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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紅顏錄

第一百二十六章 逆天改命

漢末紅顏錄 響箭孤狼 5086 2021-12-22 06:00:00

  來使著實沒想到,曹操竟然直接下了逐客令,心中雖有些郁悶,但卻不敢有絲毫怨言,當下再次躬身一拜道:“謝司空大人,在下告辭?!闭f完,便帶著一眾侍衛(wèi)離開了。

  就在公孫康的使者離開不久,曹操正要躺下繼續(xù)休息之時,許褚再次走了進來。盡管曹操平時很器重許褚,但此刻因為頭痛的厲害,再加上郭嘉的病情始終不見好轉(zhuǎn),曹操心中異常煩悶,不由沒好氣地怒道:“又有何事???”

  “主公,華佗華老先生途經(jīng)此地,聽聞主公頭痛頑疾復發(fā),特來為主公診治。”聽到華佗的名字,曹操原本陰沉的臉,立刻變得滿是驚喜,慌忙起身道:“快請他進來?!?p>  許褚應聲而去,曹操卻是強忍著頭痛,從床榻上起身穿好鞋襪,同時將外衣隨意地披在肩上。這時,許褚已經(jīng)帶著一個身材精瘦,走路卻很穩(wěn)健的老者走進屋來,正是當代神醫(yī),同時也是蕭筱的師傅:華佗。

  華佗見了曹操,剛要行禮,曹操卻是忙上前幾步道:“華老先生無需多禮,快隨我來?!币姴懿龠@般行為,華佗雖是有些疑惑,但還是依言跟了上去。許褚見狀,也一聲不吭地跟著他們,前往郭嘉所在的住處去了。

  等見到郭嘉之后,饒是華佗行醫(yī)多年,也不禁皺起了眉頭。此時的郭嘉面色蠟黃,身材也變得極為消瘦,雙目禁閉地躺在床榻之上一動不動。若非其胸口還一直輕微地上下起伏,已經(jīng)幾乎跟死人無異了。

  “華老先生,請務必救救奉孝啊!”曹操此時的語氣,竟似帶著一絲哀求。而華佗在看到郭嘉之后,除了被他嚴重的病情所驚訝,同時也第一時間就認出了他的身份,竟是自己徒弟的夫君。

  就憑這一點,就算曹操不說,華佗也會竭盡全力,將郭嘉給治好的。當下不再多言,快步走上前去,開始為郭嘉診脈。半晌之后,華佗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一言不發(fā)地從隨身攜帶的衣箱里,取出一個白色小藥瓶。

  先是招呼了許褚一聲,然后從藥瓶里倒出一粒烏黑色藥丸,直接塞進郭嘉嘴里,并讓許褚?guī)兔?,硬給他灌進肚子里。隨后又取出藥箱里的針灸包和一個密封嚴實的小酒瓶,用一塊白布蘸著里面的酒水,將銀針逐一擦拭過后,便開始幫郭嘉針灸。

  這酒是當年華佗離開鄴城時,身為其徒弟的蕭筱孝敬給他的。經(jīng)過蕭筱的提純后,幾乎接近了現(xiàn)代醫(yī)用酒精的濃度,應付一般情況下的消毒殺菌,是綽綽有余了。對于經(jīng)常外出游歷,治病救人的華佗來說非常實用。

  忙活了半天之后,華佗逐一取下扎在郭嘉身上的銀針后,方才長長地呼了出一口濁氣,喃喃道:“幸虧老夫恰巧途徑此地,若是再晚幾日,怕是我那乖徒兒,年紀輕輕便要守寡了?!?p>  見華佗一臉如釋重負的樣子,之前一直未敢打攪他給郭嘉治病的曹操,這才輕聲問道:“華老先生,奉孝的病情如何?”華佗聞言起身道:“郭大人的病情非常嚴重,不過眼下已經(jīng)得以控制,應當不會有生命危險了?!?p>  曹操聞言,也如釋重負地長出了一口氣,道:“如此便好?!比A佗繼續(xù)道:“郭大人身體極為虛弱,可能還需一段時間才能蘇醒,就算醒來,也要修養(yǎng)月余才能康復?!?p>  聽聞華佗此言,曹操立刻對許褚道:“傳我命令,全軍在此休整到月底再出發(fā)回鄴城。”許褚應了一聲,便去傳達曹操的命令了。而華佗見曹操手捂著額頭,一臉痛苦之色,便道:“將軍請先回自己的住處吧!老夫收拾一下,便去為將軍治療頭痛之癥?!?p>  三日后,原本半條腿已經(jīng)邁進鬼門關(guān)的郭嘉,終于再度睜開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在給他診脈的華佗?!叭A老先生,是您···咳咳···”郭嘉剛一開口,便又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華佗忙道:“先不要說話,安心養(yǎng)病便是,有老夫在,不會讓你死的,老夫可不想我那乖徒兒,早早便守了寡?!彪m然華佗的話不太好聽,但郭嘉聽完卻是心中一暖,同時也有些后怕。

