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黃昏時刻,方衡才親自帶著藥箱來到云凝的屋子里為她施針緩解毒性。
閆霖和白錦年皆在門外等待。
一炷香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房門卻沒有打開的意思。
閆霖不禁心里有些急躁:“這么久了,怎么還沒好?”
白錦年:“噬魂散不比一般的毒藥,自是要費些功夫?!?p> 一道溫婉的女聲從二人身后響起:“師兄!”
不必多問,只聞這聲便知來人,自是絕美醫(yī)仙——江吟月。
江吟月朝著白閆二人這邊信步走來,白錦年略微沖她點了下頭,算是回應她剛才的那句師兄了。
江吟月一見白錦年旁邊還有一人在,先是緩緩沖他施了一禮,隨后才起身微微抬眸打量著閆霖。
此人一身青衣,竟也是天玄弟子?可怎的上次沒見他去極北之地呢...
閆霖察覺到江吟月的目光,狀似無意的偏頭瞥了她一眼,四目相對,江吟月頓覺尷尬,連忙低下了頭。
她很少打量別人,更別提男子,一般都是只看一眼便移開。
閆霖:“想必這位就是“絕美醫(yī)仙”江吟月江姑娘了吧?”
江吟月微微頷首,應道:“是,請問你是?”
見狀,白錦年連忙出聲提醒道:“這位前輩是天玄宗的長老師叔?!?p> 師叔?江吟月不禁抬眸看著閆霖,他...是長老?
這...師兄不會是搞錯了吧?
見江吟月遲疑,白錦年便知她定是見閆霖容貌如此年輕,所以不相信他是天玄宗的長老吧!
唉~他一開始不也...
白錦年:“他確實是天玄長老,師妹,你...”
被白錦年這么一提醒,江吟月這才發(fā)覺自己竟如此失禮,一直盯著一男子看,她連忙微微低頭。
白錦年不禁在心里輕嘆,師妹平時一直都表現(xiàn)得溫婉大方還十分有禮,今兒怎么像失了魂似的。
閆霖看向白錦年和江吟月,挑眉笑道:“無妨,誰讓我長得年輕又好看呢!你們認錯也實屬正常!”
額,白錦年略微蹙眉,經(jīng)過這幾個時辰的相處,他發(fā)覺這閆霖長老,竟是與那云凝的性子頗為相似。
皆是對繁文禮節(jié)不屑一顧,肆意灑脫之輩。
江吟月有些紅了臉,略為羞澀的問道:“云凝,如何了?”
提起云凝,白錦年回道:“還不知,師傅他還沒出來,壓制毒性應該是沒問題,就是這解毒...”
江吟月一下午都在幫方衡研究醫(yī)書,所以也知曉了云凝中了噬魂散之事,不過方衡特意交代過她,此事不宜聲張。
谷內(nèi)除了他們?nèi)酥猓荒茏屍渌茏又馈?p> 三人正交談間,房門打開了,方衡站立在房門口內(nèi),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看著房門外的三人。
閆霖連忙開口問道:“方谷主,怎么樣了?”
方衡略微頷首,道:“暫時壓制住了毒性,這幾日想必沒什么問題。”
聽到這話,閆霖心里的大石頭總算是降了一半下來,云凝未完全解毒之前,心里那大石頭估計他是如何也放不下了。
方衡見江吟月也來了,問道:“吟月,你可有找到些什么?”
江吟月頗為失落的搖了搖頭,她翻了一下午醫(yī)書,也沒找到解噬魂散之毒的辦法。
說實話,她還挺喜歡云凝這個小丫頭的...
云凝活潑率真,活的肆意灑脫,有時真叫她羨慕。
白錦年連忙道:“師傅,我也幫師妹一起翻看醫(yī)書吧!”
方衡點頭道:“如此甚好,你二人現(xiàn)在就去吧,我也回去研究一下?!?p> 白錦年和江吟月連忙行禮稱:“是?!?p> 隨后紛紛跟閆霖打招呼行禮離開了,只不過江吟月走之前回眸看了閆霖一眼,隨后方衡也離開了。
只余閆霖一人,佇立良久,不知所想。
次日,云凝一醒過來就看到閆霖竟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這?她此刻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云凝努力扶著床沿坐了起來。
閆霖轉(zhuǎn)醒,連忙坐直身子,問道:“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云凝蹙眉道:“還行吧,就是有些昏昏沉沉,腰酸背痛的?!?p> 閆霖嘴角上揚道:“你餓了沒?我給你弄點吃的?”
云凝:“好呀好呀!我要吃糖葫蘆!”
閆霖:“......”
閆霖:“不是,你這...哪有人餓了吃糖葫蘆的?”
云凝理直氣壯道:“怎么沒有?天玄才女云凝就是餓了要吃糖葫蘆!”
額...閆霖突然意識到,他錯了,他不該跟一個中毒的人理論。
雖然這人就算不中毒的時候也根本不講道理。
一股清香從屋外飄來,江吟月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江吟月一邊將食盒放至房內(nèi)的桌面,從里面拿出一盤盤精致的菜肴,一邊微笑著道:
“云凝姑娘,你醒了???閆前輩,我想著這一大早,你應當還沒吃飯,便做了些吃食給你,順便給云凝煮了碗粥?!?p> 云凝連忙回了江吟月一個微笑,悅道:“吟月姐姐,你真是太賢惠了!正好我餓的不行了!”
