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太子哥哥”,李麗質(zhì)抬頭見是李承乾進來,從胡櫈起身行禮道。
李承乾上前將李麗質(zhì)扶起,并未讓李麗質(zhì)真的行禮,說道:“大妹,這里沒有外人,不要見禮,稱呼大哥即可。”
李泰依然趴在床上,并未起身,大咧咧的招呼道:“大哥來了,恕四弟不能起身行禮,你自己找胡櫈坐下?!?p> 李承乾無奈搖頭,自己隨意,這個四弟比自己還要隨意。
屋里沒有其他人在,只好自己動手,搬來胡櫈和李麗質(zhì)坐在一排,看著李泰趴著,心有不忍,開口道:
“四弟有傷在身,在春宜宮里安身修養(yǎng),大妹那里為兄亦會好好照顧,你也莫要在出去惹出生非?!?p> 李麗質(zhì)輕聲回道:“謝謝大哥關(guān)懷,麗質(zhì)亦會好好照顧自己”。
李泰倒是平靜道:“大哥你別這么看我,我還在禁足呢,何時出去都不自知,如何闖禍,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p> “你啊”,李承乾上前將李泰身上的綿被往上拉拉,然后低聲道:
“現(xiàn)在父皇處境很難,如今我大唐國庫空虛,而大唐戰(zhàn)火停息不久,到處都需要錢,父皇亦成天為空國庫而煩惱?!?p> “不僅如此,幽州的羅藝有意要反,雖然父皇已有定策,并已經(jīng)開始執(zhí)行,但朝上的有些大臣還時不時有人跳出來反對?!?p> 李泰擺擺手,說道:“大哥來了小弟這里,就不要談?wù)搰?,那玩意大哥講給小弟聽,小弟亦是聽不懂,徒增笑柄爾?!?p> 說完之后,李泰饒有興趣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大哥,歷史上他應(yīng)該是謀反被剝奪太子之位。
現(xiàn)在自己退出儲位爭奪,與歷史上發(fā)生了重大變化。
不知道李承乾的太子位置能不能坐穩(wěn),或者到時會不會再次造反。
沒有讀心術(shù)的李承乾,無奈的搖頭,說道:“好吧,咱們兄弟今日不談國事,就說說四弟到封地的打算如何?”
“說實話,至今大哥還是很奇怪,四弟為什么會選擇去封地,封地的生活環(huán)境跟長安是相差甚遠,至少大哥處于四弟的位置,是沒有勇氣提出去封地。”
說完之后,李承乾忍不住自己嘲笑一番,說自己這個做哥哥的,還不如弟弟。
李泰不明白李承乾是真的想談這個話題,還是試探自己,忽然間李泰想到一個很好的忽悠借口,道:“大哥覺得魯班如何?”
“木匠的祖師爺魯班,手藝巧奪天工,非常高明”,李承乾贊美了一番魯班,忽然間停下來,詫異的看著李泰,驚訝道:“四弟,你不會是想去學(xué)木匠吧!”
隨即李承乾可勁的搖頭道:
“不行,這個可不行,四弟你是我大唐的親王,怎么能沉迷于那些奇淫技巧之物,父皇也不會同意你那么做,父皇要是知道你的想法,非再次打你板子不可。”
“如果四弟你這樣做,我皇家臉面非丟盡,還會被世人所嘲笑。”
看著李承乾情緒激動,李泰心中亦異常難受,自己剛才那話的意思是想將魯班立為自己的目標(biāo)。
誰知兩個時代的思維方式完全是不在一個頻道,兩條平行線,沒有任何的交集。
李泰聽著亦有火,即便李承乾情緒還未平靜下來,李泰依舊沉聲道:
“大哥你是大唐儲君,這奇淫技巧四個字,不能出自你口,更不能從父皇口中說出。”
“為什么?”
三個字道出李承乾心中的不解,或者說是時代的局限性產(chǎn)物。
李泰問道:“敢問大哥,這奇淫技巧是褒義,還是貶義?”
