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獄拉過一個中年男子禮貌道:“大叔,這穿紅掛綠是辦喜事嗎,不知主家是誰,好去恭喜一番”
不料那中年男子,面露怒容罵道:“恭喜你大爺?!?p> “我……”秦獄被罵的一陣迷糊。
“大家吃飯了……”小院內(nèi)一老者拿著鍋鏟,站在門口吆喝客人們,進(jìn)門吃飯。
“老丈你家這……”秦獄盲摸上前又想開問。
那老者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拱手道:“什么都別說了,吃飯吧……麻煩各位鄉(xiāng)親了。”
“我……”秦獄再一次被打斷了話茬,只好一起進(jìn)門隨意找個位置坐下,嘀咕道:
“我到是要看看,到底什么事情?!?p> 不一會,便有一幫大嬸墜著淚眼,挨桌上菜。
一個扎著沖天揪的小孩吹著鼻子泡低泣問道:
“嬸嬸,月兒姐姐真的要上供給它嗎?!?p> 婦女伸出粗糙的手,溫柔摸了摸小孩的腦袋低聲道:
“多吃點吧,這是你月兒姐姐,請你們吃的最后一頓了?!?p> 說著,那婦女捂住嘴嗚咽起來,眼中的淚花兒,止不住的往下掉。
幾個婦女連忙跑過來扶住她搖搖欲倒的身體:
“安慰到她嬸子,事已至此別在累垮了身子?!?p> “可是,我的月兒啊”
那大嬸一下倒在幾個妯娌懷里,放聲哭道:“俺滴,心頭肉啊……”
婦女握拳頭捶的胸口乓乓直響,哭聲悲切至極,引的四周頓時哭聲一片。
即使是平時再堅強的男人,遇到這種無力反抗的事情,也只能偷偷抹眼淚。
就在一片哭聲中一個突兀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轉(zhuǎn)頭看去,只見一個粗衣麻布的盲眼少年,如餓死鬼投胎般,風(fēng)卷殘云般將一桌的食物吃個干凈。
震驚之余有人拍桌怒罵道:“你這外村人,好沒良心,人家出了那么大的事,你卻吃的如此歡快?!?p> “滾出去,我們小石村,不歡迎你?!?p> “對,不歡迎你?!?p> 一時間秦獄竟然犯了眾怒,院里不少人盡然提起了板凳,準(zhǔn)備好生修理秦獄一頓。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先前持勺的老者,抬手穩(wěn)定下眾人。
走至秦獄跟前道和氣道:“小兄弟,你是外村人不知道便罷了,我家實屬不幸,小兄弟既然吃也吃了,喝也喝了,還是早些離去吧?!?p> 秦獄徑直起身拱手道:“老丈,我也不白吃你的,誰要強取你家孫女,你且同我說,我這雙鐵拳可從不吃素?!?p> “小兄弟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
老者還沒說完,秦獄便打斷話道:“要你說,你就說一個個支支吾吾的。”
老者亦是被激怒了,悲聲道:
“你這后生真是不識抬舉,那么你同你說,要強取我孫女的,便是那婁河里的河伯,是條通了靈的大魚精,曉的法術(shù),你敢去嗎。”
“原來是妖怪啊……”秦獄往一旁伸手摸起竹仗。
“怎么不敢去了,你一雙盲眼又能如何?!笨粗鬲z沒動身,立刻有人出言譏諷道。
“我還說是土匪強人,我便打的他
三年下不了床,既然是妖怪害人”
秦獄杵杖,冷聲道:“那么我便宰了他下酒?!?p> 說罷,少年身上爆發(fā)出股鋒銳的氣勢,點仗徑直出了門。
“那么,這人我們是送還不送去?!毕惹俺鲅宰I諷秦獄的中年男子問道。
老者看著秦獄遠(yuǎn)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暫且不送,咱們等等這少年。”
“可是,要是那蓮花圣王怪罪起來……”
他自己也覺得這話說的不合時宜,聲音越來越低。
老者招來個青年嚴(yán)肅道:
“狗子,你腳程快些跟上去看看,記得千萬不要靠近,一有情況馬上回來報信”
“得嘞,我曉的厲害?!鼻嗄甏盗藗€口哨,喚來條獵犬,一溜煙的向河邊跑去。
時間一刻一刻過去,眾人守在院里坐立不安,如熱鍋上的螞蟻。
婦女輕撫著少女的腦袋細(xì)聲安慰道:
“月兒別怕,那少年娘見著了,一身孔武有力英俊不凡,定是能降了那畜牲”
少女趴在婦女懷里弱聲道:“月兒不怕……”
“汪…汪…”院外傳來一陣犬吠聲。
一幫人立刻沖出去,卻只見那獵犬獨自回來,月兒一家人頓時心頭咯噔一下,站立不穩(wěn)幾乎齊齊昏厥過去。
待那獵犬來的近了,有人欣喜道:“快看…它脖子上栓的什么?!?p> 眾人定睛一看,竟掛著片成人巴掌大的魚鱗,有人拿來菜刀割斷草繩,細(xì)細(xì)看了幾遍高聲道:
“這是那大魚的鱗片,我認(rèn)得?!?p> 身旁人一把搶過反復(fù)翻看了下,接話道:
“這么說來,那小哥果真降了那妖怪?!?p> “大伙抄上家伙,看看去…”
一時間,村民們各自回家抄起鋤頭,拿起鐮刀,浩浩蕩蕩的沖向河邊。
待到河邊,那叫狗子的青年站在岸邊手里抓著根老藤,死死拽著個什么東西,顯的十分吃力。
