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闌珊不問經(jīng)年

伍拾叁 你若再來,無論多大風雨,我一定會去接你。

闌珊不問經(jīng)年 翌公子 3673 2019-08-11 18:04:00

  外面的雨下大了。

  剛才還是濛濛的雨絲,現(xiàn)在竟噼里啪啦的打在了屋頂上,連成了線,順著屋檐成串成串的噼里啪啦的滑落下來。

  徐青凡這才緩過神來,起身去關(guān)窗子,卻發(fā)現(xiàn)雨滴竟悄悄地飄進了屋里,落在了電腦上。她連忙用手帕拭去電腦上的水珠,擦著擦著,竟不知為何鬼使神差的點開了郵箱——

  郵箱里,竟整整齊齊的躺著一排“chusm”的郵件。她數(shù)了數(shù),一共六十一封!她有些詫異了,一向寡言的楚慎明怎會發(fā)這么多郵件給自己。

  徐青凡驚慌的坐了下來,逐封點開了郵件。

  第一封郵件只有三個字和一個標點符號:

  “謝謝你?!?p>  徐青凡看了看時間,正是在她回了那句“一切安好,請君勿念?!边@八個字的兩分鐘之后。

  接下來,也就是從第二封郵件開始,楚慎明便有規(guī)律的每天凌晨左右發(fā)一封郵件給她。

  “前幾天我去了你家,看到你留下來的我的生日禮物。

  凡,如果現(xiàn)在我說,我想要,應該來不及了吧?

  十年了,直到這一刻我才明白,原來我所有的堅強都是源于你溫柔的支持,因為我知道你一直在那里,從未離開。

  于是,我敢闖敢拼,敢奮不顧身,敢孤注一擲,敢真真正正的做我自己。

  謝謝你,凡,謝謝你的守候。”

  “今天收拾房間,看到了冰箱里的食物,櫥柜里的肯尼亞咖啡豆,衣柜里燙好的襯衫和西服、還有,還有你悄悄藏起來的我煙和止痛藥……神經(jīng)大條的我竟全然不知。

  原來,愛一個人,竟可以變成他的生活?!?p>  “今天在街上看到了一個人,背影跟你很像。我近乎失控的上去一把抓住她,還沒等她回頭,我就意識到自己認錯人了,因為她和你肩膀的寬度不一樣。

  凡,你知道嗎?愛一個人,眼里只會有她?!?p>  “這些天走了太多的路,腰有些痛,看來真的是缺乏鍛煉了。

  還記得你撒嬌的堅持要我和你一起跑步,現(xiàn)在想想那會兒是多么幸福的畫面。

  我也算過命,算命的說,我也是天煞孤星的命格,前半輩子無依無靠,后半輩子孤苦伶仃。

  不過,我不信。

  我遇到了你,就算讓我一輩子單身,也不會覺得孤苦。

  因為,愛一個人,會成為一種信仰?!?p>  “抱歉,昨天不得不去醫(yī)院了,沒能寫信給你。

  醫(yī)生說,我需要臥床,但是我有事情要做,等不了?!?p>  “粉粉今天開出了了第七朵花,在看到她之前,我真的想到不到仙人球竟然還能開花。她應該很慶幸能遇到你這樣的主人吧。

  對了,粉粉我是執(zhí)意從允菲那里拿來的,你別怪她?!?p>  ……

  徐青凡一篇一篇的讀著,眼圈的也一點點的紅了。

  這十年來她雖與楚慎明有通信,但一般都是她絮絮叨叨的寫,楚慎明鮮有回復,即使回復也是寥寥幾行,她從未見過話極少的他有這般大段大段拉家常一樣的文字。

  正在徐青凡思緒紛亂的時候,突然,電腦“?!钡囊宦暎占溥M來了一封楚慎明的新郵件。

  徐青凡抬頭看看表,又是午夜時分了,她靜靜的點開了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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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凡

  去年上映的電影《前任三》,聽說共鳴的人不計其數(shù),我昨天也看了,發(fā)現(xiàn)果真如此。

  今天途徑了一家李先生牛肉面,不經(jīng)任何思索間我就走了進去。

  我不知道關(guān)于我的最初回憶,你是怎樣的。

  但是關(guān)于你的回憶,我最初的印象就是我們初中第一次一起去吃的那間牛肉面。

  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依然還是抵擋不住它給我的誘惑,

  經(jīng)典的牛肉面、經(jīng)典的黃瓜條、經(jīng)典的土豆絲,只是少了加州雞。

  回家的路上,坐起了公交車,是的,似乎好多年都不坐這個了。

  還記得大學的那個冬天,我們一起坐公交車去你學校的情景嗎?

