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點了。”吳慧謹看著對面沙發(fā)上坐著的溫眠厲聲道,“剛出來就到處跑是嗎?!?p> 溫眠沒什么表情,“我以前的手機呢?還有哥哥的東西。”
“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眳腔壑斕嵝褱孛?。
溫眠站起來還是什么表情都沒有,但是聲音提高了些,“說好的,把它們還給我。”
吳慧謹盯了她會,開口,聲音不容置疑,“等你高考后,我會把它們還你?!?p> 溫眠看著她,兩個人對峙了一會,最終還是溫眠想到鐘杞的話,才退讓下來,“你什么時候回去?!?p> “明天一早?!眳腔壑?shù)馈?p> 今晚過來明天就走,真是大忙人。
溫眠沒在說話,剛想抬腳回房間,吳慧謹出聲制止了她。
“既然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你在學校的那三年我不會管你。但是,你應(yīng)該明白,你的病如果不能保持穩(wěn)定,”吳慧謹停頓,看著溫眠聲音沒有任何溫度,“我一樣會把你送進去。”
溫眠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沒說,回了房間。
回到房間溫眠直接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
腦子里隨著吳慧謹?shù)哪蔷洹拔乙粯訒涯闼瓦M去”思緒就開始亂飛。
心里很空,又有點什么東西堵著。
說不出是什么,形容不出來,這種感覺她已經(jīng)熟悉的不能在熟悉了。
溫眠拿起手機點進了方為安的朋友圈,又有點失望的退出來。
方為安朋友圈沒什么變化,三天可見,里面最近的只有一條,是一首英文歌分享。
她點開手機里的音樂軟件,里面歌單都是鋼琴曲。
……
鬧鐘響了三次,溫眠才睜開眼睛。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昨晚上洗漱完吃完藥聽著歌就開始迷迷糊糊的了。
溫眠擱床上躺著發(fā)呆有好一會,然后看了看手機時間才下了床。
她輕聲的走到門口,正想偷偷開門,突然聽到門關(guān)的聲音,她嚇一跳立馬轉(zhuǎn)身。
轉(zhuǎn)身后又立馬回身直接開門到陽臺上。
她往樓下看,心里默數(shù)著數(shù)。
后面吳慧謹走了出來。
溫眠望著,直到人上了車,消失在眼睛范圍里,她才回了大廳。
好困。
好餓。
溫眠坐在沙發(fā)上,盯著前面的沙發(fā)愣神,然后倒頭躺下。
鐘杞應(yīng)該晚點就會回來。
好餓。
好困。
……
鐘杞回來的時候看見沙發(fā)上的溫眠。
他小心翼翼的進自己房間拿了條新的薄被子給溫眠蓋上,然后就坐旁邊沙發(fā)看起手機來。
沒一會他又起身走進廚房,昨天到今天都沒怎么吃東西有點餓,溫眠應(yīng)該也餓的差不多了。
他打開冰箱看著里面沒有多少東西,有點后悔,來的時候應(yīng)該去趟超市的。
之前去超市買東西就買了一點,多了兩個人又都懶的提。
現(xiàn)在自己又不想出門。
溫眠這兩天也不會想出門。
算了,還有面條可以吃。
然后在廚房搗鼓半天的鐘杞終于弄好了“午飯”,正準備叫醒溫眠時發(fā)現(xiàn)溫眠不知道什么時候醒了坐著正在發(fā)呆。
“小眠子耶,正好,起來,去洗手吃飯?!辩婅秸泻?。
溫眠磨磨蹭蹭的去洗漱,然后去到桌子上在鐘杞對面坐下。
溫眠看著桌子上兩碗玩意,沉默了許久才開口,“……你在廚房弄了這么久就弄了這個?”
“是啊,色香味俱全。這是清湯大補面,很補的?!辩婅降?。
“……”
溫眠右眼皮跳了下,清湯?是……黑色的?
鐘杞看著溫眠,”你看嘛,里面還有胡蘿卜西紅柿青瓜香菜大蒜黑椒油黑松露的,絕對童叟無欺,份量杠杠的?!?p> 反正廚房有的他能放的都放了。
“……”
溫眠看著他,有些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個拿出去買都得三五十塊錢一碗呢?!?p> “……”
這擱外面真的有人會買嗎?
雖然她沒什么忌口的,但是這面吃了會不會拉肚子?
