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南風費盡心思,演了一出全國皆妖,百姓暴亂的苦肉戲,引誘軒轅戈來攻打自己,這場可能爆發(fā)的戰(zhàn)爭不知道會不會波及六虛國,西野牧決定立刻回去將此事報給母親。
素丸被吉姑姑留下來,說是要她陪自己進山采藥,昆月自然選擇留下,陪同她們二人。
來儀便陪了西野牧前往六虛國。
六虛國人見少皇回來了,爭相前來,問訊圣物下落,西野牧一一搪塞過去,擠出人群,去見母親。
西野嘉頭蓋巾,臉帶罩,離了女兒遠遠的,坐在鳳座之上,問道,“圣物可有下落?”
西野牧汗顏道,“尚未,我今日回來,是有軍情稟報。”
說罷,將五方國內(nèi)的見聞詳細告知。
“軍陣之事,我會跟上野將軍安排部署,”西野嘉道,“當務之急,是你們要盡快找出圣物!”
“是!”西野牧畢恭畢敬答應后,抬起頭來,笑道,“公事談完了,我們談談私事,娘,你為什么遮頭蓋臉的?”
她邊說,邊跑近了西野嘉,那西野嘉好像早有防備,一揮手,兩個侍女攔住了西野牧。
“干嘛,娘,”西野牧不解問道,“我出去了幾天而已,你就跟我生分了?”
“我得了風寒,”西野嘉道,“怕傳染給你,你還是快些走吧!”
“那我更不能走了,”西野牧道,“我想留下來照顧你!”
西野嘉沉默片刻,嚴厲說道,“你作為六虛國少皇,要識大體,懂方寸,不可這般幼稚胡鬧!如果你找不回圣物,就不要再來見我!”
說罷,西野嘉起身走了出去。
“娘!”西野牧想追過去,被侍女攔下了。
“走吧,”來儀道,“西野前輩不是說清楚了嗎,找回圣物要緊!”
西野牧跟著來儀走出了,一路行,一路踢花拽草,打樹扔石,嘴巴撅得高高的。
“怎么突然不開心了?”來儀問道。
“娘變了,”西野牧道,“之前她對我從來都是細聲細氣講話,今天沖我發(fā)脾氣!”
“人都有焦心的時候,”來儀道,“就當是體諒一下她唄?!?p> “可是,我覺得我會辜負她,”西野牧坐在路旁,憂心忡忡,“我總覺得圣物找不回來了,我們盡心盡力找了這么久,還是一無所獲?!?p> “事在人為,”來儀安慰她。
“我好怕,”西野牧聲音突然低沉,“我怕我們的國會破,民會散,還有這生我養(yǎng)我育我的土地,不知道會易了哪家姓?!?p> 來儀見她一向樂天,沒想到原來她內(nèi)心深處,竟然藏著那么多恐懼,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人真得好渺小,”西野牧又喃喃道,“好像冥冥中一個線,扯著你,讓你行東走西,你根本沒辦法對抗!”
“這是你一時感觸罷了,”來儀道,“只要我們再勤快些,圣物一定能尋得回!”
“是嗎?!”西野牧苦澀一笑,不再說話,她望向西天,那里殷紅色彩云漫卷。
“回去吧!”坐了很久,她忽然站起來,對來儀道。
兩人迎著獵獵長風,向著無名丘走去。
行不多久,突然聽到令山谷震動的吼叫,緊接著看見一頭兩米多高三米多長的猛獸咆哮著猛撲向一個瘦長的身影兒,這獸全身豹紋,長著牛一樣的耳朵,長長的,鞭子一樣的尾巴。
走近細看,它所狂撲之人,卻是昆月。
“你怎么招惹這頭猛獸的?!”來儀抓著西野牧飛到一棵高高的樹頂兒,對著昆月喊道。
“猛獸我來對付,”昆月見了他們,忙喊道,“你們快些往前,去追一個黑衣人。”
來儀和西野牧不及詢問原因,忙飛向前去,果見一個黑衣人蒙面疾行奔竄。
兩人追上去,想要攔下他。
那黑衣人翻身攻擊,招式凌厲,將來儀和西野牧逼得步步后退。
好在那人似乎不是十分戀戰(zhàn),見他們退了,便飛身躍起,逃竄到林間莽莽。
來儀和西野牧再去追時,哪里還有蹤影。
他們回頭去找昆月,昆月已經(jīng)打跑了怪獸,見他們回來,問道:“黑衣人呢?”?“跟丟了!”來儀道,“發(fā)生了什么事?”
