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家住后坡,姓易單名一個文字,承蒙祖上蔭蔽,家中有些薄田,靠收租為生,有些財力,不愁生計,便在父母的支持下,讀了幾年書,認了些字,先中秀才,后中舉人,已有功名在身,便承父母之命,準備回家了了終身大事,年歲已經(jīng)不輕,也不想與我早有婚書的未婚妻望穿秋水?!?p> “此番回家,正為親事,只是不料”說到這,書生已經(jīng)頗為紅腫的眼神再暗淡了幾分。
“我歸家當晚,便遇到這些馬匪劫舍,若只是為錢財,倒也罷了,家中頗有些積蓄,縱使他奪去了,只要人還在,田地還在,便能恢復元氣,只盼他拿了錢財便走了,但這幫馬匪兇殘至極,泯滅人性,假以人軀,實為禽獸?!?p> 此時,易文的感情開始變得激烈憤慨起來,眼淚再次縱橫。
“上至我家養(yǎng)老的耄耋老仆,下至我那尚未及笄的胞妹,還有我可憐的老父老母,一家里十幾口無辜良善之人啊,盡數(shù)為馬匪所害,無一幸免,只恨我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眼睜睜看著全家遇害,只能悲憤泣血,卻毫無無還手之力。無奈只能趁亂而逃,縱馬狂奔,茍且偷生,只求能報之于官府,借朝廷之力,將眾馬匪盡數(shù)繩之以法,處以極刑,以報父母之仇,全家之仇,解心頭之恨,以慰先人在天之靈?!?p> “馬匪縱火于我家庭院,百年祖宅,付之一炬。見我逃去,后仍窮追不舍,欲對我斬草除根,一直追逐至此處,遂遇恩公,懲奸除惡,替天行道,小弟再拜恩公,恩公大恩,無以為報,余生盡為恩公所驅馳?!?p> 語罷,再次伏地,對方啟重重的磕了一個頭。
“一個苦命的孩子?!敝刂氐膰@了一口氣,方啟雖然沒經(jīng)歷過這種慘事,不會有什么共鳴,但這故事本身就已經(jīng)足夠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了。全家遇難,獨自流亡。
不過換個角度想,方啟怎么覺得這就是系統(tǒng)給他安排的一個寵物小精靈呢?正好自己對這個陌生的世界兩眼一抹黑,一竅不通,啥也不懂,這就給他送來了一個“余生盡為恩公所驅馳”的家伙,還是個舉人,用處應該不小,這也太巧了吧!
“系統(tǒng)系統(tǒng),你出來,這是你安排的嗎?”方啟在心底默念著。
“不是。”
“我說看這也不像,你哪有這么好心?!?p> “……”
“嗯,你叫易文是吧?”
“是的,恩公?!?p> “我叫方啟,你以后叫我名字,不要叫我恩公,聽著——不習慣,也不好”
“好的,方-方啟?!?p> “嗯,易文,我不用你一直跟著我,但還是需要你幫我一段時間的忙?!?p> “恩公盡管吩咐,小弟萬死不辭”
“你也看到了,我是從這片森林里出來,之前在里面的時候受了重傷,忘記了很多事情,你能給我講一下你所知道的事情,幫我記起一些東西嗎?”
方啟扶額,硬著頭皮還是用了失憶這個理由,不知道這片世界的人有沒有失憶這個概念——但想著人體結構應該都是大同小異的吧,對面這是個讀書人,即便沒有遇到過,或許也聽說過。也只能賭一把了,這荒郊野外的,就算賭輸了,他要敢把自己當做什么天外邪魔,送上火刑架,大不了殺人滅口,自己再重新找辦法慢慢嘗試融入這個世界。
但方啟的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恩公能從神獸森林走出來,一定是一名極其強大的靈修士,只是忘記了東西,一定可以想起來的,恩公放心。嗯,只是恩公想知道,想記起的東西一定是有關于靈修士的,靈修士一般很少和普通人打交道,小弟只是一個不能修行的普通人,對靈修士的了解也很少,這方面可能幫助不了恩公多少。”
易文低頭回答。
“沒關系,你告訴我你所知道的就行了?!?p> “據(jù)史料記載,靈修士是自天地初生便和天地一同出現(xiàn)了的一群人,靈修士能運用天地靈氣,強化自身,隔空控物,開山裂土,上天入地,日行千里,呼風喚雨,控火馭電,戰(zhàn)力強大,壽命長久。
在天地初生之時,為人類在蠻荒世界驅逐猛獸,清除邪祟,從而開辟出了我們今天賴以生存的家園,是人類發(fā)展歷史上最重要的奠基人。所以靈修士在民間的地位一直都很高。直到現(xiàn)在,仍是行走于天地間,清除妖魔邪祟,作惡妖獸,維護天地秩序,保人間平安的人間衛(wèi)道士。”
“目前整個南域最大的靈修士組織是靈修會,燕國的是燕門,趙國的是天下盟,秦國沒有具體一個靈修組織,但是有很多著名的流派,如鬼谷流,非攻流,陰陽流,以師帶徒,聞名天下,必要時刻,也能形成一個組織,但大多數(shù)時候是各自為政。
各國的靈修組織都由各國官府供養(yǎng),而靈修會則直接控制著很多大型商會,城池,自己供養(yǎng)自己,同時也會接受各國委托,他們之間的交流也很頻繁。其主要負責協(xié)調屬于不同國家,但同時都加入了靈修會的靈修士之間的爭端,官府是無權管轄靈修士的,一般都是由靈修會或各國各自的靈修組織管理。
靈修會之所以可以成為不依靠官府,但一樣最大的靈修組織,是因為只要是靈修士,都可以加入靈修會,接取任務,換取酬勞,無論你是否在其他靈修組織也有身份。這樣一來,它的成員最多,體量最大?!?p> “靈修會,燕門,天下盟,還有秦國的流派。嗯,他們之間怎么分辨你知道嗎?”
