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怪猛然躍出水面,駕起道數(shù)十丈的巨浪,嘩啦啦的一片?!?p> “哇……”
狗子袖子高高卷起單腿踩凳,將眾人驚訝的神情收入眼里,很是滿意冷笑了倆聲繼續(xù)道:
“哼哼…虧得你們不在場,要不然嚇尿你們?!?p> “狗子哥,然后呢……”幾個小童緊張兮兮的追問下面。
“急什么……”狗子端起碗抿了一口酒,低沉道:
“就在那驚險一刻,獄哥兒身形若極電,直接沖入巨浪中,然后隨著一道刀光閃過,妖怪身上噗出道血瀑,然后便直愣愣的摔下河里,血水染紅一大片”
“好……”眾人紛紛擺手稱快。
就在狗子揚揚得意之時,突然有好奇道:
“哎……狗子你正午時出去的時候,不是條灰色的褲子嗎,怎么現(xiàn)在換了條黑的?!?p> 狗子臉一紅罵道:“去去去,你盯著我一大老爺們看干嘛呢,看你媳婦的去?!?p> “老丈,你們這出了妖怪,難道沒人管的嗎?”
席間,秦獄抱著塊腿骨,咬下口肉含糊問道。
老頭子抽了口旱煙回憶道:
“十幾年前出了個會魅人上吊的鬼怪,還是老頭子我走了幾十里山路,去大石村請來大石村長,除了那鬼怪”
村長制,是大荒里一個獨特的制度,人與人不斷聚集在一起,達到五十戶便稱一村,成為村長的底線就是必須要凝聚玄胎。
都是荒野山民不懂修煉,整個村里都沒人凝聚玄胎時,就由村民,選舉一個最有希望的準村長,前去中央部落里學習,然后凝聚玄胎歸回來,便是守護一村安寧的村長。
當然了,假如有的村里根基淺薄,都沒什么天賦,那么出了事,只能去其它村借人,或者等著部落里下放人來當村長。
“那么,這次為何不去請人來降妖?!鼻鬲z來了興致問道。
“怎會沒去請呢?!?p> 李老頭面色一苦道:“頭天那妖怪顯身,提出要活人獻祭的要求時,我就派人去請人了,結果說大石村村長已經(jīng)出門多日了”
“所以才鬧了,白天那么一樁子事,要不獄小哥你來,李老頭我就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了?!?p> “應當?shù)摹瓚數(shù)摹?p>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秦獄背著背簍出現(xiàn)在河邊時,果然感應到,河邊以有個身影在等著自己了。
“呦…起挺早的”。秦獄上前打了聲招呼。
“這是我的屁股”
老牛轉身正對秦獄,甕聲道:“我們去哪里?!?p> “去大石村?!鼻鬲z在原地不斷轉動,以辨別方向,不一會靠著細微的溫度差別,找到了東方就往前走去。
老牛瞥了秦獄一眼道:“老子認識方向?!?p> “對了,我叫秦獄,你叫什么?!?p> “天生地養(yǎng)沒名字?!?p> 秦獄想了想靈光一閃,道:“酒為歡伯,除憂來樂?!?p> “那么就叫歡伯吧?!?p> “酒為歡伯?!鼻嗯<毤毱妨似肪渲幸馕叮p笑道:“還讀過書,果然不是普通人家孩子?!?p> “隨意”
傍晚,一人一牛終于來到大石村山腳下,風兒送來陣濃重的煙火味,歡伯沉聲道:“小子,你的族人有遇到麻煩了。”
秦獄覺得不妙,眼睛微微睜開一絲縫隙,遠遠便看到山腰上火光映映,啰鼓喊殺聲響徹一片。
“糟了…”秦獄面露驚容,雙腿微微一曲,向極速向前奔去。
“上來”后面追上來的,歡伯牛背一拱,直接將秦獄載上。雙蹄一震,崩一聲地面裂開,一人一牛沖天飛出。
“轟隆……”歡伯重重落地,踩的大地塌陷,后蹄再接力。
不一會,秦獄意識中,便看到一個背著麻袋的黑影,向著倆人迎面逃來,后面則是無數(shù)憤怒的村民。
“小哥,快攔住他。”有人高聲叫道。
秦獄用力一拍牛背躍空而起,一刀斬向黑影面門,
“哇~”
突如其來的啼哭聲,驚的秦獄連忙變招一掌推出。
一掌落下,那人肩頭瞬間便被秦獄厚重的元氣打的塌陷,掌力摧骨那人身軀搖了搖了仰天倒下,氣若游絲吱吱叫著。
先至的倒是幾只折耳方嘴大刀尾的猛犬,上來便死死咬住黑影,甩著腦袋撕扯,一個個面色通紅的村民才珊珊來遲。
借著眾人的火把,方才看清那黑影盡然是只紅毛狐貍。
秦獄蹲下扯開袋子一看,果然是幾個嬰兒,秦獄小心翼翼將孩子一個個抱出來笑道:“小家伙,嚇壞了吧?!?p> “虎子
幾個丟失孩子的村民,連忙圍上來接過孩子,反反復復確定孩子只是皮外傷,一家人激動抱在一起,對著秦獄止不住的道謝。
“多謝壯士…你的眼睛?”
