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的空間
余楠迷迷糊糊坐在蔡陽笙身上,頭一點一點,小雞啄米似的抱怨。
“什么真討厭?”
許是那些醫(yī)鬧的家屬吧,蔡陽笙心里暗嘆了一口氣,這真怪不了醫(yī)生。
他眼神心疼地看著最呼呼的余楠輕聲問道。
“沒救活,那些人沒救活。真討厭?!庇嚅榫w低落地小聲抽抽。
蔡陽笙僵硬地保持著一個坐姿不動,任余楠枕著他的衣服哭。
余楠的小腦袋埋在蔡陽笙的肩窩處,哭的一抽一抽的。蔡陽笙不忍地伸出手輕輕地在她的頭按了兩下,像揉一只窩在肩膀處撒嬌的小奶貓一樣。
“不是你的錯,你不用放在心上的?!辈剃栿嫌幸幌聸]一下地輕拍著余楠的背。
小攤位靜悄悄的,里面除了哭泣的余楠,忙著哄余楠的蔡陽笙和忙著做菜的阿婆沒有別人。
電視機(jī)里女主播的聲音在這狹小的區(qū)域里環(huán)繞著,余楠哽咽的抽泣聲漸漸停止,蔡陽笙摟著余楠目視著門外。
門外,一個個西裝筆挺的下班的職員,一個個濃妝艷抹準(zhǔn)備約會的姑娘,一對對手拉手相互依偎著的年輕小情侶陸陸續(xù)續(xù)地走過街頭。
蔡陽笙悵然覺得那不大寬敞的木制門隔出了整個世界,外面是一頭,里面是一頭。在這個兩人倚靠的小空間里,整個時間都因此停止。
想到這,蔡陽笙低下頭看著余楠,臂彎間傳來勻稱的呼吸聲,余楠伏在蔡陽笙肩膀上睡著了。
蔡陽笙輕輕將余楠的身子放正,將她的頭靠在肩膀上,將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眼神柔和,繼續(xù)看著門外來來往往的車輛和穿梭不絕的行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店子里的時鐘指針已指向十一點,蔡陽笙在這坐了將近三個小時,坐的有些累,他輕輕動了一下發(fā)酸的胳膊,微涼的手指輕觸了一下余楠的臉頰。
低聲道:“余楠,起來了,我送你回家。”
蔡陽笙輕咳了一下,因長久不出聲,聲音還有一些沙啞。
余楠靠在蔡陽笙身上睡得安心,被蔡陽笙叫醒后還有一些恍惚。她輕輕搖了一下頭,手摸了一下有些潮紅發(fā)燙的臉,扶著桌子慢慢站起來。
蔡陽笙一手扶著她,一手拿著衣服向馬路邊走去。此時公交車司機(jī)已經(jīng)下班,他們只能在馬路邊等出租車。
蔡陽笙讓余楠先坐在公交站臺的椅子上休息,自己獨(dú)自走到馬路十字路口處去攔車。雖然才剛到秋天,夜里的風(fēng)吹的仍有些涼,蔡陽笙穿著單薄的白襯衣打了一個寒顫。
余楠坐在一邊,披著蔡陽笙的西裝外套呆呆地看著那個陪她待到十一點,在馬路邊想方設(shè)法攔車送她回家的男人,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恍惚中,她站起身來,腦袋還有些發(fā)暈,停了一會兒,朝蔡陽笙走去。
她走過蔡陽笙的身邊,猶豫了一會兒,握上蔡陽笙的冰涼的手,道:“真冷。”有些羞赧的低下頭。
蔡陽笙直愣愣地看了一眼余楠,尷尬地別過臉去,指著一輛出租道:“車來了?!贝掖页囎哌^去。
蔡陽笙打開車門,一只手擋著車門的頂,一只手拉著車門,側(cè)過身子說:“你坐進(jìn)去?!贝_認(rèn)余楠坐好后,關(guān)上車門。
“師傅,麻煩開到福城小區(qū)。”
穿過幾個路口,又過了一個紅綠燈,司機(jī)緩緩?fù)O萝?,轉(zhuǎn)頭道:“18元?!?p> 蔡陽笙摸了一下口袋,沒有錢,意識到自己把錢放在上衣里了,他尷尬地說到:“額,那個,余楠,我的衣服?!?p> 余楠打開錢包,從里面拿出50元錢遞給司機(jī),將司機(jī)找的19元收進(jìn)錢包,打開車門下車。
蔡陽笙跟著余楠也下了車,伸手撓撓頭說:“其實你把我的衣服給我,我付錢就好了,不用你來。”
余楠半醉半醒傻乎乎沖他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