“當(dāng)然是貶義”,李承乾脫口而出。
“那好,既然是貶義,那貶的是誰,是那些廣大辛苦勞動的工匠,而工匠做的是什么?他們能讓我們大唐的刀劍更加的鋒利,讓我們大唐的弓弩射程遠于周邊國家,這樣我大唐才能武力威懾周邊各國。”
“而工匠亦讓我們百姓能穿上衣裳,能讓我們大唐的糧食更加的豐足,也讓馬車在道路上順利行走,你說缺了工匠,我們大唐還剩下什么?”
李承乾畢竟還小,僅比李泰大一歲而已,很容易被李泰帶進自己的思維。
思考半天,李承乾一臉苦澀,道:“好像在我們生活中,永遠都離不開工匠。”
李泰語重心長道:“所以啊,你和父皇,一個是現(xiàn)在的皇帝,一個是我大唐未來的皇帝,哪怕你們不去褒獎工匠都沒有關(guān)系,讓他們平靜自然的發(fā)展,但就是不能貶低工匠?!?p> 李承乾撓撓頭,想不到好理由反駁,只好嘀咕一句道:“如果貶低工匠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沒有想到李承乾這樣回問自己一句,沉思片刻,李泰繼續(xù)說道:
“貶低工匠,短時間內(nèi)不會給大唐帶來大的災(zāi)難,因為只要有口吃的,百姓就不會反?!薄翱墒沁@樣會降低工匠們的積極性,就比如說現(xiàn)在大唐制造的貞觀犁,一個工匠如果每天可以制作十個貞觀犁,可現(xiàn)在卻因為積極性降低。”
“他們每天只能制造出八個或者九個,每個工匠每天少制造出來一兩個貞觀犁,那一萬個工匠,十萬個工匠呢?”
“大哥想想這一年下來,少制造多少個貞觀犁,而貞觀犁早出現(xiàn)一日,又給我大唐帶來多少糧食和財富?!?p> 李承乾沒有李泰的計算能力,亦沒有后世的計算法,李泰不打算直接告訴他,李承乾就在那里摳著手指頭算著。
過了好半天,要不是李麗質(zhì)跟著自己低聲聊天,李泰差不多都要快睡著,李承乾才露出驚恐的表情,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算出來的結(jié)果。
見李承乾有了結(jié)果,李泰才回過頭道:“大哥,是不是很驚訝?”
李承乾點點頭,至今還未從剛才的數(shù)據(jù)中清醒。
“所以說我們大唐的每一個子民對大唐都很重要,世家和貴族可以隨意說出這樣貶低的言語,那是因為他們不是大唐的主人,而我們李家才是?!?p> “作為大唐的主人,士農(nóng)工商這個四者皆是我大唐的子民,理應(yīng)受到大唐皇帝的庇護,大哥你以后登位后,尊重這四者每一人,再將這四者關(guān)系平衡到位,我想你就是一個好皇帝。”
士農(nóng)工商是整個大唐的組成部分,不對還有奴隸沒有算上,在大唐奴隸不少,他們更加沒有人權(quán)。
好吧,先不提奴隸,因為現(xiàn)在大唐還沒有將奴隸歸屬于大唐子民。
就說這士農(nóng)工商,在我大天朝的歷史上,能真正做到完美平衡這四者的皇帝,幾乎沒有。
“可是商人低賤,沒有必要尊重他們吧”,李承乾還是提出不同的意見。
李泰扶額無語,信息時代來源不同,怎么會有這么大的差別。
只能循循善誘道:“大哥,四弟就想問一句話,商人低賤,這話從何處得來?”
“大家都是這么說的啊”
聽著李承乾回答的這么自然,李泰一時間無語。
看著還在聆聽他們說話的李麗質(zhì),說道:“大妹,你去幫四哥倒杯白開水,四哥現(xiàn)在口渴,等四哥潤潤喉嚨,好好跟大哥嘮嘮這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