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瀚又給杜若白打了一次,還是沒有接。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二點了。炎瀚點開一個界面,登陸。畫面切換到地面,科研部。
只有一個男生在低頭寫著什么。他寫完后,站起來關(guān)了燈。然后離開了。還好小七還在實驗室,好像在睡覺。
界面關(guān)閉。杜若白呢?
醫(yī)院里,連素雅加班到深夜。忙完一切的她疲憊的走出院門??諢o一人的大街上。卻有一個人。
連素雅定睛一看,那不是小七嗎?
炎瀚正睡著覺,突然聽到有人叫他,聲音很輕,一聲又一聲,他睜開眼,看見小七站在床頭。炎瀚揉揉眼睛:“小七?你怎么在這里?”
黑暗里,有點看不清她的表情。她又叫了一聲:
“炎瀚?!?p> 炎瀚坐起來:“怎么了?”
突然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在她背后響起。巨大的火光瞬間淹沒了她。炎瀚一下子驚醒。時間是晚上三點十分。
他點開手環(huán),登陸。小七不在實驗室,實驗室一個人都沒有。
炎瀚撥杜若白的id。沒人接。
他開始穿衣服,邊穿邊繼續(xù)給杜若白打,沒人接。想了一下又撥了一下小七的。
通了。
“喂?小七,你在哪?”
沒有回答。
“喂?小七?”
連素雅看見馬路對面的小七,小七沒看到她,自顧自的往前走著。突然她停了下來,抬起了手,好像在看手環(huán)。然后又放下了。
小七在這里,炎隊長呢?
她突然發(fā)現(xiàn),小七的樣子有點不對勁。她走的很慢很慢。頭微微低著,就像一個木偶。連素雅再仔細一看,她還穿著類似于實驗服的衣服,而且沒有穿鞋。
不對勁,她跑到馬路對面,攔住她。
“小七,你怎么了?炎隊長呢?!?p> 小七低著頭,沒有回答她。她的手環(huán)響了起來。
滴滴滴滴。
“小七...不接嗎?”
連素雅撥通炎瀚的id,被掛斷了,但是小七的id還在響。她給炎瀚發(fā)了一條消息。
“炎隊長,我在街上碰到了小七,她看起來有點奇怪。你沒和她在一起嗎?”
炎瀚直接打過來。
“喂?連醫(yī)生?小七在你那嗎?”
語氣有點著急。
“嗯嗯,她不知道怎么了,穿著實驗服,也沒有穿鞋?!?p> “沒受傷什么吧?”
連素雅看了看小七:“外表看不出來有受傷的痕跡?!?p> 炎瀚松了一口氣:“那能麻煩你先幫我看著她嗎?我已經(jīng)在回去的路上了。”
“哦哦,好的,現(xiàn)在太晚了,我先帶她去我家。”
“好的,麻煩你了?!?p> 連素雅攔住一輛車,帶著小七回了家。她就像是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問什么也不說。連素雅找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又去端了一盆水,給她洗了一下腳。然后給她穿上拖鞋。
“小七,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小七突然抬起頭,看向桌子。桌子上有一個水果盤,里面放著一把水果刀。連素雅看了看她。
“你想吃水果嗎?那我去...”
話還沒說完,小七直接站了起來朝著桌子走去,然后拿起了刀。
“小七,我來吧...”話還沒說完,連素雅瞪大了眼睛:“小七….”
小七把刀插進了自己的心臟。倒在了地上。
“天吶!小七..”
連素雅完全沒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小七躺在地上,鮮血從她背后暈開。
冷靜冷靜,連連素雅你是醫(yī)生。她迅速起身去找來了一個醫(yī)療箱,要先止血....
等她再過來時,小七坐在地上。她吞了吞口水,蹲在小七的面前。
凌晨的時候,炎瀚到了連素雅家樓下。連素雅在路邊站著等他。
炎瀚下車:“小七呢?”
“她睡著了不知道為什么,叫不醒?!?p> 炎瀚點點頭:“帶我過去吧?!?p> 他帶走了小七。
在車快要啟動的那一刻,連素雅突然問:“炎隊長,小七到底是什么人?”
