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知己,做頂級廚神的知己這么容易。
“裴大哥,你確定。我只是一個什么都不會,賣了也不會有幾個錢的小鹿妖?!?p> “唯有有趣二字,其它我并不需要,再說你可是白魚50年來第一個帶回的姑涼,肯定是有什么過人之處?!?p> 過人之處……氣他,和被他氣,如果算的話。
“別想了,時間寶貴。走啦,走啦!”
前腳走出思祿閣,后腳白魚踏了進來,他漫不經(jīng)心的眼神掃過我,我本能地躲到裴煜身后。
“白魚,你的徒弟借我?guī)С鋈ヒ恍??!?p> 我沒看他,卻感覺到他此時目光灼灼地?zé)谖疑砩希骸巴降??我什么時候說過她是我徒弟。帶出去最好就別再帶回來了,麻煩。”
天天就知道嫌我麻煩……
“正好。小鹿妖,那你覺得我做你師父怎么樣?”
裴煜雖然沒有白魚法力高強,但其它方面絲毫不比他差,上的了廳堂,下得了廚房,溫柔,灑脫,當師父,求之不得。
我生怕他反悔,猛點頭:“我愿意?!?p> “既然小鹿妖同意了,白魚你應(yīng)該沒什么意見吧?!?p> 白魚會有意見嗎?我假裝不經(jīng)意得觀察他的表情。
“哦,晚上記得回來做飯?!?p> 他淡淡的交代一聲,再沒看我一眼,拂袖而去。
我看著他清冷的背影,這點倒是和另一個他像極了。
好歹…好歹…我也幫忙掃過院子嘛。
不過也是,我來這一件清楚的事情都沒做過,還添了不少的麻煩。
他走后,裴煜的視線回到了我身上:“既然你已拜我為師,叫你小鹿妖太奇怪了,你有名字嗎?”
我緩過神,目前為止還沒人問過我名字,本想開口回答真名,想到之前綠哥口中的那個女孩,還是算了。
“還沒有?!?p> 他像是早已料到:“花開不并百花叢,獨立疏籬趣未窮。以后你就叫廲趣,趣兒,怎么樣?”
我應(yīng)了聲,可能是昨晚沒睡好,全身松松軟軟的:“嗯嗯,挺好的?!?p> “這么無精打采的,餓了?師父帶你去吃點好的?!?p> 確實是餓,來這四天了,就昨天勉勉強強吃上了一口。
“閉上眼睛?!?p> “啊,為什么要閉眼睛?”
“你閉上,就知道了。”
我閉上了眼睛,本是好奇想偷看的,一睜開面前一片黑暗。
一會裴煜的聲音回蕩在四周:“好了睜開吧?!?p> 我閉上,再度睜開。
面前各種珍饈美食,山珍海味,盤盤精美,放在以前至少大幾千,不等。
外頭燈火通明,熱鬧非凡,底下戲臺子邊圍滿了人,談笑風(fēng)生。
恍然如夢,我不禁傻了眼。
這‘閃現(xiàn)’的技能簡直比白魚的‘懸浮’還厲害。
我頓時兩眼崇拜:“師父,你怎么做到的!”
“這就崇拜啦,瞧你都被白魚那個悶葫蘆悶壞了,以后這種事多著呢,保留驚喜?!?p> “女娃長得好生俊俏,可有婚配?”
我定睛一看,面前站著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滿面笑容的漂亮女子。
她穿著一身較為夸張的粉色無袖裙子,頭上滿是金釵,簪花,渾身上下無不是帶滿了金銀珠寶,這些裝飾在普通人身上俗氣得很,穿在她身上卻正好錦上添花,美艷十足。
裴煜見我沒反應(yīng):“老板娘,我新收的徒弟,你就別逗她了,嚇跑了我可要叫你賠的?!?p> 她笑得燦爛:“哪有,我是正而八經(jīng)地問。家里兩位令弟到了婚配年齡挑了好久,就是沒一個滿意。這不正看到你徒兒眉清目秀,小家碧玉好生喜歡,才無理問得?!?p> “趣兒,有興趣嗎?”
