠻劃算的交易”,崔行止聳肩,他們現(xiàn)在是刀板上的魚肉,就算是惡毒詛咒,只要能換兩條性命也就值了。
“好了”,云朗喜笑顏開“戴上就好,你的手下我已經(jīng)放出來在治療了,我們現(xiàn)在去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