炎瀚偏過頭,兩人對視。
“發(fā)生什么了?”
連素雅張開嘴,又想到了什么。
“沒什么,我就看她昨晚上挺不正常的?!?p> 炎瀚啟動車子:“這次麻煩你了。”
車揚長而去,連素雅回到家,拿起那把水果刀,它現(xiàn)在被裝在一個塑料袋里。上面還有血跡。
連素雅把她小心翼翼的放進包里,然后出了門。
炎瀚把小七放到床上,再次打給杜若白。居然通了。
“杜若白你干什么呢?打給你好幾次都不接?!?p> “你吃火藥了啊?!?p> “小七昨晚上不見了你不知道嗎?”
“哦,大半晚上我忙著睡覺,沒空接你電話?!?p> 炎瀚皺起眉頭:“我說小七失蹤了?!倍湃舭缀孟駥@個一點都不關(guān)心,這不合常理。
“所以呢?”杜若白不以為然。
“你現(xiàn)在在哪呢?!?p> “機場。”
“機場?”
“以后不要再打給我了,這個id我要棄用了。”
“什么意思?”
“我辭職了,新院長估計很快就會上任了?!?p> “什么?”炎瀚一臉不可置信,“辭職?你在跟我開玩笑嗎?”
“我為什么要跟你開玩笑,還有要說的嗎,沒有我掛了?!?p> “等等,不是?!毖族粫r不知道該說什么,“你辭職?你,你研究院的事你不管了不研究了?小七...”
“跟我沒關(guān)系了,炎隊長。”她頓了一下,“有時候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真的。就像你覺得我熱愛研究一樣?!?p> “我不懂你的意思?!?p> “看在認識了這么久的份上,我要勸告你一句,就算我不在了,研究院的事情還是會繼續(xù),世界并不會因為少了誰而停止轉(zhuǎn)動,至于七號,好好跟她相處吧,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那么短暫?!?p> “喂?喂?”
杜若白掛了,炎瀚再打過去顯示id已經(jīng)注銷。
炎瀚一頭霧水,杜若白在搞什么鬼?他又撥通王允年的id。
“喂區(qū)長。”
“炎瀚啊,怎么了?”
“聽說杜院長辭職了?什么時候的事?”
“對,她是辭職了,一周前吧。”
一周前,他還在太空站。
“那新的院長呢?”
“新院長我也還沒見過,說是過幾天就來了?!?p> “好,知道了,謝謝。”
杜若白辭職,這簡直匪夷所思。就算是說她實驗事故意外死亡了他都信。辭職真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
雖然不是科研院的人,但他還是有所耳聞,杜若白是近年來最出色的一任院長,攻破了許多前人留下的難題,而且前段時間她也說了,小七與晶體的融合度已經(jīng)很高了。
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辭職?她那會說什么?
“有時候你看到的東西不一定就是真的。就像你覺得我熱愛研究一樣?!?p> 她不愛研究嗎?從哪個角度看,她都是一個近乎于冷酷的科研人員。。
小七的屋里有動靜,炎瀚走進去看,小七坐在床上。炎瀚在床邊坐下:“小七?”
小七抬起頭,眼里有害怕的神色。炎瀚輕聲問:“怎么了?有沒有哪不舒服?”小七搖搖頭:“我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噩夢?!甭曇袈犉饋碛悬c顫抖。
“沒事,在家呢?!毖族参康?。
小七繼續(xù)說:“我夢到我躺在一個實驗臺上,我想動可是動不了,想說話也說不出聲,有人拿著刀在我身上劃來劃去。特別疼,可是我叫不出聲。我覺得好痛好痛,真的?!毙∑弑ё☆^,“真的好痛?!?p> 炎瀚拍著她的背:“都是夢,沒事?!?p> 小七又抬起頭:“然后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能動了,手邊有一把刀,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就...”小七的眼睛呆呆的望著前方,“就自殺了。”
炎瀚愣住。
“沒事,小七,那只是夢。就是太真實了,我也做過這種夢。沒事別害怕?!?p> 小七喃喃地說:“那種感覺太真實了。真的是我在做夢嗎?”