說完又嫌棄的看向閆霖,道:“小師叔,你看看別人,哪像你連個糖葫蘆都沒有!”
聞言,江吟月輕笑一聲,云凝竟是喊閆前輩小師叔嗎?
閆霖輕咳一聲,略尷尬的低聲道:“當著外人的面,你能不能有點禮貌?”
云凝立刻大驚反駁道:“外人?吟月姐姐才不是外人!”
云凝一貫如此,別人對她好她就對別人好。
江吟月如此特意為她熬了粥,她又怎會看不出她的心思來,自是幫著她,想必這絕美醫(yī)仙是看.上了她小師叔?
嘖嘖,自家?guī)熜秩绱嘶ㄈ菰旅惨划嬒?,怎這醫(yī)仙眼里卻偏偏入了個假少年?
江吟月放好飯菜以后,走了過來,言道:“閆前輩,我也不知您的口味,便隨意做了幾個比較清淡的菜?!?p> 閆霖:“麻煩江姑娘了,其實你不必如此拘束,一口一個閆前輩的?!?p> 云凝戲謔道:“哎喲喂,小師叔,你說不叫閆前輩,那叫什么呀?難不成跟我一樣喊你小師叔嗎?哈哈哈!不然,叫閆公子?”
閆霖不禁蹙眉,這云凝一天到晚想什么呢?說出的言辭是越來越不妥當了!
江吟月羞紅了臉,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尷尬的站在原地。
閆霖正色道:“別胡言,能動嗎?自己下床吃粥!”
額?小師叔這么不開竅,看不出人醫(yī)仙姐姐對他有意思?那不能吧!
云凝抬眸打量閆霖一番,不情愿的“哦!”了一聲,慢騰騰的下了床。
沖著江吟月眨了下眼,道:“謝謝吟月姐姐的粥了!大美人兒!”
江吟月不由被她逗笑了,竟也調(diào)侃道:“不客氣!小美人兒!”
額?她這話倒是把云凝驚了一下,不禁心道:原來醫(yī)仙姐姐也會調(diào)侃別人啊?
云凝晃晃悠悠的走到桌邊喝粥去了。
閆霖對江吟月道謝:“多謝!”
江吟月:“不必客氣,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響午我在送飯來?!?p> 待江吟月走后,閆霖才坐到桌邊,云凝有意想問他幾句,卻不知怎么開口。
直接問他是不是喜歡江吟月?只怕不太行!
閆霖咽下一口菜后,突然道:“你不好好吃飯,老盯著我做甚?”
“我...我...想問你菜好吃嗎?”
閆霖抬眸打量了云凝兩眼,看的她有些心虛。
云凝忙掩飾道:“小師叔,你這突然這么正兒八經(jīng)的,變得跟凌洛師兄似的,我不太習慣...”
閆霖:“那...小云凝,你可以告訴我,你腦子里在想些什么嗎?”
哈?她能說她在想你和江吟月的后續(xù)發(fā)展嗎?她能說她在為瞿宗主傷心嗎...
這...自然不能說!
云凝突然正色道:“我在想那天晚上和我交手的那個黑衣人!他肯定是天玄宗弟子!”
聞言,閆霖思索片刻道:“何出此言?”
難不成云凝發(fā)現(xiàn)天玄宗有奸細這事了嗎?
云凝:“那黑衣人深知我的用劍習慣,其實那日我還沒反應過來,現(xiàn)在想想,那人定是知道我用近身用劍時,習慣性會往左偏一點點,而且我很少用手持劍攻擊,我一用手持劍與人打斗,便會緊張?!?p> 不然,也不會左邊肩膀受了傷還毫無察覺。
那晚那人一直近她身故意逼她用手拿劍,顯然是非常熟悉她的人,不過...那噬魂散,定是跟魔族那個大長老彌撒有關!
一開始她并不知道自己中的毒是噬魂散,只覺得那毒藥的香味與那日在星辰殿時彌撒給風拂柳喂得粉末一模一樣,沒想到,竟然是噬魂散。
可彌撒為什么要給風拂柳喂噬魂散?她明明都已經(jīng)被噬魂散毒死了?。吭颇龑嵲谑窍氩煌?,不過魔族在天玄宗有個奸細的事,她卻十分清楚。
看來她這次中了噬魂散之毒,是那奸細與魔族一起設計的。
此事也怪她自己太大意了,明知道宗內(nèi)有奸細,還不多注意些。
能如此清楚她的習慣...宗內(nèi)恐怕沒幾個人。
瞿延宗主自是不可能...是奸細,剩下的就是凌洛,閆霖,秦琴了。
可...這三個人誰是奸細?云凝都不敢想??!
見云凝說完以后就開始沉思,閆霖也不好打攪她,只默默地坐在一旁吃他的飯。
別說,江吟月手藝真的不錯,每道菜都很合他的胃口,清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