  你我各帶一只耳機,坐在公交的后排,你靠在我的肩膀上,也許當時聽的是什么并不重要了。

  鋪墊了許久,其實我唯一想要表達的,很簡單,

  在我青春年代的記憶中,你占據(jù)了半壁江山,

  相識于初中,相思于高中,相戀于大學,幸好我是執(zhí)著的。

  很高興在我青春年少時熱愛的人是你,并且至今依然那樣熱烈的愛著你。

  我想,今生我都會為你執(zhí)著下去。

  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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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慎明的這封郵件讓徐青凡徹底淚崩了,他們相戀的種種記憶一下子涌了上來:

  冬天,徐青凡的手涼,楚慎明干脆就將她的手直接放在他貼身的衣服里面,冰冷的手觸到他炙熱的皮膚,楚慎明打著寒顫卻一臉溫馨熾烈的笑。

  她總覺得楚慎明嘴上從未說過愛她,心里定是沒有她,于是便和湯若梨合伙騙楚慎明說她病倒了。沒想到楚慎明接了電話,二話沒說直接買了站票,站了五六個小時的火車來湘市看她,當風塵仆仆的他看到活蹦亂跳的她時,他只是微微一笑,沒事就好。

  從那一刻開始,徐青凡就明白了,他不是不愛她,只是不善言辭。

  徐青凡抬起頭看了看窗外,外面雨越下越大,狂風大作,院子里花棚上的塑料布都被吹的嘩嘩亂響,洱海上也泛起了鮮有的風浪。

  明子他住院了,他怎么了?

  他為什么要離職?

  他怎么會寫這些話給自己?

  徐青凡的心里一時間亂的不行,她用力的掙扎了許久,最后還是忍不住在空白處敲下:

  “今天吃了老板給的港式點心,跟你做的味道很像。

  明子,你還好嗎?

  窗外風雨交加,突然覺得好怕?!?p>  郵件剛發(fā)出去,徐青凡就有點后悔了。當初是她選擇離開,現(xiàn)在又發(fā)這樣的話,楚慎明該怎么看自己?她閉上了眼睛,靠在了椅子上。

  突然,手機響了。徐青凡拿起電話一看,竟然是日月主人的號碼。

  “喂,您好!”徐青凡禮貌的說道。

  “開門,是我!”電話里低沉的聲音混著風雨聲傳來,一瞬間徐青凡竟覺得很熟悉。不過,她馬上讓自己清醒了過來,不,那一定是錯覺。

  “你是?”

  “凡,我是明子?!蹦莻€深深刻徐青凡心里的名字在暴風雨的夜里驟然響起。

  “什么???”徐青凡詫異的跑到窗前,隔著窗戶向外看——

  借著昏黃的路燈,她看到了門口那個熟悉的身影。她傻眼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凡,怎么了?開門呢。”楚慎明的聲音又在電話中響起,風雨交加的夜晚讓信號變得十分脆弱,時斷時續(xù)的。

  “你……你怎么?”

  徐青凡一下子語塞了。眼見著瓢潑的大雨徑直的砸在楚慎明的身上,他的渾身儼然早已濕透。

  徐青凡半天才緩過神來,連忙說道:“哦哦,你,你等下哦,我這就下去?!?p>  她跌跌撞撞的往樓下跑,誰知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結(jié)結(jié)實實的跌了一個大跟頭,胳膊劃到了樓梯接縫處的釘子上,瞬間,鮮血就汩汩的涌了出來。

  鉆心的疼痛讓徐青凡不由得“嘶”的一聲皺起了眉頭,她用手按住傷口,剛要掙扎的站起來,只見楚慎明已經(jīng)進了門,幾個大跨步跑過來,一把將她攬入懷里。楚慎明一眼瞟見她正流血的手臂,緊張的問道:“這是怎么了!怎么流這么多血?”