“當然了,你現(xiàn)在在家呢,你看看自己,好著呢,什么事都沒有?!?p> 小七看了看自己的手。炎瀚握住她的手:“都是夢,再睡會吧。”
小七睡著之后,炎瀚小聲的從房里走出來。撥通了連素雅的id。
“喂?炎隊長?!?p> “連醫(yī)生,小七在你家的時候有發(fā)生什么嗎?”
連素雅沉默。炎瀚又說:“我希望你能告訴我?!?p> “我...我不知道怎么說?!?p> “我去找你,你現(xiàn)在在哪?”
“在醫(yī)院?!?p> 醫(yī)院樓下的咖啡館,炎瀚和連素雅面對面坐著。
連素雅先開口:“炎隊長,你能告訴我小七到底是什么人嗎?”炎瀚喝了一口咖啡:“抱歉,有些事你不能知道?!?p> 連素雅的眼神很堅定:“如果你不告訴我,我也不會告訴你昨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p> 炎瀚的目光深邃:“關(guān)于小七的一切事情我都知道,昨晚上發(fā)生了什么其實并不是特別的重要,相反是你,你為什么非要知道小七的事?你們之間,應(yīng)該沒有太大關(guān)聯(lián)吧?”
“如果我說有呢?”
“是嗎?我還真想不出來你們之間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你想知道嗎?”
炎瀚把手放在桌子上:“你要跟我談判嗎?”
連素雅眨了眨眼睛:“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
“你先說吧,至于你想知道的,我會選擇性的告訴你,有些事你不能知道?!?p> 連素雅看著炎瀚的眼睛。又看向別處。
“昨晚上我把小七接到我家后,我以為她想吃水果,沒想到,她居然拿起水果刀...自..自殺了?!?p> 聽到自殺這個字,炎瀚一愣。
“...我突然發(fā)現(xiàn)我能動了,手邊有一把刀,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就...就自殺了?!?p> 小七的夢,真的只是夢嗎?
連素雅接著說:“我當時真的嚇壞了,發(fā)生的太突然了,我去拿醫(yī)療箱,前后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她的傷口...居然愈合了?!?p> 連素雅臉上完全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這簡直讓人匪夷所思,這根本不可能,整把刀都沒入了她的心臟,我甚至懷疑我出現(xiàn)了幻覺?!?p> 原來是這樣,連素雅是醫(yī)生,這對于她來講,確實非常不可思議。說起來,小七的頸環(huán)確實被取下來了。
炎瀚正準備說話,連素雅接著說:“我拿她的血液去做了分析。”
拿著小七的血液去做分析?沒想到這個表面看起來似乎沒什么特別之處的女孩并沒有那么簡單。
“然后呢,你分析出什么了?”
她似乎也不打算隱瞞:“她的血液里有一種未知成分,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這個抱歉,我也不是醫(yī)生,我更不知道?!?p> “我不需要知道這個是什么。我想知道的是,血液里擁有這種成分的人,究竟是一群什么人?”
這個切入點很新奇。炎瀚問她。
“你為什么會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這樣的一種群體存在。又或者說,你為什么覺得,世界上除了小七之外,還有別人有這樣的血液。”
連素雅的表情變得有點悲戚。
“因為我十年前失蹤的父親,他的血液里也有這種成分?!?p> 炎瀚突然想起她要找的那個人。
“你父親?連某生?是這個名字嗎?”
連素雅點點頭:“所以我必須知道。”
小七的血液里有從沒見過的成分,應(yīng)該是晶體的原因,那連素雅的父親又是怎么回事?炎瀚想了想。
“你能給我講講你父親的事嗎?”
連素雅看著他。炎瀚又補充到:“放心吧,如果小七真的跟你父親的失蹤有關(guān),我會幫你留意的?!?p> 這句話連素雅是相信的。她開始講這件事。
她說她們小時侯家里很窮,日子一直過的很苦,雪上加霜的是,母親生了很嚴重的病,父親一直在籌錢,可是卻始終差很多。
有天晚上父親突然跟她說,自己找了一份工作,工資很高,可是要去外地,讓她在家好好照顧媽媽。
連素雅問他去哪工作。父親想了想,說自己要去太空站。
她那個時候?qū)μ照緵]有什么特別清晰的概念,只知道是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