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班上那個數(shù)學天才白溪巖嗎?
白溪巖,她們班上的紅人,唇紅齒白,學習好,人聰明,朋友多得數(shù)不清。
重點是數(shù)學好得一塌糊涂,才剛上中學,各種獎項在尖子生風云榜上列了一大串。
杜水縈孤僻、自卑、朋友幾乎沒有。
她學習成績也好,卻偏文科,數(shù)學曾經(jīng)考過三十分!
因此她十分敬佩白溪巖這種人,第一次在尖子生風云榜中看到他就已經(jīng)將他牢記在心。
再加上兩人前后桌,雖不曾講過話,多少傳個卷子、撿個橡皮之類的,就有了那么一絲絲交集。
全班五六十號人,杜水縈只對這人印象深刻。
她一見這人過來,轉(zhuǎn)身就要跑,卻聽得那白溪巖不疾不徐,悠悠來了一句:“杜水縈,你怎么還不進來?我在等你呀?!?p> 她的腳步一滯。
她做夢都沒有想到會有新的同學記住她的名字。
心中一股暖意傳來,讓她打消了逃跑的念頭。
而白溪巖已經(jīng)來到了她的身邊。
那時,白溪巖還未長開。
十一二歲的他個子小小的,臉又白又鼓,像個包子。
他總愛穿白色的衣服,渾身透著糯米團子一樣的柔和,全然不似現(xiàn)在這般凌厲。
不過那氣定神閑的氣質(zhì)還真是一直都在的。
那天他慢悠悠轉(zhuǎn)身,將電筒對著前方,又回頭看了她一眼,說:“走吧,我和你同路。不用怕?!?p> 杜水縈就著頭頂那盞老掉牙的路燈看他,竟覺得他周身遍布金光。
白溪巖又回過頭來朝她笑笑,露出兩顆白白的門牙。
從那以后,那句“我在等你呀”,還有那張唇紅齒白的笑臉便種在了心上。
往事不堪回首?。?p> 也許少年時的愛戀才叫“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吧?
不過現(xiàn)在想想,當初的自己也實在是作到了極致啊!
她停止回憶,低頭跟著白溪巖回去,兩人一路無話。
春風習習,白墻黛瓦的街道上,到處都是茵茵綠意。
她憋了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偷偷看向他。
只見他一襲白衣,身量高大,光潔白皙的下顎微微上揚,一副“你們都很煩,不要煩我”的模樣。
“真是長開了?。」叛b扮相也該死的好看!”
她咬著手指甲暗暗地想。
只是突然想到吳用說的那些話,害得她差點把手指都給咬破了。
“唉!真不知道那些事是不是他做的,要是是他做的,我該怎么辦?上前去教育一番?可管我什么事呢?”
她將雙手放下,低頭繼續(xù)走。
才剛近白府大門,便聽到了熟悉的嚎叫聲。
她忍住心中恐懼,一個箭步躥進院門,老遠就喊:“弟弟們!帥弟弟們!可別將他弄死了!”
沒錯,遠方演武場上,眾多白袍小修士正咬牙切齒地對付著那個食生肉的怪物。
那怪物看起來紙殼子一般輕飄飄的,打起架來甚是兇狠。
他不知如何掙脫了那金色絲網(wǎng),正像一條獵狗一樣,對著那些白袍小修士齜著牙,嘴里的咆哮一聲高過一聲。
杜水縈三步兩步飛上前去,在眾修士驚訝的眼光中落在了那怪物眼前。
饒是她做好了心理準備,再見那眼眶上懸吊著的兩個眼珠,還是被嚇得摸了摸心口。
不過她迅速恢復了淡定神色,憋著淚,嘴角帶笑,甚是殷勤地對那怪物道:“哥們兒,火氣不要那么大嘛!火氣大容易得心臟病的呢!”
說完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轉(zhuǎn),又道:“不然這樣,你乖乖躺下,我給你消消毒,整理整理傷口,再看看能不能把你這倆燈泡裝回去?
不過我可事先聲明哦,我不是眼科出身,如果裝得有那么一絲絲偏差,也請不要見怪,千萬別去醫(yī)務科投訴我哦!”
那怪物聽她胡扯一通,停住了叫喊,竟似乎安靜了下來。
杜水縈成就感爆棚。
好嘛!愿意溝通就好!愿意溝通事情就解決了一半了!
