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眼看西施會在即,荷莜要速速前往了。
云舒在夜里把荷莜叫到西語涼亭,蒙上她的眼睛,湊到她耳邊:“睜開吧”眼前是一件素白的衣服,正正好就是荷莜心中的樣子。
荷莜看到以后撲到云舒懷里:“這世界上,還是你最懂我喜歡什么?!?p> 云舒書展笑顏:“自從你我見了第一面,我在整理穗子,你看見我就直接喊了我一聲妹妹,而我也順著喊了聲姐姐。我從未感覺到被熱這樣尊重過。我一直覺得這是上天安排好的,你我今生,必定是好姐妹,我本是下人,有了你,就好比是第二個小姐,倘若你真的在西施會覓得好郎君,你一定不要忘了我?!?p> 今生相見,實在是緣,這是沒有任何摻雜的喜歡。
云舒對荷莜到底是什么感覺,只有她最清楚。
——2
青仙載著寧婉,前往白澤族參加西施會,狐族的其他人都用御劍的方式前往。
結(jié)果九冰妍藻等人都到了好些日子了,在驛館左等右等,都沒等到寧婉他們過來。
原來這青仙貪吃,帶著寧婉中途去了食寶島,由于食寶島時間比其他地方過得要快,而且由于青仙那美貌使得一些姑娘圍追堵截,所以晚到了好多天。
西施會這種曠世勝會,無論是參賽者還是座上賓都會好好打扮一番,各族審美不同,也許在自己的族群中不算出挑,但是可能會在西施會遇到非常欣賞自己的人,因此,西施會上,總會生出許多有情人來。
姑娘和公子們都恨不得把裁縫鋪里最好看的衣服全都披在身上,碧瓦飛甍最大的脂粉鋪子繁花鋪子都快被拔了個干凈,尤其是鳥族最喜歡裝飾自己,更是讓很多昂貴布料都斷貨了。
寧婉穿上狐族的傳統(tǒng)服飾烈火紗衣,朱紅色的紗衣,配上碎紅寶石拼接而成的楓葉和山茶花圖案作為點綴,風(fēng)吹起時,寶石叮咚作響,紅紗飄揚似烈火;光照射時,楓葉與山茶四射生輝,還會產(chǎn)生悠悠的香味。
寧婉已然十七歲,正是風(fēng)華正茂的年紀,狐族女臉頰瘦削精致,頭發(fā)烏黑,在寧婉身上也淋漓盡致表現(xiàn)出來,寧婉的容貌雖然有狐族的嫵媚多姿,但是兩眼圓圓如紫葡萄般,也透著幾分可愛,平日里也算是個出名的美人。
寧婉,九冰妍藻,狐后瓊音,訛獸等人已然到了西施會的舉辦場地。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來白澤族了,但是還是被白澤族的繁華所經(jīng)驗。
白澤族尚白,整個會場宛若仙境,偌大的白玉盞繪著梨花,由兩側(cè)的樂師拿著兩只小銀棒敲擊著,竟發(fā)出婉轉(zhuǎn)的樂聲來,路由白羽鋪就,走上去的時候綿軟不已,走多久都不會累。
“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們鳥族?”鳥族的來賓看著白羽毯,紛紛不滿,要求白澤族將毯子換下來。
還好鶴族的人出面,才讓他們緩和下來。
寧婉等人已落座,笑嘻嘻地看著這場鬧劇。
狐族一向與青絲鬼族交好,因此白澤族也特地將他們的位子放在一起。
青絲鬼族的專長是可以令頭發(fā)伸縮自如,如藤般纏住敵人,法力高強的青絲鬼族,還可以將頭發(fā)變?yōu)獒槹慵怃J,劃破敵人的身體。
青絲鬼族的皇子只有一位,叫做清風(fēng),與寧婉青梅竹馬長大,從小就玩在一塊,小的時候訂有娃娃親,兩個人親密無間,整日膩在一塊。
可不知為什么,長大后,兩個人卻不好意思和以前一樣了。
——3
席下一人抱著琵琶飛身而來,竟是云舒。
“云舒,你怎么來了?不是說好我一個人來就行了嗎?”荷莜驚喜地說道。
