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時值正午,甲哥渾身激靈一下睜開了眼。
什么?你說這不得來個怪夢啥的?
抱歉,并沒有。
甲哥這一覺困得老實香甜,現代人很少能在半點噪音全無的環(huán)境里入眠,或許已經淡忘這種漂浮在虛空中的滋味。
要不是礦燈電量耗盡,讓甲哥產生被黑暗吞噬的不安,他還能睡上倆鐘頭。
此時甲哥是一個側臥的姿勢,巖洞地板意外地不那么冰冷。
他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而后翻出備用電池給礦燈換上,重新打亮地下室后他才猛然想起——那根釘子呢?此番坑爹之行的唯一收獲。
他原地翻身,換了個仰臥起坐的姿勢,仔細檢查了自己的正面。
接著雙手撐地抬起臀,擺出個高難度的瑜伽動作,檢查身下,只有滿地碎屑。
遭重了…
哎!
甲哥整理好背包,起身時左手習慣性地往下扯了把褲襠,隨后隔著牛仔布料撓了撓。
嘶~有點扎,難道齜出來了?
甲哥低頭瞟了眼,卻見那釘子黏在了拉鏈上。
嚯~看來自己捂襠派的作風是時候整改了。
嗯?
甲哥捏起釘子,感受到一股阻力,松開手,釘子又叮的一聲吸附回去。
想不到還是一塊磁鐵。
無良商家居然騙我說拉鏈是銅的!
甲哥是個心思活泛的人,讓他拿到手的東西都會想辦法物盡其用,釘子的這一特性不正好制成一把簡易的尋龍尺嘛?
就當圖個樂子。
忍痛拔下兩根最長的腦毛,找好平衡點系掛住釘子,大拇指和食指捏住腦毛那么一搓,釘子就平轉起來。
帝陵皇墓不敢想,破銅爛鐵尋出來~
原諒甲哥也曾是個熱血的少年,他絮絮叨叨地走出這間地下室,站在下一個路口等待磁釘停轉。
左邊?
疑釘不用,用釘不疑。
甲哥沿著廊道前進,一路留意左面巖壁是否有缺口或裂隙。
不出百米,一條分支小路赫然出現。
這條路也有人工的痕跡,兩旁和頂上東倒西歪釘著支撐加固用的木樁、木檁。
總算不是空蕩蕩了。
甲哥一路向前,每隔50米左右就停下來轉動磁釘,差不多重復了10來次,最后磁釘指著一處墻壁不再變換方位。
甲哥用鎬柄敲了敲這堵墻,廊道與墻內傳出回聲,一響清脆一響沉悶。
墻內有空間,墻面粗糙顯然是匆忙間完工的。
甲哥卸下背包,往手心啐了口唾沫開始鑿洞,讓我來救贖你們吧~我沉睡中的寶貝。
地下洞穴中是不方便立模板的,只能是砌石起墻,顯然砌墻用的混凝土也沒震搗過并不密實,甲哥叮叮當當很快在離地面1米5左右的位置剝開一層抹墻,露出里襯的砌石。
工地活總是單調,甲哥不禁失笑,居然又干上老本行。
為了解悶,甲哥一邊揮鎬,一邊努著嘴吹響歡快的口哨。
殊不知…
怨魂不銷心頭忿,難抵日正人敲門。
耗費近一個小時,甲哥終于快要打開一個碗口大小的口子,滿心期待地用木柄往里捅掉最后一塊砌石,落地一聲咕嚕,隨之內外氣壓失衡,觸發(fā)一聲低音長哨。
寒氣迎面,甲哥不自覺地屏息,沒來由地汗毛直立,靈識再開。
借著礦燈,趴在洞口往里看了一眼。
就這一眼,甲哥的瞳孔幾乎縮成針芒。
人頭!
一顆骷髏頭骨,其上粘著像油紙糊上去般的風干面皮。
正對著自己,一雙空洞的眼窩直勾勾地盯著洞口。
洞內,黑霧漫漫、死氣沉沉。
跑!
逃意頓生,甲哥扭頭就想往回沖,心臟像擂鼓般,腿抖的像篩糠,卻是一步也邁不動。
草!人不為己,也為鳥死!
甲哥雙眼怒瞪,血絲暴起,老子活人都不怕,還怕你個死人!
從背包里翻出彈弓裝上石子,將皮筋繃直,咻的一聲破風,人頭咚咚滾落。
甲哥重新趴在洞口,用一種能嚇活死人的眼神瞪著墻后的光景。
骷髏架后靠在一把椅子上,上懸一頂金屬頭罩,視線范圍受限,暫時只能看到這些。
甲哥想把洞口再開大些,抽了抽鼻子,發(fā)現味不對。
甲哥后退幾步,見有稀薄的黑霧從洞口溢出,連忙捂住口鼻。
老子連煙氣都遭不住,哪還受得了這墓氣。
甲哥急步走開,盤算著先讓它泄泄氣,擇日再探。
“老釘啊老釘,帶我就近找個出口吧。”
甲哥回到主廊道,又向前探到兩個空房,再往前就是盡頭,這回他用鎬子鑿了半天,是實打實的鋼筋混凝土,想必是其中一個被堵的入口。
原路返回路程實在太長,眼下腳脖子酸痛得厲害。
甲哥又拿出磁釘平轉,這回卻是指上,調整了幾次平衡再測,仍顯示這個結果。
甲哥抬頭搜尋,真就發(fā)現一個口子,裂得很開。
親了磁釘一口,甲哥竄起10厘米高,扒住裂口雙腳一通亂蹬就擠了進去。
爬了200米左右,有陽光射了進來。
甲哥頂著灌進來的風爬出洞口,還沒來得及高興,卻發(fā)現自己身處懸崖。
“老釘!略坑??!”
再要他退回去是絕對不可能了。
甲哥咬牙抓緊野草堆,心驚膽顫地好不容易從懸崖外壁登頂成功,沒來得及喘勻氣,眼前一團幽幽綠影飄然而至,落在木樁上,凝成人形,看向自己。
…
回到現在。
“噗…哈哈哈…”
鐘同一坐在后座,正翻著手機里的pdf看到如何接觸精神體的那部分,吳霓這小子果然悶騷,瞧瞧這描述:
觸感是壓力感,將靈力包裹身體與靈體接觸時由靈子間的作用力產生,增強觸感在于增強自身的敏感度…
物質的本質即是能量。
“你笑尼瑪呢?”
夜雨載著上官鐵和他們并排駛著。
“我想起來了,我想說等會去地洞里探險來的!”鐘同一一拍大腿,高聲道。
“你拍你自己的腿啊!”吳霓晃了晃,隨即扶穩(wěn)車頭。
啪!
干脆利落的爆響!
吳霓前剎、后剎、腳剎同時啟動,車后胎爆了!
王姍姍和夜雨頭也不回地向碼頭繼續(xù)開。
開玩笑!快趕不上趟了好嘛!
“你們在這兒等會兒…會兒…”
此處前不著村,后…后著了店兒。
鐘同一和吳霓倆傻帽兒似的杵在小電驢旁,后頭不遠似乎是一家海景客棧,客棧旁還挺著幾輛挖機,挖機旁正巧經過一個背著工具包的老伯?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等他們送完人,記不記得回來根本說不準好嘛!
“洞妖,你怎么看?”
“老師頭~~”鐘同一揮著雙手已經飛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