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快馬加鞭
孫策進(jìn)馬車見到秦玊兒容貌也十分詫異,但面上依然沉穩(wěn),保持著大將風(fēng)范,與秦玊兒對席坐下,雖然心急但言語依然溫和:“在下孫策,有幸見過絕命醫(yī)莊秦姑娘,姑娘遲疑不肯下車,是有什么顧慮嗎,但說無妨?”
秦玊兒看孫策面若朝霞沉著不可撼動的陽剛之氣,雙目似歷經(jīng)風(fēng)霜的古松,沉淀一股巋然霸氣,遠(yuǎn)超出實際年紀(jì)的穩(wěn)重。
堅毅的下顎上點點絡(luò)腮胡不顯得邋遢反更添男子氣概,寬闊的胸膛被束縛在灰蟒緞服中,對比青山沉穩(wěn),淡定從容的姿態(tài)如徐徐江流,不急不緩。
雖不是周瑜那般讓人一見傾心的美男,但其氣勢更勝一等。就連秦玊兒,也將平日的囂張收斂了,與之對視,生了怯意。
秦玊兒低下頭藏住丑容:“你不怕我嗎?”
孫策笑道:“姑娘又不是妖怪,有什么好怕的?”
“可我的臉···”秦玊兒哀怨道。
孫策微微嘆了口氣,他此聲是為周瑜嘆的,他知周瑜是愛美之人,如今卻為他要娶一個丑女為妻,實在為難他了。
“你嘆氣做什么?”秦玊兒不悅問。
孫策淡淡一笑解釋道:“容貌是父母給的,人卻要憑自己本事吃飯,姑娘醫(yī)術(shù)高明,我望穿秋水殷切相盼,怎會害怕?”
“將軍此話中聽,但只怕是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吧?!鼻孬T兒多疑道。
孫策將不離手的青冥劍抽出,劍出鞘發(fā)出一聲刺耳的金屬鳴響,糯米豎起耳朵,藏進(jìn)秦玊兒懷里,秦玊兒也神色有變,看此劍寬六寸,劍刃鈍銹,暗啞無關(guān),“這把青冥劍隨我征戰(zhàn)多年,不懂的俗人將它當(dāng)做一把廢鐵,不知此劍只要飲血便可化銹。上戰(zhàn)場前我會拿一名死囚為此劍開光,讓其鋒芒畢露,上場殺敵,助我所向霹靂。姑娘不過容貌欠缺,無需自怨自艾,只要能遇真命天子,便可大放異彩?!?p> “真命天子?”秦玊兒若有所思道。
孫策將劍收回,坦然自若道:“女為悅己者容,一個女子容貌只為她心愛的男人展現(xiàn),只要姑娘夫君不嫌棄,無需在意別人的眼光。姑娘說,是嗎?”
秦玊兒沒回答,人心易變,自己貌美如花時,都留不下衛(wèi)臻,現(xiàn)在這副丑容,怎知周瑜介意不介意。
“若是他也在意呢?”
孫策道:“若是介意就不是姑娘的真命天子,姑娘選錯了人,可棄之而去?!?p> 秦玊兒想此話也對,自己不就看錯了衛(wèi)臻,才落得傷心一場,但如何又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周瑜?
“姑娘勿要多心,家母性命危急,請姑娘隨我乘快馬進(jìn)城,”孫策心急如焚,實在不能在這些無關(guān)緊要的話題上耽誤了,豈不知,這些看似無關(guān)緊要的話語中藏著的步步殺機(jī)。
“他怎么沒來?”秦玊兒將手上面巾攤開撫平。
孫策遮掩道:“公瑾他太累了,在我府上休息,這一趟他消瘦許多,我不忍叫醒他,所以自己騎馬來接姑娘?!?p> 秦玊兒想想也是,鐵打的身子也經(jīng)不起這般折騰,雖其中多半是因袁染沫惹事,但總算最后良心發(fā)現(xiàn),知道替自己操勞。
秦玊兒將面巾戴好:“好吧,我同你去就是?!?p> 孫策親手扶秦玊兒下馬車,招來自己的汗血寶馬絕塵,問秦玊兒會不會騎馬,秦玊兒搖頭,她從小山上長大,又不出門,根本不需騎馬。
孫策教秦玊兒踩上馬鐙,絕塵四只蹄子打轉(zhuǎn),不肯馱人,秦玊兒差點摔倒,幸虧被孫策在后接住。
“姑娘有沒有受傷,這畜生被我慣壞了,心高氣傲,不肯馱別人,我抽它幾鞭子就聽話了?!睂O策說著去拿馬鞭。
“不用,”秦玊兒伸手把馬耳朵用力扯住,在它耳邊說了一句什么,又生氣的打了馬頭兩下,那馬立即低下高高的馬頭似乎在認(rèn)錯,屈膝跪下,迎接秦玊兒上馬。
孫策在旁已是目瞪口呆,絕塵是西域送來的汗血寶馬,奔跑起來其它馬匹都望塵莫及,故取名“絕塵”,此馬是寶馬,野性十足,孫策當(dāng)初得來此馬,用一月時間才將其馴服,誠服在坐下,秦玊兒這女子居然只就說了一句話,絕塵不僅乖乖聽話,還屈膝相迎,就是孫策這個主子從來都是踩著馬鐙上馬,沒有過這番待遇。
孫策欲上馬坐在秦玊兒身后,被魯肅絆住胳膊,提醒道:“吳候,不可。”孫策也知男女授受不親,何況他身份特殊,又是馬上騎行,這一路人多少駐足觀望,傳出去有損名聲。
孫策明白魯肅之意,但現(xiàn)在迫不得已,顧不得那些虛有的禮數(shù),踩蹬上馬與秦玊兒同乘一騎,揚鞭快行。
秦玊兒第一次騎馬,十分興奮,把方才的不快拋之腦后,前有秋風(fēng)撲面,眼前之物跳躍著往后狂奔,風(fēng)馳電掣,感覺人都要飛起來了,秦玊兒雖然害怕,但后有孫策溫柔有力的手臂摟住她,小糯米嚇得躲在荷包中不敢出來。
前軍開好馬道,一路暢行無阻,這種居高臨下,策馬奔騰的感覺,既新奇又好玩,如果不是到了吳候府,秦玊兒還要再騎上一天才好玩。
孫策先跳下馬出手接秦玊兒,秦玊兒搖搖頭,用力拍了下馬頭,絕塵又乖乖的跪下方便秦玊兒下馬,孫策甚覺驚奇,只暗放在心中,牽著秦玊兒手往吳夫人后院奔去。
吳候府深院大,前院后院隔了一條街的距離,孫策又跑的快,秦玊兒有許多丹藥瓶子還有幾斤重的糯米掛在身上,累贅甚多,跑幾步就跑不動了。
“好累,我要慢慢走。”秦玊兒掙脫開孫策的手,這是要累死自己嗎?
孫策心急如焚,自己能跑不能代替秦玊兒跑,顧不得許多,出手直接將秦玊兒橫抱起來,他常年習(xí)武,力大無比,秦玊兒這點重量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腳下步伐一點都沒變慢,依然是小跑過去。
秦玊兒本就無男女顧忌,樂得不讓自己走路,還把裝糯米的荷包袋子取下來掛在孫策脖子上分擔(dān)重量。
孫策抱著秦玊兒一路不喘氣的跑至后院,幾個小丫鬟跪在門外,穿的也是錦繡綢緞,個個模樣俏麗,但都紅著眼圈在低聲抽泣,孫策上前急問:“母親怎么樣了?”
“回吳候,老夫人,她斷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