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截匪救人
何大海和秀娥一路順著進(jìn)山的山道前行，在一處溪澗旁，大海發(fā)現(xiàn)一株葛藤枝葉繁茂，根徑碩大。他舉起尖鏟，挖開葛根四周的紅泥，很快，挖出了兩塊碩大的葛根。
“這個帶回去，是降火的良藥?！?p> “大海哥，這個叫什么？”秀娥問道。
“這是葛根，磨成漿洗出葛粉，是個好東西！”
一路前行，他們路過溪澗旁的那座石亭。秀娥指著石亭，告訴大海，前天就是在這里遇到騎馬路過的土匪。大海望了望進(jìn)山的道路，揮了一下手臂，示意繼續(xù)前行。
既然土匪是騎馬進(jìn)山，大海就循著馬蹄的足跡一直前往。前幾天剛下了一場雷雨，路面的泥土濕軟，很容易留下馬的足跡。
“秀娥，注意看，我們就循著馬跡前行?！贝蠛Ｌ嵝研愣?。
很快，大海他們到了去往文殊院的岔道，兩人朝著另一條進(jìn)山的山道前行。越往山里走，樹木越來越繁茂，山道人跡罕至。
大海在路旁扯了兩條葛藤，盤繞成兩個圓圈，做成兩個草冠，一個給秀娥戴在頭上，一個自己戴上。頭戴葛藤冠，一來可以遮陽，二來可以便于隱蔽。這樣一來，這兩個山林間穿行的路人，更像是一對進(jìn)山采藥的夫妻了。
“秀娥，你看我們這樣想不想一對進(jìn)山采藥的小兩口？”大海故意逗秀娥道。
“相公，趕緊趕路，我們還沒找到人參呢！”秀娥也俏皮回應(yīng)。
“遵命，娘子！”大海笑道。
……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大海聽到不遠(yuǎn)處一聲馬的嘶鳴。大海拉住秀娥，屏息一聽，隱約可以聽到遠(yuǎn)處傳來人聲。大海示意秀娥，避開山道，爬上路旁的一處小山包。這里是一片松林，樹下是掉落的厚厚一層褐色的松針。樹下只有稀疏的幾叢灌木，便于穿行和隱蔽。大海和秀娥貓著腰，悄悄爬上山包的高處。林中的一只灰色的山鳩撲騰一下翅膀飛入茂密的樹叢。
大海蹲在高處的一叢灌木后，看見了不遠(yuǎn)處的山坳，有一座灰黑色的木屋。木屋旁的幾棵樹下，有四五匹馬正在啃著干草。剛才那聲馬鳴，應(yīng)該就是那幾匹馬發(fā)出的。木屋外的平地上，有三四個人正在宰殺一頭大肥豬。
“黑子，這頭山豬足有兩百多斤！”
“差不多和你一般大，這兩天咱們福氣大，弄來一個漂亮的妞，這幾天大家開開葷……“
大海隱約聽見對面的人聲，看了一眼秀娥?？梢粤隙?，這就是許虎那幫土匪的巢穴。
兩人屏息靜聽，繼續(xù)觀察木屋的動靜。這時，木屋內(nèi)傳來女子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放開我……”
“媽的，不玩白不玩，后天就賣到泉州城，就見不著嘍！”木屋外有人淫笑道。
聽到對面定是有人糟蹋女子，秀娥忿忿的掐斷了一根茅草，咬牙罵道：“這幫畜生，就該千刀萬剮！”
大海低聲對秀娥道：“看來他們不光是霸占山林，攔路搶劫，還干拐賣良家婦女的勾當(dāng)?！?p> “怎么辦，我們就看著見死不救嗎？”秀娥低聲怒問。
“我們不能妄動，記住田師傅怎么交代的?！?p> 兩人蹲在山包上，頭上戴著葛藤編繞的草冠，一邊啃著帶來的面餅，隱蔽觀察了大半天。根據(jù)進(jìn)進(jìn)出出的人員計(jì)算，這座木屋內(nèi)大約有七八個人。
“秀娥，記得他們說后天要把那屋內(nèi)的女子賣到泉州了嗎，我們今天總算摸到了這個有用的消息。”
