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桐見到童貫的時候,葉旺正擦著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口齜牙咧嘴的站在一旁。
伍桐看了看童貫,轉(zhuǎn)過頭看了看葉旺,旋即又回過頭,“你打的?”
童貫挑眉,“是老夫打的又如何?”
“老夫?”伍桐愣了一下,然后警惕的看著童貫,“你是誰?”
童貫的老臉抖了幾抖,“老夫是誰難道你還不認(rèn)得?”
“你不一直自稱老奴嗎?”
“今天老夫就想自稱老夫。”童貫冷哼一聲,看起來頗為傲嬌的說道。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伍桐好奇的看著童貫,自己已經(jīng)宣布閉門謝客了,可這老家伙寧可跳墻也要進(jìn)來,肯定不是為了打葉旺一頓。
與可能是老皇帝出了什么事...
更大的可能,“皇上罵你了?”
童貫愣了一下,“你為何會這么想?”
“看你的表情啊,平時葉旺也對你不敬,但你從來都是不理他的,今天竟然錘了我六叔一頓,你是心里有氣啊?!蔽橥┱Z氣充滿了調(diào)笑。
童貫有些悶氣的坐了下來,“老奴不怪陛下。”
“喲,這么說陛下不只是說了什么,還對你做了什么?傷害到童公公你幼小的心靈了?!?p> 童貫幾次提氣想要說些什么,這股胸腔中蘊(yùn)含的郁氣,最后只變成了一聲輕嘆,“身為家奴,本不應(yīng)該質(zhì)疑主子...”
但是!
伍桐就在等著兩個字,無論是什么話,只要中間帶著這兩個字,那就證明之前說的話都是屁,這兩字后面的才是真正要說的東西。
“家奴要忠心,不可愚忠...”
完了,聽這話的意思,童貫好像是要背刺了啊。
伍桐下意識的緊張起來,等著童貫的背刺,他老八卦了,皇宮內(nèi)院那點(diǎn)事他不去問不代表他不在意。
一個正常人當(dāng)然好奇里面的故事了。
“...陛下似乎在做一些錯事...”
嗯,繼續(xù)說,我期待你的背刺。
“身為家奴,老奴不能做違背心意的事,你鬼點(diǎn)子多,老奴想問你,怎么能讓陛下回心轉(zhuǎn)意?”
童貫沒頭沒腦的說完,然后一臉期待的看著伍桐。
“沒了?”伍桐撓了撓頭。
“還要說什么嗎?”童貫問道。
“你好歹給我詳細(xì)說一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吧?”伍桐拍著桌子大吼道,“你一進(jìn)來沒頭沒尾的說一陣,還讓我出主意讓皇上回心轉(zhuǎn)意,老皇帝是拋棄你了嗎,你一進(jìn)來就一副正宮娘娘被小三撬了的表情?!?p> 童貫被伍桐亂拳一樣的語速驚的一愣一愣的,慌神了良久,童貫調(diào)動自己十分匱乏的語言系統(tǒng),“嗯,大概像是陛下和鬼谷聯(lián)手這樣吧。”
“陛下...和...鬼谷?”
伍桐摸了摸下巴,“這不是很糟糕的組合嗎?”
“嗯?陛下要是有了新歡怎么會讓你知道?你捉奸...不是,你咋知道的?”
伍桐大驚,我去,老太監(jiān)身上的正宮氣息怎么越來越明顯了呢?
童貫猶豫了一下,“從一早老夫就察覺到陛下的寢宮有人在了,可陛下似乎與那人很熟悉。”
嗯,別人都是金屋藏嬌,老皇帝直接藏在自己寢宮,很強(qiáng)。
伍桐的腦回路就沒在線上,他還掛在老歪脖子樹上想著正宮小三的事呢。
“喂?。?!”童公公實(shí)在是受不了伍桐的猥瑣笑容了,大聲喊道。
只不過這語氣和手勢讓伍桐直接破功。
“我只是想到高興的事情?!蔽橥┐笮χf道,下一瞬伍桐變得非常嚴(yán)肅,“既然是陛下去做的事情,你和我都沒資格指手畫腳?!?p> “要問為什么,陛下可是陛下啊?!?p> 童貫眼中的擔(dān)憂之色并沒有退散,聞言之后也只能無奈搖頭,“散了,不說這件事了,老夫這次來還有別的要事?!?p> 伍桐都準(zhǔn)備端茶送客了,聞言愣在原地,“啥事?”
“你教的好學(xué)生?!蓖灳従徴f道,“今日上午,一頭豬從你天博學(xué)院后面的斷崖上飛了出去,飛了足有十幾里,最后平安落地?!?p> “這不挺好的嗎?”伍桐愣了一下笑著說道,“聽你說第一句話的時候我還以為我學(xué)生闖了什么禍了呢,這不挺好的嗎?!?p> 童貫?zāi)目粗怀雎暋?p> 老太監(jiān)的眼神有些怪異,方才那股子幽怨好像繼承了下來,伍桐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忽然,伍桐像是想到了什么,腦袋上炸起一串感嘆號。
等等!
豬在天上飛,豬怎么在天上飛的?
自己的鯨魚皮好像還在學(xué)院里放著呢,那群小王八蛋動了自己的鯨魚皮嗎?
一念至此,伍桐握著茶杯的手開始顫抖,茶杯與茶杯蓋發(fā)出清脆急促的碰撞聲,“那群王八蛋...不是,我那些可愛的學(xué)生們是怎么讓豬上天的?”
“你告訴我,他們綁豬的東西是不是鯨魚皮?”
這個問題童貫都不用多尋思,內(nèi)侍監(jiān)的報(bào)告很詳細(xì),那就是鯨魚皮,“沒錯,很大一面,足有兩三丈長吧?!?p> 空氣好像稀薄了,伍桐身子微微后仰,深深的吸了幾口氣。
小王八蛋們...
“六叔!”伍桐大叫一聲,可想到葉旺的臉已經(jīng)被童貫錘成那副模樣了,帶出去肯定是不行了,“三叔!您和我出去一趟!”
“我要好好關(guān)愛關(guān)愛那群小混蛋!”
“媽的,鯨魚皮是能隨便玩的東西嗎?”
童貫看著伍桐咬牙切齒的樣子,突然覺得自己胸口那股子郁氣散開了,人和人不怕比好,就怕比差。
在你失魂落魄的時候看到一個活的更慘的人的時候,你覺得生活對你也說得過去。
你看童貫現(xiàn)在也不追究自己腦袋上的顏色了,轉(zhuǎn)過頭開始勸伍桐,要大度,孩子們還小,皮是皮了些,可那不也是為了你著想嗎,那豬都能上天,人沒到底上不去,幾天后的賭約你贏定了。
“贏個屁!”伍桐咬著牙心臟突突直跳。
“哦,確實(shí)贏不了。”童貫點(diǎn)了頭附和著說道,“那些人,老夫是說那些文人啊,他們咬死了這方法是你學(xué)生弄得,你要是想贏,還得在拿出一個送人上天的法子。老夫覺得用刀不錯,你說呢?”
伍桐一門心思都在自己心愛的鯨魚皮上呢,根本就沒聽童貫后面叨咕的話。
現(xiàn)在這個時候能弄到很大很完整的鯨魚皮不容易,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弄出合格的皮子,要是讓幾個小王八蛋給玩沒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希望那些混蛋能知道什么叫做事留一線,給他留一點(diǎn)。
不然,伍桐不介意來一次大威天龍。
強(qiáng)行看他們不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