“吃吧,別客氣?!辩婅降馈?p> “我可以擁有點外賣的權(quán)利嗎?”溫眠立即婉拒。
“不可以?!辩婅街苯踊貨Q。
“這,這,沒有肉,我想吃肉?!睖孛邍L試從另外方面突破。
“沒買肉?!辩婅綋u頭。
“那要不我們出去吃吧,我請客?!睖孛呃^續(xù)突破。
“你確定你想出去?”鐘杞胸有成竹看著她。
“……不想。”溫眠也道。
“是吧。吃,涼了就不好吃了?!辩婅叫臐M意足的拿起筷子遞過去。
“我還是想吃肉?!睖孛呖粗?,視死如歸又帶著最后的倔強。
“……”鐘杞無奈嘆了口氣,慢騰騰的拿起筷子在自己那碗面里面翻了翻,然后夾出一根火腿腸來。
好不情愿的夾到溫眠碗里,還特別委屈的嚷嚷,“這只有一根?!?p> “……沒肉?”溫眠夾起碗里的火腿腸挑眉。
“火腿腸不是肉!這還是我做的?!辩婅娇棺h。
意思是,面是我做的,肉只能我吃。
“呵,看出來了?!睖孛呖粗@大雜燴道。
“一人一半。”鐘杞發(fā)出提議。
“你騙我,受傷了,拒絕?!睖孛邐A起火腿腸一口咬下去,一點機會都不給。
“嘖,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在嫌棄我做的面。”鐘杞看著她。
“終于看出來了?!睖孛哒\實的點頭。
鐘杞,“……”
鐘杞傷心欲絕的起身。
溫眠正想著他要干嘛去,然后眼睜睜的看著他走到廚房,然后從廚房柜子里拿出兩根火腿腸然后從容不迫的回來坐下,動作優(yōu)雅及緩慢的撥開包裝袋,然后吃了起來。
一連串的動作那叫一個問心無愧。
“哎,犧牲小我成全大我?!辩婅礁袊@道。
溫眠,“……”
……
鐘杞想的沒說錯,這兩天溫眠吃了就睡睡了就吃,睡覺的時候還一直在做夢。
夢里的內(nèi)容零零碎碎。
但她都印象深刻。
夢里最后的畫面一直是她和陳酒溫的第一次吵架。
她記得那次吵架他們冷戰(zhàn)了一個星期。
在醫(yī)院里面,她想的最多的就是怎么和陳酒溫道歉。
……
去學校那天,溫眠先去了一家奶茶店。
店名叫“靜靜”。
靜靜是陳酒溫小姑開的一家奶茶店。
重回南城,溫眠第一個地方就想去靜靜,可又怕見到陳酒溫。
這個地方是她在南城里除了初中學校記憶力最多的一個地方。
那時候,溫眠和陳酒溫方為安漸漸的熟了之后,兩個男生會經(jīng)常帶她來靜靜。
有時候是聊天,有時候是學習,有時候是玩游戲,不過她一般不參與,只是坐在一旁看書,看累了就趴桌子上聽他們打游戲,然后睡著。這時候,兩個男生就會默契的戴上耳機,話都不講了。
這些溫眠都記得。
前天從方為安哪里知道自己大概一個星期后才會見到陳酒溫,溫眠才想著來去學校之前來靜靜看看。
可萬萬沒想到,這剛到門口,就猝不及防的見到了陳酒溫,不,是先聽到了他的聲音。
靜靜門口堵了一堆的人,聲音吵雜。
今早溫眠說要去一家奶茶店,鐘杞是立即二話不說就同意了下來,這當然是為了奶茶。
可現(xiàn)在看這靜靜門前的人肉盾,鐘杞挑了下眉,拉著溫眠的手就擠了過去。
“喲,里面有熟人啊?!辩婅絺€子高,伸個脖子就能看到里面的情況。
溫眠個子矮看不見,聽到熟人,溫眠下意識認為是方為安。
于是她拽了拽鐘杞,剛想開口讓鐘杞帶著她在擠進去點,可嘴巴剛張開就失了聲。
身邊人群突然安靜,里面?zhèn)鱽砹艘粋€聲音。
僅前面兩個字,溫眠就知道是誰了。
“說了,今天不營業(yè)?!标惥茰匾簧砗谏?,靠著吧臺,頭頂著深藍帽子,聲音有些不耐煩,“誰的奶茶都不做?!?p> 靜靜里,程錦著一身黑金色懷里抱著一束香檳玫瑰和他身后的十幾號兄弟站的規(guī)規(guī)矩矩。