她依然用那慈祥的笑容對著那怪物,等著他自行躺下接受治療。
沒想到那怪物竟雙臂向前一伸,將一雙十指如利劍般的手朝杜水縈插過去。
杜水縈偏身一躲,瞪著雙淚水欲落不落的眼睛大罵:“你兇什么兇嘛!我看不慣你這可憐兮兮的樣子才要給你治療的!既然不愿意,講就是了嘛!真是的!”
話還沒說完,頭上就被什么重重捶了一下。
“杜水縈,你是腦子有坑嗎?沒看見這東西不是人類?”
杜水縈雙手摸頭,朝白溪巖看去,帶著哭腔嘟囔道:“不是人類也可以救一救的嘛!為醫(yī)者,解除痛苦,不分類別種族?!?p> 白溪巖將她往回一拉,又是一扇子輕輕砸了下來。
“我看你學醫(yī)學傻了!怕就滾一邊站著去!”
說完將她往后一推,推得她一個趔趄向前撲去。
不想前面竟是一個放刀劍的架子。
他才反應過來,剛想伸手去拉,可是已經(jīng)晚了。
杜水縈本以為自己可憐的腦袋又要破個窟窿了,忽見一個小小身影朝她奔來,將她抱在懷中。
她一看那人,趕緊盡力穩(wěn)住身形,奮力一個轉(zhuǎn)身,墊在地上,將那人摟在肚上。
“哎喲,我的老腰!我說小墨妍?。〗憬阒x謝你出手相救哦!可是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就乖乖待在原地別動,姐姐一個大人,難道還會摔死不成?”
她一邊說著,一邊在墨妍身上摸著,看看有沒有哪里磕著碰著了。
“你那天晚上就把自己的頭弄了個窟窿,差點死了?!?p> 墨妍爬起,坐在她肚上,一臉不屑地看著她。
杜水縈老臉一紅,將她抱起,一同站了起來。
“往事不堪回首!妹妹,要么這事咱們就忘了?給姐姐一個面子嘛!”
“切”
墨妍撇過臉去,不看她。
杜水縈嘴角抽動。
又來了,這冷酷勁兒,跟白溪巖當真是一模一樣。
兩人不再說話,一高一矮立在那里,四只眼睛直直盯著白溪巖。
白溪巖站在那里,白袍翻飛,竟像是飄著的。
他見杜水縈沒事,已經(jīng)轉(zhuǎn)身去對付那那怪物。
那東西在他身邊翻來覆去,不管如何暴走,總是離他一步之遙,就是近不了他的身。
杜水縈看得驚心動魄。
白溪巖此時已經(jīng)閉上眼睛,手中結(jié)了個“斗”字,開始做法。
就在這收尾之時,那怪物臉上皮肉居然以恐怖的速度開始脫落,不一會兒竟露出那森森白骨來。
那白骨之中,黑氣溢出,比剛才那個眼珠爆出的怪物更加詭異三分!
她心道不好,抖著手指那怪物對朝白溪巖叫道:“白溪巖!那怪物變厲鬼了!”
她聲音未落,便聽得身邊墨妍也在叫:“溪巖哥哥!小心!”
周邊的白袍小修士們這才恍然回神,持劍朝那怪物殺去。
只是那怪物變化之后,竟不與白溪巖交戰(zhàn),也不管那些修士,風馳電掣、直搗黃龍般只朝杜水縈的方向飛奔過來。
杜水縈吃了一驚。
這兄弟今日三番兩次,怎么認準她了一樣?
她屹立在原地,眼里還有兩包淚,卻命令自己冷靜,默默凝集靈氣在指尖。
待那怪物離他尚有十余尺的時候,便向那怪物砸去。
黑色靈氣似長蛇一般瞬間出動。
可是那怪物竟身子一轉(zhuǎn),那靈氣打了個空,還未沾得他的身,便消失在空氣中。
杜水縈側(cè)身一看,待她看清形勢,頓時大呼出聲:“墨妍當心!溪巖—”
在那聲拖長音的“溪巖”中,杜水縈腦中白光炸裂,直挺挺倒了下去。
與此同時,白溪巖眉頭一皺,一柄金劍突然殺出,直直插在那怪物腦殼,將他固定在了演武場的石臺上。
金劍入石后,左右震顫搖擺,嗡嗡作響,刺人耳膜。
眾修士明顯不適,卻不敢當白溪巖的面捂耳朵。
因為他們知道,現(xiàn)在他們的師傅,非常,非常之生氣。
溪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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