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水縈醒來的時候,再次感覺到了一股濕意。
她很是狐疑,不會又回到剛穿越來的那天了吧?難不成又在那爛泥水塘躺著?想想都惡心。
她趕緊睜開眼睛。
入眼是一件桃粉色的衣裳。當真是蝴蝶身上的金粉一般,熒熒發(fā)亮,又似春日桃花,明媚惹眼。
她心道喜歡,卻忽然覺得那衣裳有些眼熟。那不是她今日穿的衣服嗎?
她一愣,低頭一看,果然看見一個木桶,桶的內(nèi)沿,琥珀色的水波輕輕蕩漾,上面漂浮著一些草藥碎末。
杜水縈職業(yè)習慣犯了,凝神嗅著,腦中迅速分辨這草藥的種類。
嗯,不錯。就這桶洗澡水,溫經(jīng)理氣,要是出個方子申請個中藥方專利,估計能賺個幾百萬。
“嘿嘿……”
忍不住傻笑出聲,仿佛那錢已經(jīng)到了手中,數(shù)也數(shù)不完。心道“中西醫(yī)結(jié)合”這個專業(yè)也不是那么坑的嘛!
她正樂呵著,忽覺背上一緊。
心下一個咯噔,小心翼翼朝后轉(zhuǎn)過臉去……
“啊!白溪巖!你在干什么?!”
她驚叫出聲。
白溪巖雙目緊閉,滿臉汗珠,道:“知道你在想什么,外袍礙事,我給脫了,其余衣裳都還在你身上?!?p> 她臉一紅,低頭看身上,果然到處包得好好的,一絲也沒露。
輕輕呼出一口氣:“你把手放我背上做什么?本來就已經(jīng)這么熱……”
白溪巖似乎不忍再聽她的傻話,搶先打斷她:“自然是幫你療傷!”
杜水縈轉(zhuǎn)過頭去看他,眼里噼里啪啦閃電一般。
“什么?有沒有搞錯?我自己可是醫(yī)者!醫(yī)者!現(xiàn)代話叫醫(yī)生!要你療傷?你也太小看我了吧!”
她一直有個缺點,就是見不得人家忽略她的醫(yī)術(shù)。
當然,她自己并不覺得這是缺點,這話是主任說的。
白溪巖卻對她這突如其來的暴走很是不解,低聲道:“不想筋脈盡斷的話就乖乖坐好,別吵?!?p> 杜水縈當然不會不吵。
“不對啊,白溪巖,我記得那東西沒近我的身啊?我怎么受傷了?”
“你從穿越過來就受傷了。水娘子的筋脈被人弄亂了?!?p> “???”
“你沒發(fā)現(xiàn)我一直在阻止你使用法力?筋脈扭曲,你每一次使用法力都會增加其負擔,導致其受損,甚至斷裂?!?p> 她這才想起那時何吳用拿刀砍她,她靈力剛聚好,就被白溪巖奕扇子打散。
原來是這個緣故??!
“哦,就跟血管畸形,容易破裂是一個道理吧?”
她認真問道。
白溪巖的手極其微弱地抖了抖。
“你可以閉嘴了。”
“哦?!?p> 杜水縈納悶,哪里又惹這家伙生氣了?
她生怕自己出口成禍,再氣到白溪巖,便不說話。
只不過左想右想,這事疑點重重,還是忍不住又開口了。
“你說我筋脈亂了,可我……”
“你不會有感覺,但是不能多次使用靈力。靈力聚集后無法順暢循著筋脈使出,暴走的靈力會被重新吸收入體,攻擊你的心脈?!?p>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松,話都沒說完,這廝已經(jīng)知道她想說什么了。
杜水縈內(nèi)心有一絲小小喜悅,這是不是說明她跟他還是挺有默契的?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道:“你的意思是急火攻心?”
“只是類似?!?p> “其實我也很驚訝,因為我剛到這里,水娘子那些法術(shù)、靈力、法器的使用方法對我來說就像是天生就會一樣?!?p> “我也發(fā)現(xiàn)了。這不是壞事。在這個世界,沒有法力就是被剝了殼的烏龜。”
“哦……不對,你怎么罵人???”
“并沒有?!?p> “好吧。那我不能用靈力,不能開法術(shù),可以用藥嗎?水娘子的那些藥我都會用,用藥救人不算使用靈力吧?”
“如果只是單純用藥,不需靈力輔助的話?!?p> 白溪巖平靜道。
杜水縈仰天長嘆:“天哪!你給了我一個如此霸道的金手指,卻立馬將它收了回去!”
白溪巖的手又是微微一抖。
他的手一抖,杜水縈的背上就傳來一陣微妙的癢感。
她咬了咬唇生生忍住了。
白溪巖似乎察覺到了她的變化,呼吸有些急促,手上壓得重了些,也穩(wěn)了些,道:“幾年不見,你從哪學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呃……”
杜水縈白眼一翻。
還不就是為了跟上你的步伐看小說看來的!游戲又不會玩,只能找些游戲相關(guān)的小說來看咯!
不過她沒有做聲。從后背傳來的靈力帶著溫熱的氣息打她在身上,舒服得讓她昏昏欲睡,過去的很多都不想再提了。
正當她優(yōu)哉游哉享受之時,忽然心里一個咯噔,猛然睜開眼睛。
“墨妍呢!墨妍怎么樣了?”
