汀蘭居內(nèi),瞿延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最近事情真的太多了,先是極北之地的事,又是萬獸山結(jié)界之事,然后是有人闖山偷丹藥,現(xiàn)在云凝又中了噬魂散。
“師兄,我懷疑天玄宗內(nèi)有奸細(xì)?!?p> 閆霖這么說也不是沒有道理的,不過這個奸細(xì)是誰卻讓人毫無頭緒。
瞿延長嘆一口氣,道:“唉~奸細(xì)之事你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那奸細(xì)是何人,這么長時間了,我們卻毫無頭緒,一點線索也沒有。”
是啊,這么多年過去了,那人都不曾漏出半分馬腳...
閆霖?fù)?dān)憂道:“云凝她...現(xiàn)在該怎么辦?”
瞿延思索一番后,走到居所后方的書桌上拿起毛筆寫了一封信,隨后,將信裝好遞給了閆霖,道:
“我給方谷主寫了封信,信里寫明了云凝中毒之事,并托他想辦法抑制噬魂散的毒性,你待會便親自帶著云凝下山去靈幽谷吧?!?p> 聞言,閆霖作揖行禮道:“多謝師兄!師兄費心了!”
...
“小師叔,你回來了?宗主怎么說?”
云凝一見到閆霖,便激動的跑了過來,站到他身旁用手抓著他的袖子。
閆霖瞥了一眼云凝的手,正色道:
“他讓我?guī)闳レ`幽谷,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云凝一愣,驚道:“現(xiàn)在?等等!我收拾一下!”
說著,云凝連忙松開了手,沖到她的書桌上收了一大堆的符紙進她的乾坤袋,然后又裝了幾件衣物亂七八糟的其他東西。
一炷香后,她才收拾完畢,閆霖一直板著個臉站在一旁,看起來心情很差。
云凝知道他是再為自己擔(dān)心...其實,她自己也很擔(dān)心……畢竟她中的那可是噬魂散。
在整個天玄宗對云凝最好的人大概就是她的小師叔閆霖了,對她第二好的人當(dāng)然是她凌洛師兄,至于再下來...
那就沒了...
雖然她的師父是秦琴,可她基本上除了教她劍術(shù)的時候出現(xiàn)一下以外,平時她兩根本零交流,零溝通。
完全放養(yǎng)??!至于為什么?秦琴此人一向高冷不善言語不說,更甚不喜云凝多言,云凝只要話超兩句,她必蹙眉怒目,后來更是明言規(guī)定禁止云凝無重要事時一次說兩句話以上,并且禁止一句話多于15個字。
閆霖御劍帶著云凝下了山,云凝小心翼翼的拽著閆霖的袖子,看起來就像當(dāng)初李子衿拽著凌洛的袖子那般。
閆霖蹙眉:“不抓緊點,待會掉下去了怎么辦?”
云凝:“嘻嘻,沒事的,小師叔,我命硬著呢,就算掉下去也死不了,更別提那個什么狗屁的噬魂散了,毒不死我!”
聽到云凝這么說,閆霖眼眶里明顯有淚水在打轉(zhuǎn),記憶里那畫面又重現(xiàn)了——
“放心吧,哥,我沒事!”
閆雨微笑著勸他別難過...
沒事?怎么會沒事?那可是噬魂散??!
——
閆霖:“小云凝...你要是覺得身體不舒服就說,我們就停下來休息,千萬別勉強自己。”
云凝:“嘻嘻,就知道小師叔對我最好了!”
至于噬魂散?真當(dāng)她是傻子嗎?彌撒大長老...
她可真的是差一點就忘記這個人了呢!云凝的眼底透出一絲涼意來。
可千萬別給她活命的機會,不然她定要親手報這個仇!
