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二從劇組出走已經快有半年了,這半年來他過上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日子。
當初那位買家給的價錢,外加上在劇組順手牽羊拿走的幾樣東西,足夠讓啊二在京門鎮(zhèn)買了一處宅子,兩個店鋪,幾畝良田。
雇上四五個農戶,自己只要按時收租就成。
啊二也給自己買了倆丫鬟,過了一把地主老財的癮。
他還給自己起了個名字,叫做福全。
今天,照舊是一桌子的雞鴨魚肉,山珍海味。每月的十五,初一,福全都喜歡吃一頓好的。
可他還沒下筷子呢,卻看見一個人影出現在客廳門口。
當福全看見啊大的時候,心中沒由來的顫抖了一下。
“你們出去吧。”福全揮揮手,讓伺候的丫鬟退下去。
兩個丫鬟低聲的應答了一下,而后恭順的退了出去,整個客廳只留下福全跟啊大兩人。
“雞鴨魚肉,一樣沒少,看來啊二兄弟日子過的不錯啊?!卑〈罂粗鴿M桌子的菜說道。
福全滿臉堆著笑,急忙解釋:“今天是我生辰,難得吃一頓好的?!?p> 剛說完,福全就反應過來了。不對啊,現在又不是在劇組,他已經不是那個啊二了,何須要怕啊大。
不等啊大說話,福全擺起了姿勢,沉聲說道:“啊大,最近可好?離開劇組的半年,兄弟我是想念的緊啊?!?p> 啊大不緊不慢的拿起一只雞腿啃,邊啃邊說:“啊二兄弟這話可生分,你發(fā)財了兄弟能不來投奔你嗎?”
聽到啊二兩個字,福全皺了皺眉頭,他不太喜歡這個名字。
當初只是迫于無奈之下,順口起的別名,他可不想這個名字跟著他一輩子。
“咳咳。”福全咳嗽了一下,特意加重音量說道:“在下名叫福全,啊二那種化名就別提了吧?!?p> 啊大看了看福全,不由的笑罵道:“狗東西,這才吃幾天好飯啊,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p> 被人當面指著鼻子罵,福全當即就翻了臉,拍著桌子罵道。
“混賬東西,你還以為這是在劇組嗎?也不看看這里是什么地方?敢在這里撒野?!?p> 啊大不為所動,依舊在啃著雞腿。
福全被啊大的態(tài)度給徹底激怒,大喊著讓手下的家丁進來。
“不用喊了,他們不會進來的?!卑〈罂型觌u腿,才慢悠悠的說出這么一句話來。
福全的臉色頓時垮了下來,用略帶緊張的語調開口:“你……到底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就是東家想問問你,是誰出錢買你的畫?!?p> “什么畫,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p> 雖然福全嘴上這么說,可他臉上的表情就已經出賣了自己。
啊大搖搖頭:“我找上你,自然不會弄錯,看在你以前當過啊二的份上,老實交待吧?!?p> “我真不知道什么畫。”
“不知道?啊二兄弟,我再提醒你一次,草市鎮(zhèn)劇組片場的地圖?!?p> …………
沉默良久,福全嘆了口氣:“唉,我的啊大兄弟,那姓何的如今是個廢人,你又何苦查這些事呢。不如跟著我,在京門鎮(zhèn)做個富家翁,一日三餐都有人伺候,多好的日子啊。”
福全打算賄賂啊大,只要啊大松口讓他走,哪怕割一點肉也不在話下。
至于福全為什么怕啊大,一來是他自己做賊心虛,二來是福全知道啊大的身手。別的不敢說,就自己這樣的,五個一起上都不是啊大的對手。
福全的這個回答并沒有讓啊大滿意,再一次的搖頭:“看來啊二兄弟是不死心啊,可惜我還是喜歡草市鎮(zhèn)拍電影的日子。”
“那鬼日子有什么好?天天一早上起床忙到晚上,一個鏡頭能重復的拍幾十遍。就賺那兩三個破錢?!备H舐暤姆瘩g著啊大,在他看來,自己當初過的完全就是泥腿子的生活。
福全的話并沒有結束,他似乎還有很多抱怨,趁著這個機會,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
“他何墨賺的砰滿缽滿,憑什么我們就賺那么點?一千貫?多嘛?廣告費的零頭都不止這個數。一個個都對他感恩戴德的,真他娘的假?!?p> “還有,我不叫啊二,老子叫福全。”
福全說完之后,直勾勾的盯著啊大看。大不了來個魚死網破,自己只要跑出去,他就不信這個啊大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抓自己。
啊大確實不會對福全下手,倒不是不敢,而是不需要。
“東家,你都聽見了吧,啊二對你是怨言頗多啊?!?p> 隨著啊大的話音落地,何墨從房門的一角走了出來,臉色陰沉無比。
何墨將長發(fā)剪短,留著一頭利落的短發(fā),黑灰色的粗袍長衫套在身上,無形之中給人一種壓迫感。
古人講究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所以不剪頭發(fā),不剪胡須。
而何墨則給自己立下了一個誓言,如若洪九的仇一日不報,自己就一天不得蓄發(fā)蓄須,以此明誓。
何墨大馬金刀的坐下,也不跟福全廢話,直接講道。
“告訴我誰讓你畫的地圖,我給你個痛快的死法?!?p> 福全被何墨的樣子給嚇住了,在他的印象中,雖然何墨在拍攝的時候異常嚴苛,但為人還是挺和氣的,跟誰都能聊得來,也沒什么架子。
可今天,何墨冷冰冰的眼神,徹底改觀了福全對何墨的印象。
“東家……我……”
“別說廢話,我不喜歡聽。”
“我真不知道什么地圖,東家你說的我一點都不明白,哪怕官府拿人也要講個人贓并獲吧……”
何墨沒有去理在那不停解釋的福全,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長衫,丟下一句話后就離開。
“當初抓捕天機門逆賊的時候,衙門里還留著不少天機門的刑具,我想你會喜歡的。”
當何墨前腳剛踏出福全的家門口,后腳就有衙門的人沖進去捉拿福全。
其實不管福全在何墨面前招不招,他都會被開封府給帶走,然后逼問出幕后主使的下落。
因為這件事已經跟西夏細作有了牽連,所以哪怕何墨不出現,都會有官府的人過來抓捕福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