我沒想到,裴煜會Q到我,笑著搖了搖頭。
“我徒兒沒興趣。”
她依然不放棄:“別急著否定,改日我們約個日子,我把兩位弟弟挨個介紹給你們認識,交流交流?!?p> 我直搖頭:“不用了吧。”
裴煜:“依她的?!?p> 她見我們這樣沒什么興趣,識趣的最后說了一句:“你們敞開得吃,今天我請客順便考慮考慮,一舉兩得。好了,你們吃,你們吃?!?p> 她熱情地招呼完又端了兩壇酒上來,退下了。
我松了口氣,像極過年七大姑八大姨審問的樣子,不過好久都沒這么熱鬧過了。
他好笑得看著我:“怎么一會笑臉一會喪臉的,吃吧,菜都要涼了?!?p> “嗯嗯?!蔽夷闷鹂曜?,猛攻起桌上的菜品,每一口都是人間至味。
偶爾陌生人來寒暄裴煜幾句,配合著四周的煙火氣,好久都沒有這么幸福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咽下了最后一塊肉,抬頭才發(fā)現(xiàn)裴煜未曾動過碗筷,他手上的茶也是喝了許久才空的。
他見我放下了碗筷說:“趣兒,想不想看煙火?!?p> “哪里有煙火?”
他順手拿起兩壇剛剛老板娘放在桌上的酒,拉緊我的手,三兩下通過頂上的空缺處爬上了屋頂。
一時到這么高的地方,我坐穩(wěn)了才敢往別處看。
遠處月亮早已掛在天上,底下一條街道貫穿八方,家家點著燈火,四處擺著夜灘,賣點燒烤,冰糖葫蘆什么的。
有情侶牽手逛集會的,有四五六個小孩你追我趕的,滿街道的歡聲笑語,還有…一家三口散步的。
真美好啊……
裴煜扔過來一小壇酒,穩(wěn)當當?shù)芈湓谖覒牙铩?p> 我疑惑地轉(zhuǎn)過頭看著他。
他倚靠在瓦片上,不緊不慢地飲了一口說道:“這酒拿花蜜提煉的,甜的。喝點吧,暖身?!?p> 懷里的酒冰涼涼的,以前最多喝點含一點酒精的飲料,喝真正的酒還是頭一回。
我猶豫了幾秒,還是決定打開,一打開延綿不斷的花香從里面飄散開來,光聞著我就有點不清醒了。
我小泯了一口,果真是甜甜的,還挺好喝。
“砰,砰砰砰……”
不知從哪里崩出的煙花,瞬間碩然綻放點亮整個天空,包裹住世界。
“廲趣?!?p> 我聽到一聲輕喚,裴煜看了我一眼,揚起笑容一飲而盡。
我回了他一個笑容,喝了一大口,同樣繼續(xù)仰望天空。
我的臉頰微微發(fā)熱,眼前朦朦朧朧,像是在夢里。
我又喝了一口,睜大眼睛,他還在那,唇角帶著笑意地看著我。
“白鯨?”
我還是覺得不真實,一股腦喝完了手上的酒。
他居然在向我慢慢靠近,距離五米處時把我攬入懷中。
我看著他的臉龐,煙火揉碎在他溫柔的眉眼里。
“我喜歡你?!?p> “好喜歡……”
“好喜歡?!?p> 早上,我醒過來時,已經(jīng)回到了客房里。
腦袋暈乎乎的,應(yīng)該是昨天喝多了裴煜把我送回來的。
顯然煙花是真的,煙花下的他是假的。
我穿好衣服,整備去找點吃的,剛走出屏風(fēng)就看到了外面的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粥和油條還有倆煎蛋。
早晨醒來,不用出房門,就有熱乎乎的飯菜擺在桌上迎接著新的一天,這感覺真的是好到飛起。
不用猜就知道是裴煜做的,果然有師父疼的徒弟才是穿越的正確打開方式。
我美滋滋地吃完飯,收拾完碗筷,蹦噠蹦噠地進了廚房。
“師父!”
