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中那人,兩腿膝蓋被刺的粉碎,面色猙獰,手里握著魚腸劍,瑟瑟發(fā)抖。
魚腸劍,乃是名劍,其上花紋神似魚腸,《刺客列傳》中記載,當(dāng)年專諸就是用此劍刺殺吳王僚。
此刻,棺中人露出殘忍神色,渾身上下都在顫抖,每個毛孔都在搶戲,膝蓋處鮮血狂涌。
海大戶淡然一笑,微微低下頭道:“溫兄,你我多年不見,怎么這般狼狽?”
他已經(jīng)猜到,去鎮(zhèn)遠鏢局押鏢之人,是想取他性命。
溫濤冷然一笑:“老子刺殺過無數(shù)人,從未失手,你們是怎么猜到棺中人是我?”
這個局在幾十天前便被布下了,溫濤躲在棺材里,由鎮(zhèn)遠鏢局押送來京。
而他的目標(biāo),便是除掉陛下之外的權(quán)柄第一人---海大戶!
所有人都將目光對準(zhǔn)了秦澤,因為若不是他剛才那兩劍,甚至沒人意識到棺材里面是個活人。
秦澤說道:
“其實我也是偶然猜到的,從賤民村歸來,在茶坊酒肆聽到了溫濤失蹤的消息。
你在北齊名氣太旺,甚至比很多高手更加聞名,因為你沒那些高手武功高,卻往往能殺死她們。
這讓你在中原武林也有些許威望,所以消失的幾十天,迅速成為他們嘴里的談資。
起初我并未放在心上,直到昨夜我見到了‘說不得’...”
霜兒問道:“可是那個十幾年前算無遺策的老天師說不得?”
“正是,他給我畫了一幅‘小人刺閻王’,今天算是應(yīng)驗,我干爹素有‘閻王爺’的名號,那個要刺殺他的小人,就應(yīng)該是你吧?”
“單憑一幅畫就能猜到來龍去脈,你這小雜種未免玄乎其玄了吧?”
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溫濤的嘴唇已經(jīng)發(fā)白。
“如果僅僅是一幅畫,自然很難聯(lián)想,可‘溫濤失蹤’、‘鏢局走鏢’、‘小人刺閻王’...這種種之事聯(lián)系在一起,也便不難猜測?!?p> “哈哈哈...”溫濤冷笑,眼角已經(jīng)有一行清淚流下,他難受道:“我溫濤英明一世,沒想到卻要死在這閹黨學(xué)院?!?p> “你英明尼瑪,干的都是背地里傷人的勾當(dāng),單打獨斗你打得過誰?”
秦澤破口大罵,他最見不慣這些擺架子裝清高的,要裝逼總要有裝逼的實力。
“你們殺了我吧?!?p> 他的身體在棺中動彈不得,此刻只求速死,避免多受痛苦。
“你想求死,哪有那么容易,我想你聽說過吧,閹黨學(xué)院還是清風(fēng)城第一大煉獄,說,誰派你來得,不然,我讓你生不如死...”
“兄弟,不要把事情做絕,干我們這一行,要是透露半點消息,便是自掘祖墳?!?p> “你不透露你就不死了?”
秦澤冷笑:“告訴你,你溫濤今日必將死在閹黨學(xué)院,說出背后那個人的名字,我不僅可以饒了你,順便還能讓我這些師兄弟保護你?!?p> 這句話讓溫濤不寒而栗,他沒想到自己在江湖行走這么多年,卻要受到一個毛頭小子的威脅。
“你們閹黨學(xué)院沒有管事的了,怎么讓一個孩子跟我說話,海大戶,你不是被奪權(quán)了吧?”
挑撥離間...這種伎倆竟然用到我閹黨學(xué)院身上來了...
“澤兒是我義子,更是這閹黨學(xué)院少主,他的話就是我的話,你想利用我們的舊情讓我放你一馬,別想了?!?p> 海大戶轉(zhuǎn)身,叮囑秦澤道:“這件事交給你和霜兒,為父還有很多軍務(wù)要處理,就不陪你們了?!?p> “恭送干爹?!?p> 海大戶走后,秦澤就真的算是這院中的老大了,方才干爹的話,為他確立了地位。
“溫濤,既然到了閹黨學(xué)院,我就沒必要跟你講道義,還是那句話,說出幕后指揮者,我可以...”
這句話還沒說完,遠處忽然飄來一股幽香,嗖,一根金針刺出,直接扎在了溫濤的喉嚨上,當(dāng)場斃命。
杯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果然,一旦一個人失敗了,那他的日子一定是慘如地獄、生不如死。
緊接著,屋頂上有一白色身影,飄然而去,事了拂衣去,身藏身與名。
“有刺客,快追。”
周圍弟子紛紛拔劍,就要駕馭飛行功法奔向那白衣人逃跑的方向。
“窮寇莫追,他能悄然潛入閹黨學(xué)院而不被察覺,說明修為足夠高,你們?nèi)羧?,徒增傷亡而已?!?p> 秦澤看了看棺材中的溫濤,死相凄慘,沒想到一代此刻竟然落得這般下場。
此刻,最尷尬的莫過于鎮(zhèn)遠鏢局的這幫人,他們押送的鏢物竟然是溫濤。
而且,是要刺殺海大戶的溫濤。
這罪名何其滔天,不言而喻。
王振偉滿臉虛汗,忽然跪倒在地,哀求道:
“諸位大人,我是真不知道我們押送的鏢物會是溫濤,還請諸位大人恕罪。”
秦澤道:“王鏢頭起來吧,這件事不怪你,何況我閹黨學(xué)院并沒有什么損失?!?p> “多謝秦大人,如果沒有什么事,草民便帶著這幫兄弟回去了,告辭?!?p> “等等?!?p> 秦澤發(fā)覺到有些奇怪,輕聲道:“這京城繁華盛景眾多,不如王鏢頭多留幾天好好欣賞欣賞。”
“實在...實在是時間不允許,還請秦大人不要為難?!蓖跽駛ハ肫鹆四瞧呦x七花之毒,現(xiàn)在回去,刻不容緩。
“我要是非留你不可呢?”
“你這大人,好生不講道理,我家鏢頭已經(jīng)說了要走,何故非要強留?”
又是殷童,天不怕地不怕的說道。
“童兒,不得無禮,我跟大人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退下!”
他怒斥一聲,殷童只能灰頭土臉的乖乖退到身后,不敢繼續(xù)說話了。
“王鏢頭可是有什么難言之隱?”秦澤看他臉色難看,似乎是有心事。
無奈之下,王振偉只得將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和盤托出,卻不想秦澤笑了起來。
“大人為何發(fā)笑?”
“我笑王鏢頭被騙了竟渾然不覺,你根本就沒中毒,只是那人胡亂嚇你的罷了,不信鏢頭回想,這一路走來,身體可有什么異樣?”
“確實沒有...”
那事情就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