一路飛行了整整四個時辰,閆霖才帶著云凝抵達靈幽谷,靈幽谷內(nèi)四季如春,長滿了各種珍稀花草,景色宜人,可惜的是云凝和閆霖這會兒根本沒有心情去欣賞這些。
云凝臉色有些泛白,而且還有些站不穩(wěn)當(dāng),閆霖扶著她,擔(dān)憂道:“沒事吧?”
她剛才還好好的,一會兒時間氣色竟變這么差了。
見閆霖輕輕蹙眉擔(dān)憂的神情,云凝心道:唉~不行,不能讓小師叔擔(dān)心我。
她勉強的扯出一絲笑容來,有些吃力的道:“沒事。”
說完她自己都不信自己沒事...
這毒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況,這會兒她的傷口不痛了,也沒螞蟻啃噬的感覺了。
但是她覺得她渾身上下異常冰冷,感覺在這么下去她的血液都要被凍結(jié)住了。
閆霖自然察覺到了她的異常,關(guān)切道:“你冷?怎么會……這么快...”
說著一把將云凝背了起來,一路輕功點地飛身躍進了谷內(nèi)。
幾個起落之間,大老遠(yuǎn)看見似乎有一人在一片花海中作畫。
觀此人著裝,應(yīng)是靈幽弟子。
閆霖直接腳尖點地一躍飛至他身旁,語速極快道:“快幫我把這封信交給你們方谷主,谷中客房在哪?”
白錦年停下筆,有些茫然的接過閆霖遞過來的信,伸手指了下后方的客房,就見閆霖飛速朝那邊沖了過去。
這人是誰?一身青衣?天玄宗的人?誒?等等!他背后背的是云凝吧?
看起來云凝好像出了事?思及此,白錦年匆忙利落的收起畫板,轉(zhuǎn)身朝望幽臺走去。
大約一炷香的功夫,白錦年才領(lǐng)著方谷主趕到了客房,此刻的云凝意識不清的躺在床上,蓋著被子,嘴里不停的喊著:“冷。”
閆霖坐在床邊給她緩緩的渡著靈力,希望能幫她舒解一下痛苦。
然而此法效果甚微。
“方谷主!”
見方衡來了,閆霖連忙起身行了一禮。
方衡點了一下頭,打量著閆霖道:“你是閆霖吧?這么多年沒見,你還是這么年輕...我差點都沒認(rèn)出來!云凝的事瞿宗主在信里寫的很清楚了,我先給她把把脈!”
閆霖又行一禮道:“麻煩了!”
方衡診完脈,摸了下自己的胡子,思考了一會兒,道:“錦年啊,你去丹房把驅(qū)寒丹拿來?!?p> 白錦年忙道行禮道:“是?!?p> 隨后便親自去了靈幽谷的丹藥房。
閆霖有些焦急道:“方谷主,云凝她這...”
方衡:“你別急,這噬魂散之毒哪是那么容易解得,幸虧云凝她只是外傷中的毒而且不深,壓制毒性我還是做得到的,不過想要完全解毒,我還得再研究研究?!?p> 聽到方衡有法子能夠壓制毒性,閆霖當(dāng)下放輕松了一些。
隨后似是憶起什么,突然道:
“對了,方谷主,云凝之所以會中噬魂散,是因為我給她使用了愈合粉,這是我們天玄宗特制的愈合粉?!?p> 說著閆霖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個白玉瓷瓶來遞給了方衡。
方衡伸手接過,他確實得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愈合藥粉到底是和哪種藥物疊加使用形成了噬魂散的。
方衡:“待會錦年拿來驅(qū)寒丹,給云凝服下便是,我先去研究一下這瓶愈合藥粉,晚點準(zhǔn)備妥當(dāng)后,來為云凝施針緩解毒性。”
閆霖忙作揖行禮道:“有勞方谷主了。”
方衡走后沒多久,白錦年就拿著驅(qū)寒丹的藥瓶回來了,閆霖將驅(qū)寒丹給云凝喂下,過了一會,她臉色好多了,口中也不在喊冷了。
見此,閆霖松了口氣。
白錦年在一旁觀察了一陣,才開口問道:“你也是天玄弟子嗎?”