“我和姑姑不放心你,這便在你之后出發(fā)了,你的曲子我早就爛熟于心,今日雖說第一次彈奏,也沒關(guān)系?!痹剖媸窍脒^來幫荷莜彈奏《百花愿》。
“謝謝你,云舒,我也害怕這里的樂師彈不出《百花愿》的風(fēng)韻,還是你來彈,我最為放心。對了,蔚岳怎么樣了,他沒說要和你一起過來嗎?”荷莜說道。
“沒有,府里的薔薇需要人照料,蔚岳他離不開。”云舒的笑容黯淡了下來。
——4
西施會正式開始,荷莜被安排在第一個上場。
荷莜淺淺一笑,轉(zhuǎn)身揮袖,數(shù)朵芙蓉花從袖中飄出,觸到來賓身上,又化為泡影,只留下淡淡芙蓉香氣。
云舒莞爾一笑,開始撫琴,一曲百花愿便撫了出來,曲聲悠揚。
荷莜的舞姿更是清秀無比,縱然只有一人獨舞,也像是千萬朵花兒爭相斗艷,縱然知有一種顏色,也更好過姹紫嫣紅。
“荷莜姐姐如此絕色,想必能奪得魁首?!睂幫裥χf道。
“是啊,花族人真是不凡呢,果然花是這世界上最美的事物?!本疟逡踩滩蛔「胶汀?p> 臺下都看呆了眼,完全沒有意識到已經(jīng)該下一位上場了。
一位曼妙女子一身素凈的黃色紗衣,一張五色錦紗蒙面,頭戴五色花環(huán),甚是奪目,那雙眼睛仿佛是所有的春色。她是兔族的連徵公主,其舞姿輕快,讓人感受到兔子的活潑與靈巧,再配有兔族的白面鼓聲,更是讓人忍不住跟著連徵共舞。
“糟了,這么多佳人,我看寧婉估計要貽笑大方了?!庇灚F忍不住說道。
“我看你這只大兔子是抵不過人家兔族公主的誘惑吧,在這捧高踩低的?!睂幫衿财沧臁?p> 寧婉知道自己中規(guī)中矩,不會太過耀眼,但也不至于貽笑大方,今日的西施會,只要不失誤就好了,剩下的就是趕緊比完睡大覺。
荷莜下場后,看到自己的座位旁邊竟坐了她日思夜想的淙滌。
荷莜呆的一句話也說不出,沒想到他第一次注意到自己,竟是這種狀態(tài),這種場景。
淙滌緩緩走到荷莜身邊,湊到她的耳朵:“荷莜小姐,舞姿真乃傾國傾城呢?!彼Φ脮r候,氣息撲在她的耳邊,讓她感覺整個人都如同酥糖一般。
等荷莜也落座,就開始晚宴了,晚宴十分盛大,擺上來的菜肴也是奇珍,讓人贊不絕口。其他公子都在不停觀察荷莜,心里都琢磨著怎樣才能奪得佳人歡心。
如果女子在西施會上表現(xiàn)甚佳,便會有許多男子一擁而上,提親的人會踏破門檻,能娶到排名高的女子,便是全家的驕傲。反之,無論多優(yōu)秀的人,如果在西施會上貽笑大方,便會淪為笑柄,無人問津。因此,有很多女子在表演失誤后,便會傷心欲絕,哭聲也會時不時傳來。
“為何只有女子的西施會,而沒有男子的選美會呢?!睂幫癫唤|景生情。
輪到寧婉上場時,她放棄了本來準備好的可以展現(xiàn)狐族媚姿的舞蹈,要知道狐族的魅惑之術(shù)是殺手锏,她這樣放棄,實在是愚蠢。
寧婉施法召喚出自己常用的箜篌,彈奏并吟唱了一首鏗鏘有力,慷慨悲壯的《西施詠》。
艷色天下重,西施寧久微。
朝為越溪女,暮作吳宮妃。
賤日豈殊眾,貴來方悟稀。
邀人傅脂粉,不自著羅衣。
君寵益嬌態(tài),君憐無是非。
當時浣紗伴,莫得同車歸。
持謝鄰家子,效顰安可希。
這種唱腔并不討好,也未能展示她的嗓音,但是她卻站起來,說道:“西施會以西施之名,邀各族佳人到此一聚,每個人都美的各有特色,我們在這里會有,豈不快哉。如果將美進行排名,非得分出個高低貴賤來,以此定婚姻嫁娶,豈不將愛情當做玩笑,將美當做可以在稱上稱出重量的物件了嗎。西施之美,不僅在于美色與舞姿,更在于其心靈,以弱女子之身,破敵國,復(fù)舊都,這種美,西施會可曾考量過嗎?”
