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氣溫逐漸回暖,小七不知道怎么的想起了游樂場這回事。炎瀚坐在沙發(fā)上看新聞。
小七一直搖他:“去玩吧去玩吧,你上次說的帶我去?!毖族吭谏嘲l(fā)上:“那地方都是小孩子,煩死了。”
“沒事,我們不跟他們說話,我們自己玩自己的。”小七繼續(xù)搖他,“哎呀去嘛去嘛?!?p> 炎瀚按住她的手:“停,我要暈了。”小七立馬站起來給他捶背:“炎隊長,你最好了。求求你了。我真的很想去?!?p> 炎瀚關掉電視,沒好氣地說:“我怎么就認識你這么個人呢?!毙∑咦?,眼巴巴的望著他:“求你了。”炎瀚不看她的眼睛,望向另一邊,小七又跑到另一邊。炎瀚又把頭轉(zhuǎn)過來。小七又跑到這一邊。
小七突然說:“你別裝了,你在憋笑是不是?!毖族纫豢谒骸拔冶镄κ裁?,我又不想玩?!毙∑咭话驯ё∷母觳?。
“松手!”
“不松,你不答應我我就不松手?!?p> “你是流氓嗎?”
“流氓也行強盜也行。反正我就是不松手。”
炎瀚放下水杯:“行,那你就別松手啊。”他站起來,小七也跟著站起來。炎瀚憋笑:“抓住了啊,別松手?!彼l(wèi)生間走,小七拉著他不準進去。
“干嘛啊,你不是要跟著我嗎,進來啊?!?p> 小七瞪他一眼:“進去就進去?!彼镆桓Z,把門砰的一聲關上,“誰怕誰!”
炎瀚一愣,衛(wèi)生間就剩兩個人。小七往前走:“干嘛?不是你讓我進來的嗎?”炎瀚往后退:“你一個女孩子心里有沒有點數(shù)?!?p> 小七繼續(xù)往前走:“什么數(shù)?不是你讓我進來的嗎?”
炎瀚繼續(xù)往后退:“我就說你是個瘋子吧,讓你進來你就進來啊...”
他一直往后退,結(jié)果碰到了開關,水一下茲下來,淋了小七一身。躲都來不及躲。
炎瀚立馬把水關了。
小七站在他面前。頭發(fā)上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滴,惡狠狠的看著他。
炎瀚舉起雙手:“不關我的事,你一直往前走...”
小七作勢要去打他,地上都是水,這一下沒站穩(wěn)。直接倒在了地上,咚的一聲。
地上不知道有個什么東西,劃破了小七的手,血順著傷口流出來,和地上的水混合在一起。
炎瀚立馬蹲下扶起她:“沒事吧,我看看?!毙∑咚﹂_他:“不要你管?!毖族^疼:“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p> “哇.....”小七一下子哭起來,“你好過分好冷漠好無情啊….”
炎瀚看了看她,扯下一根毛巾,蓋在她頭上,然后一把把她抱起來放到客廳沙發(fā)上。轉(zhuǎn)身去拿醫(yī)療箱?;貋淼臅r候毛巾還蓋在她頭上一動不動,炎瀚拿下毛巾,給她包扎傷口。
小七一動不動。炎瀚邊消毒邊說:“對不起!小七!我不該跟你開玩笑!”
小七不為所動,炎瀚繼續(xù)說:“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guī)闳ビ螛穲@?!毙∑呦胄τ秩套?,炎瀚包扎完傷口,又開始給她擦頭發(fā),無奈的說:“我錯了?!?p> 她這才笑出來:“跟我認錯有那么難嗎?”
“我本來就是跟你開玩笑的。誰知道你笨手笨腳,肢體協(xié)調(diào)性這么差。”
小七甩甩頭:“那我們什么時候去?!?p> 炎瀚放下毛巾,看了她一眼:“換衣服去吧,祖宗?!?p> 小七登登登的上樓,又登登登的下樓。
“我好啦,我們走吧?!?p> 游樂園又翻新裝修了一下,人挺多的。小七膽子倒是挺大,什么項目都敢玩。
炎瀚被她拉著到處跑,她一看到一個賣兔子耳朵的,非要跑過去買,戴上之后,她轉(zhuǎn)身問炎瀚:“好看嗎?”