  盡管臨近出發(fā)時,蕭筱已經(jīng)再三叮囑他,烏桓之地氣候惡劣,郭嘉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準備。可真正到了烏桓腹地之后,他才明白,蕭筱之前叮囑自己的話,并非危言聳聽。

  他自以為自己的身體,經(jīng)過蕭筱這些年的調(diào)養(yǎng)后,比之前強健了許多,足矣應對各種惡劣天氣。但到了烏桓之后,他便出現(xiàn)了嚴重的水土不服反應,不僅上吐下瀉,還氣喘發(fā)熱。

  就在他以為,自己就要把命交代在此處之時,沒想到,竟碰到了恰好游歷至此的華佗。不知道為什么,郭嘉此時有種煥然重生的感覺,一切都覺得那么新奇,對這個世界充滿了希冀。

  還沒到月底,盡管身體依舊很虛弱,但已經(jīng)能下床走路,且生活可以自理的郭嘉,便去找曹操,催促其盡快返程了。名義上,郭嘉是以此地天氣過于寒冷,曹軍大部分士兵難以適應當?shù)丨h(huán)境,容易患病為由勸說曹操的。

  實際上,郭嘉也存有私心,因為他想在歲旦前趕回去,好陪著家人一起過個團圓年。而曹操雖然還有些擔心郭嘉的身體,怕他受不住長途跋涉的辛苦,但在郭嘉的堅持下,再加上當?shù)氐奶鞖庖泊_實越來越冷了,便同意了提前返程。

  由于郭嘉的身體還未痊愈,曹操的頭痛癥也還沒能完全控制住,曹操便要求華佗隨軍同行。一方面礙于曹操的強勢,另一方面,他也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去鄴城看看自己兩年多未見面的徒弟。于是,華佗便答應了曹操,跟隨大軍一起回鄴城。

  盡管已經(jīng)提前出發(fā),且路上也并未怎么耽擱,但郭嘉仍未如愿趕上,與家人一起過歲旦。當曹操率領(lǐng)大軍回到鄴城時,已經(jīng)是正月初十,雖然沒趕上歲旦,起碼趕上了元宵節(jié)。

  在曹擦大軍頭進城時,早已得到消息的荀彧等人,便早早前去城外等候了。曹操此次遠征烏桓,大獲全勝,可謂震驚天下。雖然諸侯不滿曹操的霸道專政,但也不得不佩服他的魄力和實力,換作其他任何人,恐怕都難以在此等艱難的戰(zhàn)役中獲勝,而他卻做到了。

  然而,當曹操回到鄴城后做的第一件事,卻是讓許多人都心驚膽顫起來。他下達命令,徹查當初反對自己遠征烏桓的人員,要求一個不能漏掉,最后列一個名單給他。

  當初勸諫曹操不要出兵,結(jié)果曹操卻是大勝而歸,以曹操多疑的性格,定然會懷疑他們別有用心。那些在名單內(nèi)的人,得知此消息后,無不駭然,有的甚至已經(jīng)開始寫遺囑了。

  而此時的郭嘉,卻是完全無心關(guān)系這些,回到鄴城的第一時間,他便和華佗一起回到了自己府邸。也許是因為僥幸死里逃生,此次出征歸來,他對家人格外的想念。

  在郭嘉跟隨曹操遠征烏桓這幾個月的時間里,盡管紫伊經(jīng)常安慰蕭筱,她自己也同樣安慰自己,相信郭嘉會平安歸來??稍跊]有親眼見到郭嘉本人之前,終歸還是心中不安。