這些話講出來后,全場嘩然,但是大家顧著狐族的面子,還是為寧婉呼應(yīng)。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子敢在西施會上說出這種話來。
——5
排名未出,在等待的時間里,來賓們先享受晚宴。
大家都看到了非常扎眼的一桌,全是花枝招展的女子,也沒有上臺,想必是哪家的夫人,數(shù)一數(shù)境有整整二十三位。
寧婉正吃著“星月冰山”,這是西施會的招牌菜,傳說和月亮的味道是一樣的,也真是奇了,若不參加西施會,是永遠吃不到的。
寧婉懷中突然有東西一閃一閃,是一面鏡子,可以和青仙通話,是青仙一臉幽怨的臉:“公主殿下你自己吃的那么爽,把辛辛苦苦載你來的我忘到一邊了是吧!”寧婉連連道歉:“我等會幫你帶好不好,你這一過來把別人嚇到了怎么辦?!?p> 青仙的真身還真的挺嚇人的。
青仙一臉生氣地關(guān)了鏡子。
過了一會后,幻化成人形的青仙坐到了宴席上,開始大吃大喝,把寧婉的臉都丟盡了。
——6
剛才非常引人注目的一桌終于迎來了男主人。
一會過后,一位穿著一身銀色雪竹衣的高大男子走了過來,那男子,長得極為白凈,一雙劍眉并不濃郁,加上一雙不太有神的眼睛,更有幾分憂郁氣質(zhì),高高的鼻梁直通印堂,嘴唇較厚,臉也比較長,但搭配著五官也是沒有瑕疵。
荷莜的姑姑一品紅的杯子掉在地上,那男子往這里撇了一眼,但卻控制這自己,并沒有多余的神情。
是的,他就是一品紅在月老湖相遇的男子,可現(xiàn)在,看她的眼神,只是個陌生人。
他叫縉云,是狼族的大皇子,但是庸碌無為,只知玩樂,所以根本不受寵。
他十分花心,妻妾成群。
“就像做了一場夢一樣,在夢里你告訴我你會回來找我,但是現(xiàn)在你看我的眼神,只是陌生人。”一品紅不理解為什么那個在緣星池邊說喜歡她的男子現(xiàn)在卻裝作根本就不認識她。
一品紅說到底是一個成熟冷靜的人,她并沒有采取過激的行動,但心里就像是進入了無數(shù)個碎片。荷莜看出來姑姑臉色不好,急忙詢問,一品紅也沒有隱瞞。
云舒說:‘姑姑這怎么能忍,我們等散了席去找那個負心漢評評理!“
荷莜急忙阻攔:“不行的,我看他是個厲害角色,旁邊那么多個夫人,萬一他不認,那我們怎么辦,我覺得這其中可能有什么難言之隱,不如我們再等等,可別沖動?!?p> 這時淙滌正在敬酒,他看到了荷莜,就拿著酒走過來。荷莜心里砰砰直跳。
一品紅迎上:“早聞花族第一美男子大名,如今終得一見,幸哉幸哉?!?p> 荷莜云舒也趕緊起身敬酒,淙滌笑了笑:“百花神府一品紅也正是名不虛傳,還有這位荷莜小姐舞姿了得,真讓眾人欽慕啊。”
荷莜道:“公子真是取笑了。”
淙滌笑得更加燦爛:“對了,我那里有些紅珍珠膏,甚是名貴,不過我體質(zhì)較烈,不太適合,配公主你也許正好,公主今日肯定也累了,這紅珍珠膏最能讓人疲累盡失,不如晚上我送到你們落腳處?!?p> “這怎么好意思呢,紅珍珠膏是非常珍貴的東西。”荷莜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孝敬公主,是臣應(yīng)該的。”淙滌拱手道。
一品紅忍不住上前找到縉云,問他:“你還記得我嗎?那日在緣星池,你說過什么,你還記得嗎?”
縉云看到眼中含淚的一品紅,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本王不知姑娘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姑娘認錯人了?我們狼族確實有緣星池,但是本王好像未曾去過?!?p> 一品紅只覺腳下一軟,癱坐在地上。
縉云慌亂地想去扶,卻被一品紅大力推開。
“你不承認,那就算了,我就當之前的事,都是過眼云煙?!币黄芳t的嘴唇在不停地顫抖。
縉云看著一品紅的背影,疑惑不解。
他真的,不曾記得自己去過緣星池。
——7
這次西施會迎來了奇事,白澤族宣布不再排名,只當是來交朋友。
這是鏖戰(zhàn)力排眾議,定下的。
既然白澤族定下基調(diào),后來的西施會,基本上也得沿襲白澤族的規(guī)矩了。
西施會已散,鏖戰(zhàn)想要留寧婉一敘,可是等到他處理完事宜出來后,寧婉早已走了很久了。
聽聞西施會上有一位紅衣美男,是狐族的撞星王子,紅衣翩翩,引人注目,而且身邊只有一位王妃,宴飲時,撞星一直給王妃夾菜,像孩子一般寵溺。
寧婉跟著荷莜一起去看這位所謂的美男。
只見撞星和其王妃正走在玉合橋上,互相攙扶著,遠遠一看,郎情妾意,絕世無雙,而且他們看起來,好似是這世上最快樂的人。
“如果以后能有這樣的愛情,就好了。”荷莜笑著說道。
“是啊,能這么快樂,夫復(fù)何求呢?!睂幫駪?yīng)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