“靈修組織大多數(shù)時候都比較松散,人數(shù)也少,并不常見,小弟雖早年有過求學游歷,但卻沒能知道怎么分辨不同地方的靈修士,實在慚愧,恩公莫怪,不過可以根據(jù)各地人的口音習慣等不同,猜測是哪一國人,聽恩公的口音,是有些類似靠近趙國那邊的。”
“嗯——趙國,這里是哪兒?”
“這里是燕境,御獸城屬地,距離趙國最近的邊境,也有愈萬里了?!?p> “額——”方啟這下大概想明白了,自己是沿著神獸森林的邊緣一直在跑,從趙國跑到了燕國,幾乎橫穿,就是沒有向旁邊偏轉一下方向跑出去……丟人……
“嗯哼”清下嗓子,裝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這個神獸森林是怎么回事,你知道嗎?”
“神獸森林對普通人而言一直都是生命禁區(qū),里面強大的靈獸,妖獸數(shù)不勝數(shù),哪怕是最弱小的一只妖獸,靈獸,對普通人而言,也是最為兇殘的豺狼虎豹,刀槍不入,力大無窮,敢于冒險深入的,全都非死即殘,所以,普通人對神獸森林的了解,一直都是知之甚少,敬而遠之的,不過傳說,在神獸森林最深處,有真正的神獸,這是自上古就有的傳說了,只是一直沒有人見過。恩公可以從神獸森林深處完好無損的走出來,已經(jīng)是極其了不起的?!?p> “我不但走出來了,我還在里面住了三年,稱王稱霸了三年呢,哼哼?!边@當然沒有說出來,只是方啟自己暗中腹誹,小小的自得一下,另外選擇性的忽略了自己在里面迷路繞了一個多月,跑了幾萬公里差點出不來的事情。
“易文,除了我,你見過其他靈修士嗎?”
“見過幾次,但只是遠遠見過,沒有接觸,各大城都會專門服務于靈修士的機構,會有靈修士往來。哦,因為貼近神獸森林,離這里最近的御獸城里就有一支常駐的靈修士隊伍,專門用以抵御清除偶爾會從神獸森林跑到外面來的強大妖獸,聽說,御獸城的城主也是一名極其強大的靈修士,只是沒有多少人看見過城主出手,恩公到御獸城,肯定可以了解到更多能幫助到恢復記憶的消息?!?p> “哦,那一會兒再說,你說一下他們是什么樣的?“
”他們,很強大,普通人不敢靠近,都是敬而遠之?!?p> “我看起來和他們差距在那兒?”
“他們的穿著比恩公要好?!?p> 方啟掃視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破爛,翻了個白眼,心想這不是廢話!這個舉人是不是讀死書讀傻了,扶額再問。
“我是說我和他們看起來有什么不一樣的嗎,除了外在?”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方啟就怕和另一個靈修士一碰面,就被別人戳穿自己的明顯和其他靈修士不一樣的修煉方式——他那本《靈鍛法》這些年翻了不下百遍,自己絕對和其他靈修士不一樣他是清楚的,但現(xiàn)在就擔心被看出來,然后抓去當小白鼠……
“好像,沒有?!币孜淖屑毧戳丝?。
“那就好?!?p> 易文有些疑惑。方啟意識到有些失言了。
“我是說我雖然是在森林里養(yǎng)傷,但是身體恢復的和他們一樣,那就是恢復的不錯,沒有出現(xiàn)意外,所以——那就好。”
易文算是接受了這個說法,還安慰方啟,恩公風餐露宿,吃苦受累,此番回來,定要好好修養(yǎng)云云……
無枝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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