看見村里人都來了,連忙高呼:“大家快搭把手,把這玩意拉上來?!?p> 幾十口子奮力拉拽下,河里有一巨物被逐漸拉上岸,好家伙竟然是條七丈多長,鋸齒大口的花鰱魚,一身鱗甲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狗子,那小兄弟呢”村長四下看了看,也沒見著秦獄,不由急切問道。
“那妖怪臨死前,從嘴里飛出顆珠子,小哥追著顆珠子跑了?!惫纷又噶酥高h(yuǎn)處。
“那他有沒有說讓我們?nèi)绾螏退?,或者有沒有說什么時候回來。”
村長繼續(xù)問道。
狗子撓了撓腦袋,回想了下說道:
“啊……他說,他下午回來吃飯?!?p> 另一邊,秦獄一路追著那顆水行內(nèi)丹,一路行至處石山,終于一把將它抓住。
“大哥,救我…”內(nèi)丹傳來驚恐叫。
秦獄找了顆老樹靠下,悠閑的將內(nèi)丹拋起接住,拋起接住,心道:
“叫吧,大聲點叫,趕緊把同黨都叫出來,我一并收拾了。”
半響后,一個沉重的身影晃晃悠悠的走進(jìn)林子,喊道:
“喂,那邊的那個瞎子,把你腰間的酒丟過來我嘗嘗。”
秦獄的精神中“看”到一頭青花老牛,病病怏怏的向自己走來,內(nèi)丹中水汽蒸騰,浮現(xiàn)出頭白鰱魚,欣喜大呼道:“大哥救我?!?p> 秦獄摸了摸腰間的酒壺,目光不善道:“這酒有些烈啊?!?p> 老牛搖了搖昏沉的腦袋,甕聲嗡氣道:“能喝個幾日醉。”
秦獄手掌虛握,長刀緩緩凝聚而出,平靜道:“恐怕閣下,將長醉不復(fù)醒?!?p> “那最好”
那老牛鼻中噗出股白氣,將秦獄腰間的酒葫卷起至身前,不由冷嘲道:“還是個洞天法寶,沒想到還是個富公子。”
洞天法寶?
秦獄自記事開始,就見父親一直挎著這個酒壺了,尸鬼山脈那夜,父親給了自己就也沒收回去過,一月多來,除了發(fā)現(xiàn)里面的酒,怎么喝也喝不完外,到也沒什么,神異之處,不曾想盡然遇到了個懂行的人,說不得還能推斷出父親的身份,
秦獄輕松道:“隨地?fù)炝藗€葫蘆,不曾想還是個寶貝,敢問有何說法啊?!?p> 那老牛卻將葫蘆推回來,冷戰(zhàn)道:“你誆不倒我,沒得到它的認(rèn)可別說打開,拿你都拿不走,我只是想喝幾口,不要你的?!?p> 秦獄隨手將酒壺扭開,遞回去震驚道:“你打不開?”
那老牛張開大口牛飲了一番,大了個酒嗝,疑惑道:“你真的不知道如何使用?!?p> 秦獄點了點頭道:“路邊撿來的,自然是不知道?!?p> “那好,我教你如何使用,算是償了,你的酒債”
那老牛眼神不再迷離,恢復(fù)了絲清明道:“洞天法寶,顧名思義別有洞天,內(nèi)孕乾坤,往往都有器靈主掌其攻防變化,有道是……”
秦獄正琢磨著語中含義,老牛突然不再言語,似乎在傾聽著什么,半響后道:“不可再說了,反正你看看用心神溝通下,機緣到了奇異自然顯現(xiàn)”
“哦……”
秦獄,接過酒壺有些失落,本以為能的點什么有用的。
一旁的河伯見氣氛有些沉悶,連忙開口道:“大哥哥,救救我?!?p> 老牛這才瞥見它,好奇道:“呦,是你哦,怎么這般模樣了?!?p> 秦獄這才想起,他倆可能是是一伙的,身軀微躬戒備道:“他與河中興風(fēng)作浪,要活人獻(xiàn)祭,我自不可饒他。”
老牛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也算咎由自取,隨你處置吧?!?p> 看著老牛不打算管這個事情,白魚連忙道:
“大哥,前些日子出現(xiàn)位圣師,他說只要我們給他進(jìn)貢,他就傳授我們高級的修煉之法?!?p> “你我兄弟聯(lián)手宰了這小子,然后再把整個村的人都抓去進(jìn)貢必能修成人形,四處遨游?!?p> “我才上供四人,圣師就教了我一手,魂魄出竅之法實用無比。”
“大哥,我知道你能力不止于此,必能得到圣師的青睞……”
此時秦獄可謂緊張無比,這老牛雖看起來醉醺醺的,以他驚人的見識來看,恐怕修為不低,假如被說動,那么……
那白魚還想說點什么,老牛卻轉(zhuǎn)身就走甕聲道:“沒空。”
“試試,你是真沒空還是假沒空。?!?p> 秦獄意識鎖定老牛的背影,屈指一彈,一道鋒銳之氣飛過,在白魚驚恐的目光中,將內(nèi)丹切成倆半。
白魚以死,秦獄卻沒有絲毫放松,渾身緊繃,依舊盯著老牛的背影。
那老牛悠哉悠哉的走著,不時甩動著尾巴驅(qū)趕蚊蟲,絲毫沒防備的意思。
秦獄這才放松下來,心頭想到:“看來是真不感興趣,一頭意志消沉的牛,真有意思?!?p> “唔”
老牛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道:“小子,那個什么圣師,你有什么想法嗎?”
秦獄雙目微閉,舔了舔唇道:“我想去宰了那什么勞子圣師。”
“那么,明天河邊見。”老牛搖了搖尾巴消失在林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