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目睹右被打的經(jīng)歷后,寧寧會隱晦的注意到右。
下課的毒打似乎沒有造成什么影響,施暴者有說有笑的回到座位,右也從地上起來,顫顫巍巍回到自己的座位。
上課鈴聲響起,郎朗的讀書聲傳來,似乎今天又是稀疏平常的一天,剛剛的行徑只是課間娛樂。
寧寧不愿多想,后來聽同學(xué)們說,右的腦子有問題,還有的說,右曾經(jīng)騙過他們。
謠言永遠不知真假,寧寧無從判斷。她沒有與右說過話,但她聽過他與別人的對話,很平常的對話,聽不出右有任何問題。
很快,右淡出寧寧的視野,最后他似乎輟學(xué)不讀了。
人生如戲,寧寧看著別人的人生,她覺得荒誕無理,那是她不能想象,或者能夠經(jīng)歷的人生。
可是人生就是那么真實,有很多我們可以面對或抵抗不了的災(zāi)難。
那種對于常人而言,覺得不可思議的人生在小學(xué)是,寧寧見過很多。
鎮(zhèn)里有個很有名的傻子,說傻子傻是真的傻,傻子什都不會,話也不會說,走過去一愣一愣的,泛著憨氣。
第一次見傻子,是在街上,你可以清楚的看出,他與正常人是不一樣的,他在街上胡亂走著,有時嘴上還掛著口水。
寧寧當(dāng)時不太懂事,她好奇的看著傻子,問媽媽“那個人怎么了”媽媽嫌棄的說到“那人是個傻子,你不要去他跟前”。
寧寧已經(jīng)懂得傻子是什么意思,她一步不敢靠近傻子,她怕傻子會突然打她。
但其實,傻子一點思維都沒有,來到鎮(zhèn)上上學(xué)之后,看到傻子的幾率大了起來,傻子經(jīng)常在鎮(zhèn)里亂轉(zhuǎn),不知道他在轉(zhuǎn)什么,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次傻子來了校門口,校長老婆看著傻子可憐,給了他一塊饅頭,轟著他離開。
傻子不懂她的意思,看見她給自己饅頭,啃著饅頭對她傻兮兮的笑,校長老婆看他不走就沒有理會他,轉(zhuǎn)身走了。
傻子一直看著他,后來,來了幾個低年級的學(xué)生,看見傻子,從地上撿石子,扔到傻子身上,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仍然傻傻的笑著。
只有太痛的時候,才會因為痛感而嗚咽,也說不清一句完整的話。
傻子就這樣一天一天的在街上轉(zhuǎn),人們會有意無意的避開他,除了不懂事的孩子,還有存心欺負(fù)傻子的人,并沒有人太過關(guān)注傻子;近期,我去鎮(zhèn)上補牙,還是會看見傻子再接上游蕩。
他穿著半舊不新的衣服,衣服也算干凈,比以前臟兮兮的模樣好很多,但還是癡癡傻傻的模樣,一愣一走,不時停下來,不知在看什么。
他還是沒有意識,她可能都不知身處何方。但是,清醒的人們已經(jīng)接納他,他們不會因為傻子出現(xiàn)在自己門前,便像是他攜帶某種病毒一樣,恐嚇著他離開;也不會在街上故意遠離傻子。
傻子以他特有的存在方式,一點一點的被這座小鎮(zhèn)接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