村民們看到秦獄的模樣,不由吃驚問了一嘴。
秦獄笑道:“無妨,還沒全瞎,就是被閃著了,過段時間就好了。”
“六子,我的孩子呢?!?p> 一個面色蒼白渾身泥濘的年輕婦人,手持鐮刀擠出人群,前面排隊的一個青年聽到婦人聲音連忙回頭道:
“嫂嫂,你前幾日才生產,跑來做甚,”
婦人沒理會他,徑直向秦獄走來,希翼道:“壯士,我的孩子呢。”
“這位嫂嫂不急,這還有最后一個,應該便是你的孩子。”
秦獄探手伸進袋子里,觸碰到孩子一瞬頓時愣住,不論如何確認,入手都只是一片冰涼,不禁緩緩起身走向一旁。
“我的孩子啊……”身后傳來婦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響起。
“啊…小乖啊”那憨厚青年亦是癱坐在地,放聲大哭。
秦獄心頭沉重無比,不敢回頭去看,怕看到如此悲慘的事情,觸動自己柔腸忍不住落淚,心頭對父親的說法堅信不已。
果然,做不到最好,做不到最強,那么一生必定凄慘不已,毫無尊嚴可言,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秦獄定了定神,拉過一個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這妖怪怎么會摸進你們村,還盜走那么多孩子,你們村長呢?!?p> 那中年男子抹了把眼淚,回憶道:“要是村長在,這種小畜牲定是進不來俺們村的,只是半月前,旁邊下河村里派人來說,出現(xiàn)了個極其厲害的妖怪,然后俺們村長帶著十幾號人就直接出門了。”
“半月前”
秦獄抬頭看了看半山腰上的村子,又問道:“你們村看著不小啊,就一個先天境的武者嗎?!?p> 中年男子回頭看了看村無奈道:“我們村是有三個先天境的好手”
“那么他們”秦獄追問道。
“前天下河村又派人過來,說是把那個妖怪困住了,人手不夠,再去倆個人幫忙,然后他們也領著伙子人,連夜出發(fā)了”
下河村、妖怪、村長、圣師、一個個信息不斷在秦獄腦海里串聯(lián)起來,就在秦獄已經(jīng)有個明確思路的時候。
“使不得……”眾人紛紛驚呼。
秦獄連忙回頭看去,只見那年輕婦人不堪喪子之痛,抱著孩子一頭觸死在一旁的大石上,秦獄恰好回頭被迎面而來的鮮血迸濺一臉。
“嫂嫂…”那憨厚青年抱著婦人,捂住她頭頂窟窿,雙目流出血淚,崩潰大哭喊道:
“天啊……我家是造了什么孽,要我父兄慘死還不夠,還要我嫂侄也橫死于此地?!?p> “快看住他”有心細者連忙抓住憨厚青年,防止他也尋短見。
“下河村在哪里?!?p> “往東走三十里就是了”
“走”
秦獄喚上歡伯瘋一般逃離人群,才跑出幾步草鞋繃開,秦獄摔了個踉蹌,隨即連忙爬起滄惶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