不知道從哪里來的閃光燈一下亮起。小七嚇一跳,炎瀚上前擋在她面前。一個脖子上掛著相機的人看了看手里的相機。對兩人說:“不好意思,我看這位小姑娘很可愛。忍不住抓拍了一張。”
“你經(jīng)過我們同意了嗎?”炎瀚的語氣很不好。
那人尷尬的笑笑:“這個...”
小七在后面拉拉他:“算了吧..”炎瀚示意她別說話。然后對那個人說:“照片刪了吧。”
那個人看看小七,又看看炎瀚:“這張照片真的很好看,刪了的話是不是太可惜了...”炎瀚正要說話,小七上前說:“那做為賠償,你幫我們兩個拍張照片吧?!?p> 那人立馬舉起相機:“沒問題沒問題?!毙∑叱冻堆族?,炎瀚干咳一下,小七挽住炎瀚的手臂。
那個人將鏡頭對準他們:“男朋友可以笑一笑?!毖族珣械霓q解。小七燦爛的一笑。閃光燈亮起。那個人滿意的看了看照片:“留個郵箱吧,回頭我把照片發(fā)給你們。”
炎瀚看了一眼興高采烈的小七,跟那個人互換了郵箱地址。
臨走時,小七還跟那個攝影師揮手再見。炎瀚敲她腦袋:“有這么高興嗎?”
“干嘛?人家也沒有惡意,他夸我好看呢。”
“人家是說照片拍的好,不是說你好看。”
小七不跟他理論:“我們都沒有合照呢?!?p> “天天都見面了,還要什么合照?!?p> “那不一樣?!毙∑呒m正他,“萬一...萬一哪天見不到了呢?!?p> 不知道為什么,炎瀚突然想起,杜若白已經(jīng)很久沒給他發(fā)消息說要找小七了。
“怎么會見不到呢。”炎瀚敲一下她的頭:“話不能亂說,走吧,你不是要去坐摩天輪嗎?”
她好像一點都不怕高,摩天輪升到最高空的時候,她還往下看,嘰嘰喳喳的說:哇好高啊,好嚇人啊哈哈哈哈。“
炎瀚笑了一下:“膽子這么大,一會你自己去鬼屋,敢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彼茫拔姨觳慌碌夭慌??!?p> 結(jié)果到了鬼屋門口,炎瀚問她:“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鬼里面混進去幾個真的,大家也都不知道?!?p> “不至于吧?!毙∑叩伤谎郏跋雵樜沂遣皇?,我不吃你這一套,票給我?!?p> 炎瀚把票給她:“那你走好,我在外面等你哦?!毙∑咭话殉哆^票:“今天就讓你看看,我膽大包天不是說著玩的。”
她一個人走進去,里面特別黑,只有地上一點一點的光芒,她往前走一步,沒什么動靜,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正要往前走,面前突然有水滴的聲音,她咽咽口水: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往前快速走了一段,什么都沒有,奇怪,這里怎么什么都沒有?一轉(zhuǎn)身,一張大臉倒掛在她面前,她尖叫了一聲,正要跑,面前突然出現(xiàn)了一群,怎么回事?剛剛來的時候還沒有的。
“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鬼里面混進去幾個真的,大家也都不知道。”
好死不死,這個時候想起了炎瀚的話,小七的心撲通撲通的狂跳,她給自己打氣,對著那群“人”說:“我知道你們都是假的!”
突然有一個“人”尖叫了起來,緊接著所有“人”都尖叫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小七也跟著尖叫,“救命啊!”突然一件外套套在了她的腦袋上,有人拉著她往外走。她拿下外套,這里太黑了,什么也看不見,她試探地叫了一聲:“炎瀚?”
