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一頓,她躊躇片刻,還是重新坐回木桶內(nèi)。
云景和紫鳶不會害她,這想必就是天獸令暗衛(wèi)地千金一舀的陰陽泉水了。
就在曲挽歌艷麗的小臉凍的蒼白的時候,果然,水中漸漸蕩漾起了一股熱意,連帶著臉頰兩邊泛上一絲緋紅。
昏昏欲睡之際,門口‘吱嘎’一響,伴隨著縷縷寒風飄然而至到屋內(nèi),掀起一抹清涼,曲挽歌猛地就清醒了過來,顰眉道,“是誰?”
那人并未答話,只是輕輕地重新把門合上,透過屏風,曲挽歌依稀能看到個修長的影子停在那,手中抱著一疊換洗的衣服。
原來是來送衣裳的,曲挽歌呼了口氣,“你將衣裳放在那兒就好了。”
那人聽懂了曲挽歌的話,走上前,把衣服放在了屏風不遠處的桌上,然后自覺地避開了些,最后是出去了還是拐彎進了她剛才睡的床沿旁,曲挽歌倒是沒有看得太過清楚。
整間房屋布滿高貴的紫意,不論是擺設還是地鋪的絲毯,都是如此,房中繡花的屏風外,正中央燃著一只小小的香爐,里頭香意亦濃亦淡,聞起來很是舒服。
這品味,很不錯嘛,曲挽歌心下暗暗咂舌,輕笑了下,看來紫鳶在天獸令暗衛(wèi)地的日子過的一直都是不錯的,云景啊云景。
覺得差不多了,曲挽歌從木桶起身,穿戴好桌旁放置的里衣,突然,整個身子一僵。
那絲綢里衣的最下方,放著一串小巧的鈴鐺,這串鈴鐺極小極小,小到若是不仔細看根本就注意不到,可這鈴鐺,曲挽歌哪里會不知道?
怎么會在這?曲挽歌伸出手捻起鈴鐺,仔細地打量著,在確認完千千萬萬遍后,她呆了,明明丟了才對。
房間不知哪里有一絲動靜,手中鈴鐺掉落在地,曲挽歌沖出屏風回身望去,卻是沒了半分想要看見的蹤跡。
“混蛋!”曲挽歌一咬牙,重新走回屏風后將鈴鐺撿起,掛在腰間,狠狠地瞪向那半掩開的窗口。
一陣咳嗽,秦陌扶著榕樹粗大的枝干輕輕喘著氣,點點殷虹從半掩著的嘴角濺到樹旁,再被泥土吸收進去直到消失不見。
隱月從轉角出來,急急地到秦陌身旁攙著他,“殿下,你沒事吧?云公子說了,你的傷......”
“云公子?”秦陌寒意凜冽,瞇眼看向他,“本王不是告訴過你們,避著此人嗎?”
“可......要不是云公子,殿下你五天前在天幽巷就......”
話未說完,秦陌冷冷地甩開隱月的手,“是,要不是那天在天幽巷,本王都不知道今生還能跟他再有瓜葛糾纏!”
隱月被甩開,眼看秦陌用了七成力,卻只叫他不過甩開半米,聯(lián)想起自家王爺?shù)膫麆?,他又是一陣擔憂。
“云景雖非敵,卻亦非友,本王再說一遍,不要在本王面前再提起他,否則,星衛(wèi)暗衛(wèi)地不是只有你們四個可以勝任四大星衛(wèi)!”寒意迸射,秦陌狹長的眸子幽亮,風起,另外三大星衛(wèi)起起現(xiàn)身,對秦陌行了個抱拳禮。
“屬下遵命。”
“可王爺......”
秦陌目光一掃,寒意指向隱星,“講?!?p> “王爺既然和......云領主交情不深,為何任由他將挽歌小姐帶走。”隱星腦袋低地低了些,難道她先前的猜測錯了?她家王爺根本就不喜歡挽歌小姐,否則,哪里舍得將挽歌小姐交出去。
提起曲挽歌,秦陌周身的鋒芒周劍,可眼神依舊冰冷,“他跟本王對著干不是一次兩次,可本王相信他不會傷害挽歌,現(xiàn)在本王傷勢未愈,這時候要是......后頭的人想傷害挽歌,本王無能保她,唯有交給云景了?!?p> 說著,他俊顏蕩漾起黯然。
四大隱衛(wèi)沉默。
“咳咳咳”劇烈的咳嗽再次襲來,秦陌俊顏憋的有些通紅,猛地握拳,“待本王傷勢痊愈,定是要把她接回來的?!?p> “隱星!”
“屬下在?!?p> 秦陌余光瞥向她,“本王先前與你一起擬定的半成藥方,再給你兩日時間,給本王擬全了。
隱星嬌顏一白,手指在裙擺處掀了掀,嬌軀跪了下去,“王爺三思?!?p> “你應該知道本王想要做的事情,沒有轉圜余地。”話畢,秦陌轉身就是大步走了去,只留下一抹墨色的修長影子,和那灑落在土地的‘水跡?!?p> “隱星......”隱月把隱星從地上扶起,只見她一陣苦笑。
“那藥方究竟是什么東西?”
隱月看了面前三人一眼,重重地嘆了口氣,“這不是普通的藥方,此藥方是我同王爺一同擬定,可在飲下瞬息之內(nèi),不論多重的內(nèi)傷,即刻痊愈?!?p> “這么神?”隱日瞪大了雙眼,“那不是正好,王爺不正需要呢嗎?”
目光悠遠,隱星望著秦陌離去的方向,悵然道,“王爺是正需要,所以才要我研制出來,可速成之法,天下間哪里能有這么好用的速成之法?不過是透支自己罷了?!?p> 另外三大星衛(wèi)身子齊齊一陣,王爺?shù)膬?nèi)傷所傷極重,不論是云公子還是隱星這樣懂醫(yī)術的高手,定下的痊愈期限至少也是三月后,王爺不想讓挽歌小姐等那三月,所以出此下策嗎?
歷來速成之法,其代價,他們身為星衛(wèi)地的暗衛(wèi),再清楚不過。
“這是給小姐的藥,你快去煎了?!?p> “小姐醒后會餓,我已經(jīng)在小廚房備好吃的了,還在鍋上熱著,等小姐醒了,你要記得把菜端過來?!?p> “......”
豎日一早,曲挽歌就是在紫鳶忙碌的氛圍中醒過來,她起身,穿衣,金蠶絲的衣裳應該是紫鳶特意回荷香苑拿回來的,就放置在床頭。
下了地,曲挽歌就覺得昨日丟的力氣都回了來,看來那陰陽泉的泉水沒白泡,伸手摸摸腰間的小鈴鐺,某女主又是一陣皺眉。
“小姐醒了?”在外的紫鳶似乎是聽到門中的聲響,抬手在門上輕輕敲擊了下。
“嗯,醒了。”
門被打開,露出紫鳶一張宜喜宜嗔的笑臉,滿目陽光,逗得曲挽歌失笑。
她昏迷五日,昨日又在房中躺了一日,雖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但依稀能夠猜得出來,想來云景那日救下她后,是直接把她帶回了天獸令暗衛(wèi)地照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