  徐青凡呆呆的看著渾身是水的楚慎明,他瘦了,瘦的有些脫相,瘦的她的心仿佛被無數(shù)根針扎了一樣。

  雨水順著他英朗的額頭淌下來,經(jīng)過他棱角分明的面頰,一滴一滴的掉在自己的身上,那深邃的眸子里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霧氣朦朧,盡是憐惜。

  “明子,你……”頃刻間,徐青凡的淚水奪眶而出,她顧不得手臂的疼痛,死死的抱住了楚慎明。

  “凡,對不起,我,我回來晚了。從今以后我都不會再離開你了,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背髅鞯淖齑接昧Φ牡种烨喾驳念~頭,任鮮血一點點染紅他白色的襯衣。

  十分鐘后。徐青凡老老實實的坐在一樓前廳的板凳上,楚慎明為她包扎好傷口,溫柔的說道:“以后小心點?!?p>  徐青凡羞澀的笑了,沒說話。

  身后的徐媽媽卻開口了:“慎明,剛才跑過來時怎么不帶把傘,我那天不是給了你一把嗎?”

  “媽,你怎么……?”徐青凡詫異的看了看母親,又看了看楚慎明,“莫非,媽你早就知道?”

  徐媽媽笑了,說道:“慎明都來這兒住了一個多月啦。傻孩子,你當我買的那些菜真的都是菜農(nóng)送貨上門的?這院子里的花棚都是好心鄰居幫忙搭的?還有你二樓的遮陽搭……”

  徐青凡轉(zhuǎn)過頭驚訝的看著楚慎明,剛要張嘴問什么,楚慎明卻牽起了她的手,放在嘴邊輕吻了下,笑著沖徐媽媽搖了搖頭,說道:“阿姨,剛才著急,沒顧得上?!?p>  “你看看你,渾身都濕透了,像從水里鉆出來的??旎丶覔Q件衣服吧,要不該感冒了?!毙鞁寢屵f過來一條干毛巾,笑吟吟的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也該去睡了,人老了困的早?!?p>  “嗯,您慢走。我還有一句話,說完就走?!背髅髡酒鹕?,畢恭畢敬的目送著徐媽媽離開。

  眼看著徐媽媽回房關(guān)了門,楚慎明迫不及待的蹲下用雙手將徐青凡打橫抱了起來。

  “你這是要做什么?別鬧,小心我媽聽見!”徐青凡羞紅了臉,拍著楚慎明的肩膀說道。

  “噓,別動!”

  楚慎明徑直的將徐青凡抱到了樓上,輕輕的放在床邊,之后向后退了一步,單膝跪下,拿出一只草編的戒指,上面還系著一顆小巧精致石頭。

  “青凡,嫁給我吧。”

  徐青凡愣住了,什么?楚慎明這是在向自己求婚嗎?

  “青凡,我再也受不了沒有你的日子了,我們不要再互相折磨了好嗎?我不想你再做我的什么女朋友了,我受夠了,一點沒有安全感?!背髅鞯穆曇粽嬲\、熱烈而又堅定如一,“婚戒沒有你的許可,我拿不出來,我自己動手編了一只,洱海邊的蒲草,舊城墻下的石頭,嫁給我,好嗎?”

  徐青凡看著一臉嚴肅的楚慎明,又看看他手里的戒指,這一切的一切都恍若隔世,卻又那么真實。

  她喃喃的說道:“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zhuǎn)移。明子,你還記得大學的時候我們的約定嗎?如果有一天你想娶我的話……”

  楚慎明沒答話,起身將戒指放在一旁的桌子上,默不作聲地開始一顆顆解著襯衫的扣子。

  “你,你要,你要做什么……”徐青凡的臉更紅了,她緊張的有些結(jié)巴了,“明子,你……”話音未落,只見楚慎明已將上衣脫了下來。

  昏黃的燈光下,徐青凡十年后第一次看到了他健碩的胸肌,還有那上面的一整幅少女圖案的紋身。

  歲月易逝,容顏易老,但徐青凡少女時的模樣永遠的留在這里。

  “你說的是這個嗎?十年前,我就做到了。”

翌公子

“你說的是這個嗎?十年前,我就做到了?!?  雖然有些不舍,但是還是走到了大結(jié)局。愿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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