她問白溪巖。
白溪巖面沉如水,道:“無妨,那東西怎么可能傷到我的人?”
“哦?!?p> 她雙肩一舒,松了一口氣。
兩人再次陷入沉默。
半個時辰之后,白溪巖收回雙手,淡定邁出浴桶,準備出門。
杜水縈心中突然警鈴大作!
該死的!還說要勾得白溪巖的心!這么好的機會都差點被她錯過了!
兩人同在一室?。≡⊥翱臻g多么狹??!衣服又是濕的!如果不做點什么當真是太浪費了!
沒辦法,從來都說她是書呆子,這么多年了,改不了??!
她總是第一時間想到正事而不是風花雪月。
她一邊暗恨自己的呆滯,一邊迅速將白溪巖濕漉漉的中衣給拉住了。
“溪巖!”
聲音千嬌百媚。
“怎么這么快就要走嘛!你過來幫人家看看啦,我這衣襟上的花色好不好看?”
說完嘟著紅唇,將目光往下,故意朝自己的衣襟上輕輕一瞥。
咦?這衣服是純白色的?
算了,先不管這個!
如果這都不算勾人!哼!
她靜靜等待白溪巖上鉤。
白溪巖先是頓了頓,果然轉(zhuǎn)身,在木桶外彎下腰來,伸出一根白皙而又有力的手指,沿著她中衣衣襟一點點鉆進去,然后輕輕一勾。
杜水縈的心難以抑制地跳了起來,全身像是在蒸籠里蒸著一樣。
“上鉤了!上鉤了!討厭死了!以前那么清純可愛,什么時候這么不知檢點了!就這樣都能上鉤!”
她心里想著,水靈靈的雙目卻繼續(xù)朝他放著電。
不想白溪巖卻停了手,直起身,悠悠然道:“這衣裳丑死了!”
說完轉(zhuǎn)身,又回過頭來道:“杜水縈,你的臉上長了一顆痘痘,都起膿了?!?p> 杜水縈先是一愣,隨后羞憤欲死,將臉深深埋進了水里。
一個人坐在水里花了大半天世間重新建立起自信,她才可憐兮兮出了桶。
比起做這種事,她果然還是喜歡辦正事?。?p> 她其實心中放不下那個怪物,無法忘記那怪物第一次襲擊她時的表情。
雖然那怪物臉已經(jīng)不像臉,根本無所謂什么表情不表情的了,可杜水縈就是覺得它很可憐。
聽剛才白溪巖所言,那怪物襲擊墨妍不成,必然會被關(guān)押到哪個地方去。
云悠城出了這么個東西,白家作為城中唯一仙緣之家,又是全城第一大家,必然是要查清它的來歷的。
因此,白溪巖斷然不會冒然結(jié)果了它。
想到這里,她捏拳定了定決心,弓背縮手、躡手躡腳地打開了房門,不想差點一頭撞在一個丫鬟身上。
“姑娘將往何處?二少爺吩咐我將你帶去客房,請隨我來?!?p> 杜水縈一手扶額,跟那丫鬟走了。
兩人循著那曲徑到了幽處,在一間房門前停下了。
丫鬟恭恭敬敬道:“姑娘,這是您昨日住宿之地,二少爺讓我告訴您,以后這里就是您的房間?!?p> 說完幫杜水縈推開門,自己走了。
杜水縈目瞪口呆,她根本沒有想要住在白府好不好?
是,中學時代,她是總幻想著能夠住進白溪巖家,兩人一起吃飯、一起寫作業(yè)、一起談心,或者他教她玩游戲。
可是現(xiàn)在,很多東西都變了,經(jīng)過方才一事,她更加清楚,她和從前一樣,仍然不知道怎么面對白溪巖!
正苦惱著,一陣涼風吹過,她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濕衣,皺了皺眉。
剛想用法術(shù)給自己換個裝,又忽然停住了。
白溪巖說用法術(shù)會影響心脈,她也不想自己作死,于是打消了用法術(shù)的念頭。
好在這房間里別的普通,靠墻邊那一排檀木衣柜還是很打眼的。
她打算翻箱倒柜找出一件可心的衣服來,不想才一打開柜門,便驚呆了!
只見那柜中,一件件衣物就像是千層餅一樣疊在那里。
杜水縈隨手展開一件--
絲質(zhì)軟滑,暗紋浮動,色彩明艷。
上乘之物啊這是!
這要是穿在身上,就沒美顏軟件什么事了,又丑又肥也能穿出仙子氣質(zhì)來!
她喜笑顏開,對著這一柜子新衣左看右摸,腦中浮現(xiàn)出白溪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來。
這些難不成都是他特意為她準備的?
她的心跳得像是要從喉嚨口蹦出來。
撫了撫自己的心口,心中默念:“不要自作多情,不要自作多情……”
這樣心理建設了半柱香的時間,她才得以平靜。
她坐在古色古香的化妝臺邊化了個淡妝,還特別開心地用上了口紅紙。
美好的口紅紙啊,只在最后那紅唇一抿,最是女子風情。
妝化完了,其實還不錯。
她不是不會化妝只是嫌麻煩,況且以前那種老鼠般的生活狀態(tài),她根本不知道化給誰看。
化完妝,她隨意撿了一身明黃色衣裳出了門。
溪花笑
女人的終極夢想:衣服、妝容隨意換!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