那個人停住,小七一愣,他突然轉(zhuǎn)身,小七正準備繼續(xù)尖叫,那個人敲了一下她的頭:“你是個喇叭嗎?”
是炎瀚。
小七拍拍胸口:“我的媽呀,我以為你是個鬼。”
“誰說的不害怕來著?”炎瀚調(diào)侃他,“我在外面都聽到你在叫,叫的那個慘,有幾個人想玩都沒敢進來?!?p> 小七正要反駁,突然一只慘白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小七愣住,炎瀚一把把她拉過來,她想回頭,炎瀚把她的頭掰過來:“走吧。”
結(jié)果原路返回了,小七好奇他怎么記住路的。炎瀚只是嘲笑的看著她,她咳了兩聲:“要不是我進去前你嚇我,我絕對不會害怕的?!?p> “是,敢一個人進鬼屋的女的,我佩服你,你是傻呢還是膽子大呢?”
“那當然是膽子大了?!?p> “我看你是傻,只有傻子才是你這樣的。”
“那你也不害怕。”小七反駁,“你怎么不說自己是傻子?!?p> 炎瀚把她手里的外套拿來穿上:“我看到有個傻子在我面前蹦來蹦去,我笑都來不及,還害怕?!?p> 小七正要反駁,一陣歌聲傳來,她抬頭望去,有人在那里唱歌,她跑過去,人群中間的是最近最火的一個樂隊。不知怎么的突然跑到了游樂園里,有很多人都認出了他,小七問旁邊的人:“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啊,好像是什么活動吧!哇我今天真是來對了。”
粉絲爭先恐后的往前擠,小七被擠來擠去,那個人在臺上說:“大家注意安全。”話剛落地,小七一下子滾到地上,那個人直接從臺上下來,扶起她:“你沒事吧?!?p> 小七的臉一紅,自己居然摔倒了:“沒事沒事,就是太擠了?!?p> 炎瀚站在人群外圍看著,突然看到小七站上了臺,旁邊的人說:“這位可愛的粉絲朋友剛剛摔倒了,我給她唱一首歌補償她?!?p> 臺下一片唏噓。他又轉(zhuǎn)過頭問小七:“你會唱我的歌嗎?我們可以一起唱。”
小七瘋狂點頭,然后又搖頭:“我可以自己唱嗎,我唱的不好聽,不敢和你一起唱?!?p> 那個人溫柔的笑笑:“沒關系啊,不過你要是想自己唱的話。”他把話筒遞給她,小七接過話筒,炎瀚笑了笑,真是一點都不怯場啊。
臺下的人越來越多,小七接過話筒,咳了一聲:“這首《有你》送給我的一個朋友?!彼哪抗庠竭^人群,看向后面的炎瀚,大家的目光都看過去。
炎瀚被人看的發(fā)毛,她怎么看見自己的,這么多人。她繼續(xù)說:“別想了炎隊長,你在人群里帥的發(fā)光啊,我一眼就看到你了?!?p> 大家都笑起來,炎瀚也笑了起來,她開始唱歌,笑得特別開心,炎瀚開始給她錄像,她還朝炎瀚招招手。
一曲完畢,大家的歡呼聲特別高,當然更多的是看八卦的心,她跑下臺站在炎瀚身邊,大家都看著他們。
“走吧?!毖族D(zhuǎn)身,“開心嗎?”
“開心??!我唱的好不好聽,有沒有做歌星的潛質(zhì)?”
炎瀚笑笑:“做歌星就算了吧。”小七不在乎他的調(diào)侃:“今天真開心??!”她突然停住,炎瀚回頭看她:“怎么了?開心過頭了?”
她一動不動,腦海里突然一閃而過什么東西。
“我覺得我...頭有點痛...”說完直挺挺的朝后倒去。
“小七!”
炎瀚邊開車邊撥通了杜若白的id。
“喂?杜若白?!?p> “干什么。”
“小七突然暈倒了。”
“哦。正常。緊張什么?!?p> “怎么就正常了?”