“誤事!”昆月吐了兩個字,便推開他們,飛身向前尋去。
來儀和西野牧也忙了跟他。
原來,素丸,昆月和吉姑姑三人往深山采藥。那吉姑姑也奇,非要找一種者尸仙草,這種草長在人跡罕至的懸崖峭壁之上,非有飛身攀援之功采不到。吉姑姑詳詳細細地給素丸和昆月二人描述了草藥形狀,便只身坐在懸崖之上,雙腿懸空,看上去駭人極了。
素丸和昆月飛在潮濕陰暗,絕無人跡的群山夾隙之間,仔細找著,這種草藥極為罕見,真不知吉姑姑找來做什么,問她又不肯說。找了大半天,好容易找了兩三株,把吉姑姑樂得直夸兩人。
難得受到夸贊,兩人又打起精神,仔細尋著。
忽聽山崩地裂的吼聲,震徹林山,兩人忙飛出去看,一頭長尾豹紋的猛獸向著吉姑姑撞來。
“是諸犍,”素丸認得此獸,她曾在它嘴邊救出了武揚。
素丸飛身抱起吉姑姑,避開了猛獸攻擊,昆月則撲上前去,想要擊退猛獸,不想,那猛獸卻刀槍不入,又力大無窮,斗了半天,昆月未曾傷它分毫,反倒差點兒被它咬了腳趾。
昆月想到,既然傷不了,趕不走,干脆就把它引開算了,于是對跟他并肩的素丸道,“你們在這里等我,我去引開這猛獸!”
說罷,他跳上猛獸背,用盡全力抓了它的耳朵,那獸掙脫不了,果真獸性大發(fā),咆哮如雷,昆月趁機飛出,誘那獸來追自己,那獸果真上當。
素丸見獸走了,以為安全了,便扶起她吉姑姑來,忽然,一陣黑沙襲來,素丸下意識將吉姑姑護在身后,那黑沙襲了素丸,激出一陣黃色光亮,將素丸護了起來,黑沙落地。
一個黑衣蒙面的人,提了一把細長的黑色長劍撲了過來,素丸起身迎敵,那人卻一個仰面,躺在地上,滑到素丸背后,那長劍劈向吉姑姑。素丸閃身到吉姑姑身前,抬手臂擋住了長劍,趁機一把將黑衣人推開。
她從元靈處取出玄黃玨,輕輕一掌,拍進吉姑姑元靈之中。
“這是什么?”吉姑姑問道。
“護身符,”素丸話未說完,那黑衣人又到。
素丸迎上前去,黑衣人打斗幾招,虛晃一閃,便要逃去。
素丸見他逃,也不追趕,停了下來。
見她不中計,黑衣人恨得咬牙切齒,只得灰溜溜自己回頭,見她沒有防備,黑衣人閃身經(jīng)她而過,一劍當頭,劈向吉姑姑,玄黃玨護佑了她,黑衣人反倒差點兒被震到在地。
他見素丸就要到了跟前,向前一撲,輕輕一抓,抓起吉姑姑的手,將她投入懸崖深淵。
這便是黑衣人的狡黠之處了,原來,吉姑姑有了玄黃玨護體,刀槍不入,掌拳難傷,故此黑衣人不用拳腳刀劍,只是一扔,足以讓吉姑姑粉身碎骨。
素丸見狀,想都未想,離弦的箭矢一般,俯沖下去,在千鈞一發(fā)之際,她牢牢抓住了吉姑姑的手。
吉姑姑的身子在峭壁利石之間被劃得血跡滿身,頭也重重撞過,額頭上流著血痕。
“放開我,”她咬著牙讓自己清醒著,一抬頭,看到素丸只抓了一根細嫩的草,那草的根已經(jīng)漸漸被扯了出來,“那草承受不了兩個人的重量!”
素丸恨自己現(xiàn)在沒有力氣飛身,她努力地讓自己調(diào)節(jié)氣息,快些恢復神力??上?,來不及了,那棵草被連根拔出,兩人重重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