他聽到陳酒溫這話就有些不高興了,“小酒爺這可不是理啊,那有開門不做生意的啊。”
說完,他身后的兄弟也立即附和。
陳酒溫看著他又看著他手上的玫瑰花,頓時本來昏沉的腦殼更沉了。
他有些無奈,懶得跟他過多糾纏,“錦哥,不是我說你,我們家小靜靜都拒絕你多少次了,你還不死心。這強扭的瓜不甜,你下一秒就放棄吧?!?p> “誰你家小靜靜。”吧臺內(nèi)一直抱著手沉默的溫靜伸出一只手拍了下陳酒溫。
陳酒溫沒理她,繼續(xù)說,“這九十九杯奶茶做不了,你帶著你兄弟趕緊回去,下次好好來,我請你喝?!?p> 程錦哪理會他,見著一直沒說話的溫靜終于出聲,自己討好的趕忙捧著玫瑰上前,“小酒爺,我就跟你家小姑說句話”
可還沒靠近,陳酒溫就伸手擋住,眼神一下子冷下來,“說話歸說話,離開點?!?p> 陳酒溫這前后態(tài)度,程錦也不惱,忙賠笑,“好好?!比缓罂粗鴾仂o道,“你看,我這來都來了,這也不是說話的地,要不我們上二樓?”
陳酒溫往后看了看小姑,溫靜使了個眼神,陳酒溫沒轍手就放了下來,但也沒挪步子,拿出手機就站在原地。
溫靜擺了擺手直接上了二樓。
因為溫靜天生左腳短了一截,程錦趕忙的跟著想虛扶一把,可溫靜絲毫不搭理他。
程錦也不惱,上樓前還把手上的玫瑰花遞到陳酒溫懷里,囑咐著他,記得放好。又擺手讓自己帶來撐場面的兄弟離開。
“這玫瑰花看著有二十朵。”一直看戲的方為安憋著笑坐在吧臺一角出聲。
要說程錦樣貌也不差,可同樣是一身黑色,同樣是抱著這玫瑰花,可擱陳酒溫這里卻完全不一樣了。
據(jù)他所知,程錦很早之前是混黑社會的后來又跑去做了房地產(chǎn),現(xiàn)在開著幾家連鎖花店。
程錦除了左邊臉上的一道小疤就是他身上多多少少一些可能之前混黑社會獨有的氣息。
抱著花的他就是,大哥有錢大哥還浪漫。
陳酒溫不同。
少年一米八多的身型,俊逸明朗的臉上浮著燥氣,帽子下眉宇間也是些許不耐煩,低著頭盯著手上的香檳玫瑰。
整個人都表現(xiàn)著幾個大字,爺手上的是什么玩意。
“每次都是二十朵?!标惥茰鼗卦挘鸦〝R方為安坐的桌子上一放,自己也坐下來。
“這有什么寓意嗎,二十朵香檳玫瑰?!狈綖榘埠闷鎲?。
“不知道,沒興趣。”陳酒溫看起手機,偶爾間抬頭看下二樓樓梯,然后直接趴在桌子上,整個人看著有些疲憊。
“話說,你這回來的挺快啊。我前腳剛說你后腳就回來了?!狈綖榘泊蛉?,“火箭都沒你快啊?!?p> “我只是想早點見她?!标惥茰貞脩玫馈?p> “區(qū)別對待啊你這是,之前叫你回來怎么不回?!狈綖榘脖梢?。
陳酒溫看他一眼,“不可以嗎?!?p> “……”
雙標王時隔一年重現(xiàn)江湖了。
方為安看著他連夜坐車狀態(tài)不好,就沒在跟他逗嘴。
看了一眼門外看戲的人慢慢散去,這一看,方為安愣住了。
他馬上激動的喊了一聲陳酒溫。
陳酒溫沒理。
方為安又喊了聲。
陳酒溫瞥他一眼。
方為安使眼神。
陳酒溫不耐的順著他的視線往后看過去。
這一看,身體立馬就僵住了。然后又迅速回頭坐正姿勢,暈沉的腦袋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下意識的抓住玫瑰花柄,又覺得哪里不對勁放開。
方為安看著他有些好笑,起身朝門口叫道,“小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