閆霖遲疑片刻,抬眸打量白錦年幾分,回道:“是。你就是靈幽二仙之一的畫仙白錦年吧?”
適才,他帶云凝進谷之際,此人確實在花海中作畫,他觀其樣貌氣度卻是不凡,應(yīng)當(dāng)就是仙門中人稱贊的那位畫仙了。
白錦年應(yīng)道:“不才正是在下,不知仙友是天玄宗哪位長老之徒?”
白錦年從送來丹藥以后也佇立一旁,打量了閆霖,此人一身青衣與凌洛所穿樣式略為不同,而且觀此人樣貌氣度都是上乘,這樣瀟灑英俊的少年郎,他怎么會沒聽說過呢?這不應(yīng)該呀!
難道是因其靈力太差?劍術(shù)不行?所以天玄宗才沒此人名號。
可剛才聽師傅他老人家說話,好似是認(rèn)識這人的。
閆霖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原來竟是他這相貌誘導(dǎo)了這畫仙,把他當(dāng)成和云凝同輩的弟子了。
面上閆霖倒是頗為沉著的回道:“在下師從觀清子,隸屬宗內(nèi)太虛一脈?!?p> 觀清子?那不是天玄宗上任宗主嗎...
天玄宗自立派以來,第一任宗主仙劍第一人李忘塵,第二任宗主紫虛劍仙箬竹,紫虛劍意也是由她所創(chuàng)。第三任宗主便是觀清子...第四任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天玄宗宗主瞿延。
額,等等!這...也就是說現(xiàn)在站在他面前這位少年是瞿宗主的師弟?
白錦年驚訝過后,深感自己方才言語不妥,連忙沖著閆霖作揖行禮道:“前輩,對不起,晚輩不知前輩是天玄宗的長老師叔!適才有失禮節(jié)之處,還望前輩見諒!”
閆霖擺了擺手,無謂道:“無妨!你講話隨意點挺好的?!?p> 他這也叫失禮的話,那云凝...豈不是根本沒禮?
想想她平時動不動就沖他大呼小叫的那個樣子。
閆霖不禁又扭頭多看了一眼此刻安靜躺在床上的云凝,見她這般安靜,他確實還有些不太習(xí)慣。
白錦年低頭尷尬道:“晚輩不是故意的,實在是前輩的長相,看著似乎與云凝相差無幾。”
閆霖大笑道:“哈哈哈!是嗎?我看著跟云凝差不多大???那跟凌洛比起來呢?”
白錦年無奈道:“這個...前輩您……看起來,小一點?!?p> 閆霖又是一笑:“哈哈哈!聽說,你和凌洛關(guān)系不錯?”
天玄宗內(nèi)有事需要走訪靈幽谷的話,一般瞿延都是派凌洛前去,閆霖也是偶然間聽得凌洛與白錦年私下關(guān)系不錯。
白錦年略微點了下頭,道:“凌洛兄,乃是劍術(shù)高超,品德高尚之人,錦年自是愿意與他結(jié)交?!?p> 確實,他二人皆是仙門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相互欣賞,互相結(jié)交也屬正常。
估計也只有他才會獨自一人,孤芳自賞吧。
好像也不對,仙門之中還是有人欣賞他的,思及此,閆霖又扭頭瞥了躺在床上的云凝一眼。
閆霖不禁嘴角上揚,夸贊道:“你也不差啊,我可聽聞這靈幽谷的畫仙啊,不禁畫功了得,劍術(shù)和靈力還有煉丹也都絲毫不落平輩半分。更重要的是,這仙門世家的多數(shù)女子皆傾慕于你啊!”
多數(shù)女子?白錦年略微失落,是啊,只是多數(shù)女子罷了。
他心儀那人就不在那多數(shù)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