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玉露臺
秋雨綿綿,天氣越發(fā)寒冷,院內(nèi)的大樹也只剩一星半點的枯葉在風中掙扎。
引仙閣二樓觀景臺上,慕卿歌左手抱著貓,右手拿著一根手指粗的樹枝,指著不停跳上跳下的子魚和在一旁扎馬步的子溪數(shù)落到:“我說你們兩個,一天到晚嚷嚷著要跟我出去玩,翻個墻都能扭到腰,又不努力練功。帶出去不是拖我后腿嗎?”
子溪已經(jīng)快堅持不住了,愁眉苦臉的說:“咱們府的外墻有一丈多高,我們兩又不會武功,沒摔死就算燒高香了?!?p> 子魚從板凳上跳下來,稍微平復(fù)了呼吸:“小姐,我們就非要爬墻嗎?”
“我也不想啊,可我一個未出閣的大閨女,爹娘怎么可能天天放我出去玩。說多了他們不得把我關(guān)起來啊?!?p> 慕卿歌放下樹枝坐了下來:“我說當年我?guī)煾冈诟锏臅r候,你們怎么也要多多少少學(xué)一點防身啊,怎么搞得爬樹都不會,唉!”
“哎不行了不行了我要歇會兒?!弊郁~坐了下來喘了幾口:“那時候我也剛被買進府不久,哪有機會伺候小姐呀。”
子溪見主子沒反對子魚,也跟著坐了下來,她擦了擦額頭的汗:“小姐,我看最近還是別出去了吧,聽說外面最近不太平啊?!?p> 子魚附和道:“是呀,我聽說,最近城中有些女子莫名其妙就失蹤了,怎么著也找不到,可能是是被拐賣了吧?!?p> 慕卿歌摸摸下巴:“還有這種事?我靠這里可是京城啊!天子腳下!我每天都能看到大隊士兵巡邏。他們不是日夜輪崗從不休息嗎?”
子溪說道:“京衛(wèi)營是天天巡邏,可是人家也就是在幾條固定的大街上行走,只要摸清規(guī)律,有心躲避還不是輕輕松松就把人弄走了?!?p> “是呀小姐,我看我們最近還是安分一點吧?!弊郁~站起身:“而且天也涼了,外面北風越吹越猛,要小心著傷寒?!?p> “可是,我跟靚仔幾天不出門就難受的慌?!蹦角涓杼崞痨`貓,和它對視著,靚仔寶石般的瞳仁映出她清麗的素顏:“瞄~”
“你們兩個別多嗶嗶,好好跟我學(xué)學(xué)飛檐走壁,我可不想還沒玩夠,就被胡亂嫁了出去。今天下午子魚你去打沙包,子溪你就,,,如果雨停了就去蕩秋千,給我往最高處蕩!嘿嘿嘿,我去找個壯漢來幫你?!?p> 子溪猛然坐直了身體:“不要啊小姐!”
出于慕卿歌不可告人的秘密,引仙閣早早就熄了燈,留下子溪看家,慕卿歌拉著興奮的子魚爬上屋頂,悄摸摸的向后院偏僻處跑去。一彎冷月掛在星光慘淡的天穹,今夜的風并不是很涼。
“小姐,我們今晚去哪???”子魚問道:“我們連男裝都沒有換,大晚上的的,不妥吧。”她實在想不到,幾乎天天都有宵禁的夜晚,還有什么地方好玩的。
“到了你就知道了,小心腳下!”慕卿歌剛提醒完,子魚就一腳踏空,好在被慕卿歌扶?。骸岸冀心阕呗沸⌒狞c?!?p> 兩人小跑了半刻鐘,終于在一個小門前停下。慕卿歌掏出兩方絲帕,一塊戴在自己臉上,一塊扔給了子魚。待子魚也掩了面,她輕輕敲了敲門。沒多久小門就被人打開,一個年輕人迎了上來:“姑娘您來了,里邊請?!?p> 穿過后院小徑,走過窄窄的回廊,男子帶他們來進到一個小隔間。慕卿歌這才拉著子魚坐下,小房間燭火昏暗,正前方開著一扇窗子,正對著的是一個被燭光映照通透的舞臺,一名女子正在其上唱著小曲。子魚坐下沒一會兒,便被那婉轉(zhuǎn)動人的歌聲吸引了。
侍者端上花茶小食,又出去了。
慕卿歌卸了絲帕倒了兩杯茶,淺嘗了一口,看著子魚那入神的樣子,她輕笑一聲:“好聽吧?”
“嗯嗯!”子魚回過頭:“小姐,這到底是哪里呀?”她又看了看樓下觀眾,發(fā)現(xiàn)幾乎都是男子,身邊坐著的女子皆是千嬌百媚舉止輕佻,似乎有了答案。
“玉露臺?!蹦角涓杞o出了她不想聽到的答案。
子魚聞言激動的站了起來:“小姐!你怎么可以來這種地方!”子魚簡直要氣炸,嗓門也大了起來。
“你給我坐下!”慕卿歌冷語呵斥道。
子魚迫于威壓坐了下來,卻是悶悶不樂。慕卿歌嘆了口氣:“你先看看再說,我又不是來找男人的?!彼戳丝次枧_:“應(yīng)該沒有來晚?!?p> 小曲唱完,那女子邁著婀娜的步伐走了下去。舞臺上空了一陣子,樓下的看客漸漸躁動起來,這時候只見周圍的燈都被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各處的侍者吹滅,眾人還不知道怎么回事,亂了一陣,才齊齊看向樂聲傳來的舞臺。
此時唯有舞臺燈火通明,隨著音樂響起,漸漸從空中降下來一一圈帷幕,半透明的紅紗里,一個曼妙的身影影影綽綽。
“啊~沒遲到?jīng)]遲到!一定是她!”慕卿歌興奮地叫道。
子魚順著所有狂熱的目光看過去,只見舞臺上空緩緩出現(xiàn)一名女子。她身著抹胸上衣,下穿大擺長裙,頭戴紅寶石珠鏈,盈盈細腰乃至手臂脖頸腳踝都在閃耀著紅寶石的光華。
子魚愣住,沒想到這種地方竟有如此氣質(zhì)絕艷的女子,光是一個影子,就讓人頓生傾慕之情。
隨著音樂的節(jié)奏,那女子在空中輕舞,身體竟輕盈的不像是靠綢帶才能懸在空中。旋轉(zhuǎn)著,長發(fā)飛舞,飛速下墜卻在所有人為她捏一把汗的時候停在空中蕩起了秋千。以為她要下地,卻輕巧巧的抓著綢帶,雙腳就像踩著無形的階梯,步態(tài)優(yōu)雅的重回高空。
“天哪小姐她是如何做到的?”子魚問道。
“你看她好像很輕巧是吧,其實她為了抓住那兩根帶子,全身都在使勁,那緊繃的手臂,看到?jīng)]?”慕卿歌解釋著,她也接觸過空中瑜伽,知道要做到這些高難度動作并不容易,而且很危險:“驚雀姑娘可是京城最炙手可熱的舞蹈藝術(shù)家,就今晚,你看看樓下滿滿當當?shù)挠^眾,就知道她有多火了吧!”比起舞女藝伎,慕卿歌還是習慣用藝術(shù)家來形容這個舞藝高超的年輕姑娘,
子魚的目光牢牢被舞臺上的舞者吸引,一時間竟忘了答話,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問道:“小姐,你來這就是為了看驚雀姑娘跳舞呀?呵——”子魚突然吸了口涼氣:“她就是那個,拒絕了諸葛家少當家求婚只為繼續(xù)跳舞的驚雀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