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大家沉重的心情將車速壓的很慢。
各自不言不語地回到房間,到了吃飯時間,季凌沒有下樓。
晚上,季凌依舊沒有出現(xiàn)在高大上的餐桌上。
來來往往伺候的女傭,豐富的美食,可食欲一向極好的楚立夏,沒有一點想吃的東西。
一天、兩天,季凌甚至都沒有在莊園里出現(xiàn)。
楚立夏的一顆心,一直懸到嗓子兒,毫無疑問,他在為小童手術的事忙碌,她不排除他對小童的心,可就是無法停止沒完沒了的擔憂。
莊園的院子規(guī)劃的如童話般的城堡般美妙,左側是各種各樣的石頭堆徹的假山,右側半圍繞著莊園,是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河里有各色金魚,安逸自在地游來游去,剩下的部分,大都被青青的草坪覆蓋,偶有點綴的各種各樣的植物,雖是五月的天氣,卻不見一朵花。
令楚立夏意外的是,緊挨著小河,種著一顆碗口般粗大的合歡樹,在中國這個時節(jié),已經開得熱火朝天,大概是倫敦的溫度偏低,還沒有一點兒開花的跡象。
一個冷冰冰的人,竟然也和自己一樣喜歡合歡樹,真是奇葩。
楚立夏沒事時,總站在合歡樹下,看草坪上與小童踢球的男傭女傭,據(jù)說他們來自不同的國家,只是,他們每個人的身上,都散發(fā)著說不出的單純與可愛。
來此不過四十多個小時,他們看她的眼神,臉上的表情,都讓夢立夏有一種發(fā)自內心的親切。
他們管莊園叫家,一個個穿著傭人的服裝,卻喜歡對著鏡子照半天。
管家見楚立夏吃的東西太少,一次次焦急地問,是不是廚房師傅的技術不好?或者他做的哪些地方不對?
寶石藍的眼睛里,滿滿不安。
從西餐到中餐,再到中餐的各種特色小吃,楚立夏搞不懂,三四個廚師一個個都是長相標準的老外,做的這些食物,味道比她媽做的都地道。
奈何她的心不在此,即便知道他們下了苦功,終無法激活她喪失了功能的味蕾。
第二天晚上,錢五兒回了她的微信,小童就是季凌生理上的親生兒子。這事兒,已經板上釘釘。
一晚上,她望著小童,說不出喜還是憂。
孩子終于找到了自己的親人,而且還是豪門,可她不放心心的是,小童跟著這么冷冰冰的一個人,是否能得到理想中的父愛。
楚站在合歡樹下,楚立夏一邊看小童,一邊不停地向莊園外的大門望。她并不想季凌回來,因為他回來,小童就要被推向冰冷的手術室。
她從網上查閱大量腦部手術的資料,各種后遺癥,真真的嚇死人。
只是小童一天比一天更多的嗜睡時間,又讓她極度不安。
她可以這么一直等下去,可小童的病的確已經不能再拖。
從某種意義上,她應該慶幸這時找到季凌,并確定了兩人的關系,如果在國內,她一沒錢二沒能力,要怎么辦?
第三天中午,小童正在沉睡,楚立夏照例來到那棵合歡樹下,這次,沒有小童轉移視線,她的目光幾乎一直盯向莊園的大門口。
突然,莊園的大門自動開啟,露出加長勞斯萊斯的車頭,緊接著,車子一個急轉,沿著寬大的通道向正門駛過來。
車子停穩(wěn),走下來瘦了一大圈的季凌。他無意間看到合歡樹下的楚立夏,微微一怔。
此時,阿杰打開車門,車內走下來一位三十多歲,面目清秀,戴著黑框眼鏡,拎著木制箱子的年輕人。
阿杰接過箱子走在前面,年輕人抬頭,二十幾米之外,目光一眼就落到了穿著休閑牛仔褲,披著深咖色風衣的楚立夏身上。
“這位,一定是楚姑娘吧!”他們的路線,應該是直走進大廳,年輕男子卻一臉欣喜,徑直奔楚立夏而來。
不用問,她的名字應該已經通過季凌或阿杰的口,傳遞給了這個陌生人。
“嗯,您好!”看著來人伸出手,她猶豫片刻,握了上去。
季凌好像對這樣的客套,極為不耐煩,一轉身先行進了大廳。
“您好,我叫趙傳中,季凌的朋友,學中醫(yī)的,祖?zhèn)髦嗅t(yī),所以得了這么個名字?!壁w傳中因為激動,語速不自主地加快。
楚立夏明顯感覺到對方的過度熱情,手輕輕與對方的手接觸后,迅速抽回。
趙傳中自感失禮,干干凈凈的臉上顯出一絲尷尬。
季凌回轉頭,皺眉望一眼趙傳中,嘀咕一聲:真啰嗦。隨加快步子進了大廳。
他們在阿杰的引領下,直奔楚立夏的房間,床上,小童還在沉睡。
楚立夏當下了悟,原來季凌遲遲不見,是為小童去找中醫(yī)。
站在小童的床邊,趙傳中翻了翻小童的眼睛,又看了看臉色,開始詢問。
小童不能開口,多半是楚立夏補充,原以為看過之后就能給出個大概結果,趙傳中沉著臉卻說,因為路途勞累,當下不能切脈,所以需要調理兩個小時后再過來。
“就你麻煩?!奔玖枰琅f是不耐煩。
趙傳中卻把頭轉向季凌:“你的傷,我到是不需要調理把脈,一看便知。”
季凌一愣,楚立夏則兩眼放光:“這個也能看出來?好厲害!”
季凌卻不理會,腳步一刻不停地往外走。
趙傳中微笑,轉身回到書桌上,不一會兒,將一個藥方交給老外管家,說是季凌的藥,抓幾包吃吃看。
楚立夏看趙傳中雖年齡不大,卻很是執(zhí)重冷靜,尤其是看小童的病時,兩只眼睛仔細地觀察孩子,心無旁騖,非常投入,不知不覺,對趙傳中多了幾分好感。
“趙大夫,就您目前的診斷,小童必須要做手術么?”趙傳中走出房間,楚立夏緊跟著走了出來。
季凌此時已經坐到沙發(fā)上,手里端著一杯茶。見楚立夏問,鼻子哼了一聲,不屑地將臉轉過去。
“對不起,楚姑娘,現(xiàn)在我什么都不能說。”趙傳中的話,讓楚立夏明白,為何季凌要哼那一鼻子了,問等于沒問。他大概比較了解眼前這位中醫(yī)傳承世家的趙大夫。
“放心,兩個小時之后,就有結果了?!壁w傳中笑著進一步補充。
“謝謝!”楚立夏點頭,狠狠地瞪一眼季凌。剛想回房間,手機的微信突然響了一下。
她打開,竟然是公眾號的編輯,找她約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