“是聽見了！”秀娥望著大海道。
“走，咱們先回去?！?p> ……
兩人順著山道，到天黑前，才匆匆回到了土樓。何大海人卸下行裝，來不及洗把臉，就把今天打探到的敵情告訴大家。
文龍聽完，暗吃一驚。想起阿玲那次在文殊院差點(diǎn)被綁回匪窩，覺得真是萬幸。
方云山和田云對視了一眼道：“這幫畜生，不除不足以除后患！”
田云接著道：“替天行道，為民除害！”
“就該宰了這幫畜生?！毙愣鹣肫鹉疚輧?nèi)的哭喊聲，怒聲罵道。
“秀娥，大海，走，你倆趕快先去洗洗，先吃飯?！卑⒘岽叽賰扇说?。
“后天他們要去泉州城，我們不妨來個以逸待勞……”文龍和方云山商議道。
田云讓文龍不用親自出面，他準(zhǔn)備親自出馬，帶上秀娥和大海，一同半路截殺山匪。密探在二樓的茶室輕聲謀劃，決心一舉救下被劫的女子。方云山讓秀娥帶上一兩白銀，對她詳細(xì)交代一番……
第三日一早，天還沒亮，田云一行三人喬裝打扮悄然出發(fā)。田云帶著一把長槍，大海手執(zhí)長刀，腰間別著一把小鏟。秀娥背著一副弓箭，腰挎一把雁翎刀。田云右腳上的舊疾經(jīng)方云山的一番調(diào)治，已經(jīng)好轉(zhuǎn)，行走在山路，步履輕快如飛。天色蒙蒙微亮，三人快速奔往山林，三人壓低頭上的竹笠，人跡罕至的山道，路上并沒有碰到行人。秀娥身穿黑衣，一身行裝，已看不出男女。
正午時分，他們來到一處山谷的腹地，大海停下腳步。
“這里往前，過了前面那座山，就是他們老巢，這里是進(jìn)出必經(jīng)之路?！痹陔x土匪老巢七八里路的地方，大海對田云道。
“那就在這等他們?！碧镌茢蒯斀罔F道。
大?？沉艘豢猛肟诖值乃赡?，立在山道的對面，松木頂端綁著繩索，繩索一拉，松木就會放倒，橫亙在路中，路的這一側(cè)有一巨石，松木倒下來，會壓在巨石上，正好橫在路中齊腰的高度。
三人躲藏在巨石后的灌木叢旁，大海從懷里的布囊掏出油紙包裹的面餅，三人吃著面餅，喝著隨身帶著的葫蘆里的水。不知山中的土匪什么時候出來，他們作堅(jiān)守一天的準(zhǔn)備。
大海見三十丈遠(yuǎn)的小山頭可以瞭望前方，他一人貓著腰鉆過樹林，來到山頭的高處，大海亮出下西洋時爬桅桿的練就的本事，猴一樣麻利地竄上一棵合抱粗的大松樹上。
“這人是屬猴的嗎？”這邊盯著大海的秀娥自言自語道。
“他在爬桅桿呢！”田云面不改色道。
樹上的大海，一手抓著松樹的枝干，一手撥開蒼翠的松針。一眼望去，竟能看清前面環(huán)繞大山的山道。從這里望哨，完全可以提前做好準(zhǔn)備。大海沒有停留，干凈利索地溜下大樹，順坡而下，來到路旁的巨石后面。
“我在前方那棵大松樹上可以瞭望前方三里路，我干脆就在那樹上守望，前方一有動靜，我打唿哨為號?！贝蠛＝又?，”這條路只通土匪的木屋，只要有進(jìn)出，必定是土匪無疑?！?p> “好，那你就在樹上仔細(xì)觀望?！碧镌拼饝?yīng)大海的設(shè)想。
“喏，這個拿著！”秀娥塞給大海兩個面餅，又把一個水囊遞給了他。
夏日的山谷還是比較悶熱，大海的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濕了一半。
“多謝秀娥?！贝蠛]有多說，接過面餅離開了。
眨眼間，大海已經(jīng)坐在那棵大松上，就像一只夜伏的貓頭鷹，時刻盯著草叢里冒頭的田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