走進廚房,空無一人。
“師父出去了嗎?”我晃蕩了兩圈沒看到他的一丁點兒影子。
看來是出去了。
唉,師父不在,好無聊啊。
“就這么想他?”一句話冷不丁地冒了出來。
“白魚!你怎么在這?”我往后退了兩步。
他還是一副清冷的樣子:“這是我家,我不在這,在哪?”
一日不見,有些尷尬。
我笑了笑:“呵呵,是哦?!?p> 他把手環(huán)在胸前鄙夷的說道:“蠢鹿,看來你還是一樣的蠢。”
“你……”
紅燒魚,傲嬌房東而已,傲嬌房東而已。算了,寄人籬下,不宜沖動,不宜沖動,呼……
他又補了一句:“裴煜中午回來?!?p> 我應(yīng)了聲:“嗯。”整備撤離回客房再睡個回籠覺。
“你喜歡裴煜?”
白魚他什么時候也愛八卦了。
我沒多想:“他答應(yīng)做我?guī)煾?,我就已?jīng)很開心了。”
他追問道:“所以說你真的喜歡他?”
他聽不懂嗎?我都說得這么明確了。
看來白魚也有bug,我清楚地記得他上回吐槽我的,我陸小森什么都記不住,維有‘仇’這個字咋樣都忘不了。
平時技能之一:記仇。
嘿嘿,現(xiàn)在不還何時還呀。
我模仿著他那天的語氣和神態(tài)。
我瞇著眼:“我不喜歡裴煜?!?p> 我繼續(xù)學(xué)著他那天欠揍的表情:“我就差腦門上寫著了,你沒看出來嗎?紅燒魚?!保ㄔ斍檎埢仡櫱阎佐~)
誰知此時的我在他眼里就像一個被別人發(fā)現(xiàn)自己喜歡的人之后,惱羞成怒的亞子。(當時的我還不知道)
一時膽大一時爽,一直膽大…算了…不存在的。
等著他下一句的補刀。
白魚出奇的沒說我,沒吐槽我,云淡風(fēng)輕地飄過來一句:“我知道了?!本惋h走了。
“Why?”
這個男人,我真的從始至終沒看懂過。
算了,回去睡回籠覺。
就這樣過了三四天,每天準點起來,準點吃飯,準點睡覺,除了偶然給裴煜試個菜,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也什么事都沒有干,回去進展:0。
唯一有進展的就是我日益圓潤,體重飛速飆升,在這樣下去還沒找到回去的方法,都要變成一頭豬了。
看來我是時候再想想怎么回去了,我突然渾身充滿了欲望。
我毅然決然地離開了床鋪的懷抱,打開門,大腦有些死機。
我愣在門口也不知道從哪開始。
一分鐘過去了……兩分鐘過去了……五分鐘過去了。
算了,算了。想不出來,還是――回去再睡會吧。
“趣兒?!?p> 我轉(zhuǎn)過頭,裴煜正巧出現(xiàn)在我面前:“誒,師父,你找我?”
之前我還以為裴煜也挺閑的,沒想到他痊愈以后,每天都見不到他人,連每天飯點的菜,他叮囑我每個時間段自己去廚房領(lǐng)。我后來才知道什么摘草,捕魚,種蔬菜還有各種各樣的奇葩事情甚至修剪花花草草都是他一個人干的。
我之前就想,白魚那么懶散的一個人,怎么能把這么大的地方弄得一塵不染,金銀剔透的,原來都是靠裴煜在背后默默付出,難怪我之前誤傷了裴煜,他發(fā)那么大的火。
嘿嘿,如果白魚沒夫人的話,那他們在一起應(yīng)該也不錯,可惜啊,可惜啊。
誒,不會裴煜對白魚因為某種鴻溝沒辦法,所以默默陪伴,單相思?
“看我徒兒閑得慌,要不要去為師的果園看看?”
果園,裴煜為什么不叫他去,上次看煙花好像也是叫我看的,喜歡不該帶他給點暗示嗎,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但說不定,這次就有白魚呢,他有可能想拿我當借口,然后真正目的是白魚。
“白魚,去嗎?”
“他去,一個粗俗大老爺們。煩了,還不得把我那些樹都折了。”
可他現(xiàn)在的表情滿滿的嫌棄,難道,裝的?
“說我壞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