  今日在見到郭嘉的那一刻,蕭筱始終懸著的心,終于落了下來。精神從高度集中,猛然放松下來,蕭筱只覺眼前一黑,竟是暈了過去。好在站在她身旁的紫伊及時發(fā)現(xiàn),一把將她摟住,才沒有摔倒。

  而郭嘉見到兩位嬌妻,正欲上前與她二人訴說相思之苦,卻見蕭筱忽然暈倒,不由大為驚慌。忙沖上前去,從紫伊懷中直接將她攔腰抱起,快步回到屋里,放在了床榻上。

  站在郭嘉身后的華佗,見到此情景也是微微一驚,趕忙跟進屋去。待郭嘉將蕭筱放到床上之后,便顧不得男女有別,直接將手搭在了她的手腕上,開始查看她的情況。郭嘉和紫伊雖然一臉焦急,但也不敢出聲打攪華佗,只是一臉擔憂地望著靜靜躺在床上的蕭筱。

  不過,很快華佗便松開了給蕭筱診脈的手,還沒等他說話,郭嘉便迫不及待地問道:“華老先生,夫人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舊疾復發(fā),還請華老先生救救她?!比A佗聞言,卻是微微一笑道:“郭大人不必驚慌,若伊并無大礙。”

  “什么?可是,那她為何會無故暈倒呢?”郭嘉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華佗繼續(xù)道:“若伊應當是最近很長一段時間,總是心神不寧,精神高度緊張,今日卻忽然放松下來,巨大的精神落差所致,休息一下就沒事了?!?p>  聽完華佗的解釋,郭嘉這才放下心來。而紫伊聞言卻是點點頭道:“確如華老先生所言,自夫君隨軍出征后,這幾個月來,姐姐因為擔心夫君的身體,總是心神不寧,夜間還經(jīng)常失眠?!?p>  郭嘉聞言,既感動又不解道:“這是為何?以往為夫隨軍出征,夫人也這般擔憂嗎?”紫伊搖搖頭道:“之前夫君隨軍出征,姐姐雖也擔心,卻從未像此次這般過分擔憂過,就好像···好像···”

  說到此處,紫伊卻是有些支支吾吾,不敢再說下去。郭嘉見狀,忙道:“好像什么?你倒是說呀!”見郭嘉急了,紫伊這才唯唯諾諾地繼續(xù)說道:“就好像夫君此次出征,不能活著回來一樣。”

  聽紫伊說完這句話,郭嘉和華佗盡皆微微一愣。說實話,若非華佗碰巧游歷路過無終,郭嘉還真就難以活著回到鄴城了。華佗倒是沒有想太多,只是對于蕭筱的預感之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罷了!

  而郭嘉卻是想得更為深遠,他開始聯(lián)想,自己在出發(fā)前,蕭筱對自己說的那些話,還有她的種種異常反應,確實與平時自己即將隨軍出征時不太一樣,此次她的反應顯得太過于擔憂了。

  不過,當下郭嘉也沒再往深里想,便轉(zhuǎn)身對華佗道:“華老先生,先讓紫伊帶你到客房休息,待夫人醒來再讓其與您敘舊?!比A佗卻是擺擺手道:“不用了,曹司空的頭痛癥還未得到控制,我還需在其府上住些時日,今日老夫便先回去,改日再來與若伊敘話。”

  聽聞華佗此言,郭嘉也就不再強留,便對紫伊道:“你在此守著夫人,我去送送華老先生?!比A佗笑著擺擺手道:“老夫雖一把年紀,但身子倒還算結(jié)實,不用管我,你們都在此陪著若伊吧!”

  紫伊見狀,忙道:“夫君,你在此守著姐姐,妾身去送華老先生?!惫温勓?,便對其感激地點了點頭。華佗對郭嘉拱手告別之后,便和紫伊一起離開了蕭筱的房間。

  待華佗和紫伊離開之后,郭嘉則輕輕牽起蕭筱略顯冰涼的纖纖玉手,將其捧在掌心并貼到自己臉頰上,喃喃自語道:“對不起夫人,害你如此為我擔心,實乃為夫之過也!”

