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賀愈坐在椅子上喝茶,已和謝夫人寒暄許久:“這幾日書院放假,可在家中休息幾日?!?p> 謝夫人聞言喜笑顏開:“甚好甚好,書院的食宿到底不比家中,正好燦燦這幾日也醒了?!?p> 說到這里,謝夫人就露出頭疼的表情:“燦燦打小兒的性子就鬧騰,這次玩得過頭還落了水,好在愈哥兒你及時看到……”
話音一頓,她繼續(xù)補充道:“待燦燦來了,你可莫要為她說話求情,這次老爺可是和我站在一起的?!?p> 賀愈放下茶盞,先是一笑,好生寬慰了謝夫人一番又才將話題重新引回關(guān)安身上:“放心吧,伯母,這次我也站您這里?!?p> 賀愈抬眼之間溫潤如玉,舉止大方有禮,又是一張笑起來就令人倍感親切的春風臉,倒也確實配得上“京中才子”的名號。
聽到腳步聲,他轉(zhuǎn)頭向來處望去,片刻錯愕,只見那人也在看他。
關(guān)安走進來第一眼就看到賀愈,復雜又濃烈的情緒涌上心頭,牽動著她的每一個舉措。
剛醒來的她連續(xù)三日發(fā)燒痛疼,咽喉的疼痛更是讓她不能言語。
在謝夫人的悉心照料下,關(guān)安的病這才慢慢好轉(zhuǎn)。也好在賀愈救上來的及時,但凡再遲一些,都有可能命隕當日。
“母親,女兒來遲了,母親莫怪罪?!闭驹谥x夫人的前面,關(guān)安行了個福禮,垂下來的眼眸卻有水珠打轉(zhuǎn)。
那些在冷宮中輾轉(zhuǎn)反側(cè)的日子里,她最常夢見的就是還沒有認識姜昀之前,給予她無憂無慮生活的父母。
她這番周全的禮數(shù),著實叫人挑不出錯誤,卻讓謝夫人和賀愈都愣了一把。
“好啊我的兒,可算是長大懂事了,”謝夫人笑著,一臉欣慰,“怕是知道你愈哥哥來故意做做樣子,平日里要是有現(xiàn)在這樣懂事,為娘的早就少操一半的心!”
說完,謝夫人用食指輕點關(guān)安的眉心位置??此圃谂u關(guān)安,話里卻還是藏不住的寵溺。
然而聽到這話的關(guān)安身形一頓,片刻又恢復自然,露出一副古靈精怪的模樣,俏皮道:“娘這話可偏心了,我也一直很聽話的,愈哥哥要是同我年紀這般大,定然也讓娘操盡了心!”
語畢,關(guān)安在心頭暗自松了一口氣。
她差點忘了,現(xiàn)在可不是在皇宮,她不是皇后娘娘。
前世的關(guān)安自從進了后宮就因著出身商賈之家的緣故被前朝大臣百般刁難,說是一介商賈之女怎可執(zhí)掌后宮?
她也為了能夠做到配得上六宮之主,事事委屈自己,事事要求體面,拋卻和家中父母的聯(lián)系,獨自一人想要在后宮里站住腳。
若她早知道一切都是利用,何必勞累一生還落得個死于冷宮,尸骨也不知是何去處!
想到這里,關(guān)安的注意力又立馬轉(zhuǎn)移到她身側(cè)的賀愈。
“哈哈你這話不厚道,愈哥兒何時讓娘和你爹操心過?”謝夫人捏著帕子捂嘴笑,前廳服侍的丫鬟們也都不加掩飾的抿嘴笑。
這關(guān)府上下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們的大小姐打小就十分鬧騰,八九歲的時候還叫嚷著要和府里請來修繕瓦礫的短工切磋鋪蓋瓦礫的技術(shù)呢!
關(guān)安這會兒倒是沒有反駁了。
前世的這個時候她擔心被母親責罵就不依不饒地窩在她懷里撒嬌,就想著把落水這件事遮掩過去,沒想到重回此景,大抵是心態(tài)不同從前,怎么也做不到在父母懷里“撒嬌”一事。
她做久了皇后娘娘,那背上的包袱卻是如何也放不下。
但也只有這種眼前熟悉之景和心態(tài)思想的沖撞,關(guān)安才覺得分外安心——真的重活了。
俞也白
文筆青澀,也白拙作,若有表意不清之處還請各位看官點名,也白虛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