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一 火鳥的挑釁
兩人快步趕向魔界。到達(dá)琉璃家時，已是正午。今日似乎有大風(fēng)，塵沙四起，兩人的腳踏過沙地，留下一長串足跡。
“小單！”無影只見上空飛來一只黑鷹，便一眼認(rèn)出那是小單。小單似乎也認(rèn)出了無影，興奮地?fù)淞松先ィＢ湓谒淖蟊凵?，喉嚨里還時不時發(fā)出“咕咕”的聲響。
——它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那日在鷹裂峽谷的小單了。
——它已經(jīng)成長成了一只強壯有利的獵鷹。它的羽毛豐滿，翅翼碩大，唯一不足的是雙眼中似乎少了些兇狠。
“去吧。”無影摸摸它的頭。
塵埃中隱約看見一個人影走來，便是琉璃。“凱旋歸來了，你們？”她往地上撒了一把秕谷作為小單的午飯，“也沒忘了回來啊，真好。”
“嗯。”冷爾點點頭。
“……水之鑰？”琉璃想了想才開口。
冷爾拍拍無影。無影隨即施法，體內(nèi)隱約可以看見一柄藍(lán)色的鑰匙輪廓。但隨著光芒越來越亮，無影隨即吐出一口鮮血來。
琉璃忙奔過去，“沒事吧？”
冷爾拍拍他，“正常。神鑰的力量高深莫測，一般人起初都很難以駕馭它的力量。我祖父在初次接觸風(fēng)之鑰時，震斷了一根肋骨。”
琉璃大吃一驚。
冷爾輕嘆一聲，“罷了罷了，我們進(jìn)屋說吧?！绷鹆П憧觳阶咴谇懊妫罢?，還有幾個菜。我剛準(zhǔn)備吃。既然你們來了的話，我就再添兩副碗筷。”
三人坐在木桌旁，吃著寡淡的菜肴。琉璃想起了什么，開口道：
“那，我父親，就是大衛(wèi)他……”
冷爾和無影相對望望，誰都沒有言語。
“怎么了嗎？”琉璃望著奇怪的兩人，疑惑不解。
無影把筷子擺在碗邊，“額……是這樣的。琉璃，我覺得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p> 琉璃一副“什么鬼，我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事情啊”的樣子。
冷爾接在無影后面說：“罷了，何必瞞著呢？紙包不住火的?！狈块g內(nèi)傳來他一聲嘆息。
“琉璃，務(wù)必做好心理準(zhǔn)備?！彼従彽溃澳愀赣H，也就是簡·大衛(wèi)他……已經(jīng)走了……”
琉璃怔在那里，雙眼看空洞無神。
“在與髏蜉王搏斗后，我和他被困在一座核電站內(nèi)。由于上層的機(jī)械爆炸，鐵板脫落，再加上暴雪，你父親他，被厚重的鐵板砸下，最終未能幸免……”
冷爾一口氣說完，感到釋然，隨后一種寂寞感和傷感立即用上心頭。
琉璃無動于衷，一滴淚悄然從她的眼角滑落。
——那是她的親生父親。自那次他們在水晶灣分別后，他們再未見面。直到那次在布洛無人區(qū)，父女重逢卻似兩個陌生的過客，并未言語……現(xiàn)今他就這樣走了，甚至連招呼都沒有與她打一聲……
“不重要了?！彼龜[擺手，“我父親他……早已不在乎我。”
“怎么會？但凡他還是一個父親，就沒有權(quán)利不愛自己的女兒！”冷爾的語氣嚴(yán)肅起來，“你知道他臨死前做了什么嗎？他掙扎著從鐵板下伸出一只手，用盡全身氣力告訴我，讓我替他照顧好你琉璃……”
琉璃閉上了雙眼，淚水止不住流下。
“你心里還是無法原諒他嗎？”冷爾問。
琉璃搖搖頭，臉上被淚水覆滿。
無影也被震撼了，回想著大衛(wèi)生前的一幕幕，就這么如放電影一般回蕩在他的腦海。
但，這一切都結(jié)束了啊……
琉璃抹了抹淚水，用顫抖的聲音道：“不說他了，吃飯吧?！?p> 三人便動起了筷子，房間里又回蕩起筷子和碗碟碰撞的清脆聲，和那微乎其微的咀嚼聲。無一人開口說話。
每個人心頭，也許都是一番滋味吧？
又吃了一會，忽聽見屋外有窸窸窣窣的聲響，夾雜著幾聲清脆的鳥鳴。冷爾忙放下碗筷，出門查看。
——小單正在半空與一只紅色的鳥兒戲耍。那紅鳥拍打著翅膀，小單隨后一個沖鋒，向紅鳥啄過去。紅鳥一個后撤，小單撲了個空。
琉璃也聞聲出來，見狀忙吹了個口哨，大喊：“小單，回來！”
小單扭了扭頭，但沒有飛來，而是與那紅鳥纏斗。
“這是怎么一回事？”無影從屋內(nèi)奔出，嘴角還有米。
“那貌似是只火鳥。”琉璃指著它們說，“那是我們魔界特有的鳥類，十分靈活，常喜歡逗引、挑釁別的鳥類。小單可能是受不了這股氣，才和它糾纏起來的。”
冷爾望著兩只鳥在塵埃中若隱若現(xiàn)，便領(lǐng)頭上前追了過去。
那火鳥雖然善于勾引，但實際作戰(zhàn)能力卻并不是很強大，和小單攻擊了幾個回合后便逐漸敗下陣來，向上空飛去。小單哪容忍這廝就在自己的眼前憑空消失？便扇動翅膀緊跟其后。
“小單！”琉璃一個躍起，抓住小單的雙爪。
小單并沒有因為增加了一個重物而停止了對敵人的追擊。他奮力扇動翅膀，向空中飛去。
冷爾和無影望望，隨后一躍而起，緊隨其后。
兩只鳥越飛越高，云彩從雙翅上掠過。朵朵潔白的云際中，隱約一個城堡的輪廓。
“天空城！”無影驚呼。
小單似乎速度放慢了下來——它意識到爪子上的這位是個累贅，索性奮力揮動雙爪，把琉璃甩了下去。
“琉璃——”冷爾沖過去，將她穩(wěn)穩(wěn)接住。無影緊隨其后。
三人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芈湓谝欢湓撇噬?，平安無事。望望上空，兩只鳥已不見；再往下面探探，只見朵朵浮云，黃色的魔界大陸早已不見。
緩緩起身，只見他們已是來到了這座天空之城的內(nèi)部，前面是一座云橋。往后一看，只見一扇高高的城門，門上用白色寫著幾個模糊不清的古怪字符。
“是魔族文?！绷鹆е豢戳艘谎郾愕馈?p> “翻譯？”
琉璃想了想，“它所表達(dá)的意思，大致應(yīng)該是：云海都市?！?p> 冷爾嘆了口氣，“所以我們是不是該開始找那‘該死’的小單了？”
琉璃的眼睛閃了閃，“嗯？你剛才說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