  不到半個時辰,蕭筱便幽幽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床上,郭嘉就坐在床邊,正一臉深情地望著自己。“夫人醒了?!币娝犻_眼睛,一直默默守著她的郭嘉,便一臉欣喜地說道。

  看著眼前健健康康,平安歸來的郭嘉,蕭筱確定這不是夢,終于也是欣慰一笑,輕聲道:“夫君回來便好?!闭f著,便要掙扎著起身,郭嘉見狀,趕忙伸手攬住她的腰身,并順勢將其摟入懷中。

  依偎在郭嘉單薄卻很溫暖的懷里,蕭筱感覺有種說不出的安心。不過,在她內(nèi)心深處,還存有一絲疑惑或者說是僥幸心理。之前她以為,如果郭嘉平安歸來,自己便有可能受到精神反噬而性命不保,可現(xiàn)在自己卻是好端端的沒事。

  所以,她便懷疑,之前那名神秘老者,有可能是在嚇唬自己。也許自己改變歷史,并不一定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起碼應該不會真的有生命危險,最多只是經(jīng)常頭痛而已。

  當然,這也只是蕭筱自己的猜想,至于為什么郭嘉已經(jīng)逆天改命了,她卻沒受到精神反噬的真正原因,恐怕只有那名神秘老者才知道。但蕭筱連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更別說找到他,詢問他其中緣由了。

  不過,既然郭嘉平安歸來,自己也沒受到精神反噬,那這絕對是件好事。不管以后會發(fā)生什么,至少現(xiàn)在蕭筱感覺很知足。因為當一個人,原本抱有必死之心,老天卻意外給了他生的希望時,那他就會感覺,萬事都很美好。

  兩人就這么靜靜地相依相偎著,許久都沒有說話。此次分別,對于他二人各自而言,都以為會是生離死別。一開始,蕭筱便覺得,自己有可能等不到郭嘉平安歸來了。而郭嘉在烏桓病入膏肓之時,也以為自己恐怕沒辦法再活著回鄴城了。

  如今兩人甜蜜重逢,卻都有一種劫后重生的慶幸之感,也更加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究竟有多在乎對方。尤其是郭嘉,在他病情惡化,還未陷入昏迷之前,他心中所想的,竟然不再是曹操此戰(zhàn)能否獲勝,而是自己還能不能有命回去見蕭筱。

  要知道,郭嘉之前雖然行為放蕩不羈,但對于曹操的正事,從來都是盡心盡力。他一直覺得,自己絕不會因為個人的兒女私情,而耽誤國家大事??删驮谒∏槲<保詾樽约杭磳⒚痪靡又畷r,卻不自覺地想到了自己家中的妻兒。

  也許這就是人之常情,在面臨死亡時,都會不自覺得先想起自己心中最為重要之人。而毫無疑問,在郭嘉心中,蕭筱便是他最為在乎之人。在其心中所占比例,甚至超過了其他人加在一起的總和,連郭嘉自己都不明白,為何自己會如此在意蕭筱。

  良久之后,蕭筱才輕輕推開郭嘉道:“夫君,妾身已經(jīng)沒事了,你先去看看紫伊和奕兒吧!”郭嘉雖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點頭道:“好,那夫人再躺下休息一會兒?!闭f完,托著她的后背,讓其緩緩躺回到床上。

  蕭筱本欲起床,見郭嘉如此,便也沒有拒絕,就這么躺在床上深情地望著他。郭嘉給她蓋好被褥后,柔聲道:“為夫先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陪著夫人?!币娛掦阄⑿χc點頭,郭嘉便緩緩起身,去了紫伊的房間。

  待郭嘉離開之后,蕭筱便自己慢慢坐起身來,想著去外面看看。就在這時,冬靈從門外走了進來,見蕭筱正要自己下床,趕忙快步走上前去,扶住她道:“夫人,您慢點?!?p>  蕭筱問道:“食材買回來了嗎?”冬靈回道:“買回來了,已經(jīng)交由后廚去準備了?!笔掦泓c點頭道:“不用管我,你去后廚幫忙吧!”冬靈有些不放心道:“夫人您自己可以嗎?”

  “沒事的,去吧!”蕭筱微微一笑道。冬靈見她確實沒什么事了,便道:“好吧!那夫人您自己當心點?!闭f完,便轉(zhuǎn)身去了后廚。蕭筱雖感覺頭還有些微微暈眩,但已基本無礙,便也出門去了紫伊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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