“她在跟晶體進一步融合,身體承受不了負荷,就會陷入沉睡自我修復?!?p> 炎瀚松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副駕駛的小七,既然杜若白這么說的話,應該是沒什么問題,他換了個口氣:“你最近挺忙啊,也不催著我去科研院了?!?p> “不挺好嗎?!倍湃舭椎恼Z氣聽起來很無所謂。這段時間過的太輕松了。炎瀚此刻才突然有了危機感。
“杜若白你不對勁啊,對小七不管不問,不是你的風格?!?p> “真是奇怪,我管她你嫌我煩,我不管她你說我不聞不問?!?p> 炎瀚沒有跟她繼續(xù)討論:“我現(xiàn)在去科研院?!?p> 跟上次一樣,她就像睡著了一樣,一直都沒醒。問杜若白她也愛答不理說不知道,正好很久都沒回去了。炎瀚決定先回太空站,等她醒了再回來。
素雅下班,剛好看見炎瀚的車從她旁邊開過。沒有小七。炎瀚也看見她了,搖下車窗跟她打招呼。
素雅問他:“炎隊長是要回太空站嗎?”
“嗯,好久沒回去了,你剛下班啊。”
“對啊,剛下班?!?p> 素雅眼見看到副駕駛上有一個巴布魯?shù)谋д怼?p> “那我就先走了?!?p> “啊,好,再見。”
炎瀚點點頭,關上車窗走了。
“什么?他沒帶你???”小仙兒不滿的說,“他是不是都忘了還有你這么個私人醫(yī)生了?!?p> “哎呀,本來就是人家好心幫忙了,你別入戲太深了。”她的口氣也有點失望。
“沒事沒事?!毙∠蓛喊参康溃骸翱赡苁侨チ艘舱{(diào)查不出來什么了,所以他也沒通知你。”
素雅攪著杯子里的東西:“沒事,他又沒義務帶著我?!?p> 科研院
杜若白看著躺在床上的小七,她走過去,看著她的臉。就那么看了十幾分鐘。
十幾分鐘后,她回到辦公室,在電腦上寫著什么,做完這一切后,她站起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辦公室,脫下白大褂掛在旁邊。走了出去。
炎瀚抽空給杜若白打了個電話,沒人接。
真是奇怪,她也有不接電話的時候,在忙嗎?炎瀚低頭繼續(xù)忙自己的,想了想又打了一次,還是沒人接。
黑暗里,小七靜靜地躺著。
她覺得周圍的環(huán)境有點熟悉,抬頭看,是一扇透明的玻璃,里面的人臉色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外面下著雨,淋在她身上。
有人推開門出來,看見了她。
“哎?孩子你怎么在這淋雨,快快快進來。”
她站在原地沒有反應。這個人是誰?
那個人走過來,把她拉進屋,在后廚找了一根毛巾擦頭發(fā):“你沒帶傘嗎?我借你一把你快回家吧,天都黑了?!?p> 她抬起頭,那個人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她轉(zhuǎn)過身去找傘。
“放哪去了,我記得店里有傘的?!?p> 小七環(huán)視了四周一眼,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她來過這里嗎?”
那個人好像找到了傘,轉(zhuǎn)過身來遞給她,小七接過。手上的傘卻突然變成了一把手術(shù)刀。
周圍的景物開始變化。有悶悶的聲音傳來。
“怎么樣?”是一個男人的聲音。
“恢復的速度比以前慢了。還要繼續(xù)嗎?”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
“先觀察看看?!?p> 男人嘆了一口氣:“為什么速度越來越慢?!?p> “是不是利用過度了?”
沒有人回答。有刀碰撞的聲音。
“先不等了,從眼睛開始吧?!?p> 她覺得背后有人,猛的轉(zhuǎn)過去,一個女孩站在那里,就那么望著她,形容枯槁。她們長得一樣。
但是她沒有眼球。也沒有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