綦江山,松柏常青,擁郁郁蔥蔥之貌。背臨母親河如畫江,處安南安北兩省會間分割帶。山陰屬安南,山陽則被劃到安北。
他們姜家祠堂筑于云霧繚繞的綦江山頂部,姜九笙只能將豪車停入山腳下繪有白蛇標志的分家停車場。
山腳至山頂足有千階石階,石頭也并非凡物,精選過的平滑大理石需黃符水浸泡四十九天無裂痕方可使用。
姜茶體力弱,走半程已氣喘到說不上話,九笙只能半拖半拽的牽著她手往上行。
“手怎么這么冰?”與其說冰,倒不如用毫無溫度來形容。
“咱……能不能……別說廢話,”姜茶喘著粗氣,嘴唇烏紫,小臉憋的通紅,“一鼓作氣把我……拉上去。”
她顯得有幾分氣急敗壞,語氣又差了幾分,“你再不弄我上去,待會兒…二叔就要上來了?!?p> 九笙聽得哭笑不得,二哥魔咒在她這兒是永遠破不了的。
思于此,兀自將少女攬進懷里。溫熱氣息夾雜著秋日的沁涼噴灑在頸窩處,酥麻感讓他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你要干嘛?”姜茶聲音猛地拔高,片刻回音不斷蕩漾在耳邊。瞳孔劇烈收縮,像只受驚的小鹿。
“重的像只小豬,”九笙意欲逗她,便假裝嫌棄的垂下視線,“今晚晚飯不要吃了?!?p> 懷里的少女一臉不可思議,眉頭微皺,圓眸怒瞪,嬌嗔道:“你這可是虐待晚輩?!?p> “我怎么虐待你了?不讓你吃晚飯就是虐待吼?”他繼續(xù)嬉皮笑臉的調(diào)侃,右臂依舊緊而有力的摟著她消瘦肩膀。
姜茶嘴唇微撅,“我可是晚輩,話說去年壓歲錢都沒給我吧?!?p> “就你嘴貧?!本朋衔㈩D,嘴角彌散開一抹笑意,酒窩蕩漾其中,像盛滿馥郁佳釀,令人沉醉其中。
“怎么?醉在我的盛世美顏中了嗎?”
唉,可惜就是太自戀……
半個鐘頭后,姜茶費盡千辛萬苦,終于在九笙的攙扶下步履蹣跚的邁上最后一階。
平日缺乏鍛煉,她只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蹦出,背倚高聳入云的青柏,滿臉通紅跌坐在青石凳上。
九笙瞥了她一眼,無奈的直搖頭,要知中間三分之二的路程可都是他背上來的。
少女半睜眼掃過祠堂全貌,又百無聊賴掰起手指。
祠堂坐北朝南,背山面水,閣為二進二廂四合院式木構建筑。前門廳,后正殿。
門廳大門繪門神,壁面繪鎮(zhèn)妖神畫像,左右建兩碑亭,立姜式先祖碑于中間,上懸帝王所提“姜式堰之天生祠”。
中有戲臺,平面呈方形,四柱,八角重拱式藻井。
廂房內(nèi)的梁頭、駝峰、脊柱、平盤斗等木構件,用各種云紋、花卉圖案組成,雕刻玲瓏剔透,繪精妙絕倫的彩繪。遇畫龍點睛之筆綴金,好生奪目。
偏內(nèi)里置各類現(xiàn)代歐式家具,與整體格格不入。
“還好還是二叔當家?!?p> 九笙不解。
姜茶又繼續(xù)補充道:“若是給老家伙們當家,姜家這點老家底遲早要被掏空?!?p> “別胡說?!本朋狭⒖坛鲅灾浦顾某龈裱哉摗?p> “本來就是。”她下巴微昂,視線恰好與他對上。
姜家素來以勤儉低調(diào)為家規(guī),可爺爺去世后,分家叔父們奪走祠堂管理權。
原本毫不起眼的小破廟現(xiàn)如今卻變得如此金碧輝煌,寢殿甚至堪比酒店,恕她無能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