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淵摸摸胡須,遙望前方黑色的宮廷夜景,輕聲道:“青雀,朕問你美人是什么?”
“應(yīng)該是美麗女人的意思吧”,李泰不確定的回道,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維居然跟不上李淵的跳躍,貌似剛才是自己先問話的吧。
李淵回過頭,一雙大手輕輕拍在李泰的肩膀。
認真的看著李泰,語氣嚴(yán)肅道:
“青雀你要牢記一點,美人只是權(quán)力的附屬品,而不能駕馭權(quán)力之上。青雀你是我大唐的親王,是權(quán)力的象征者,更不應(yīng)該被美人所左右?!?p> 啥米?李泰目光恍然,表示自己聽不懂。
見李泰一臉懵懂,李淵亦搖頭苦笑,自己這是怎么了。
居然跟一個七歲孩子說這些,不過既然說起這個話題,李淵還是繼續(xù)道:
“見多了美人,你就不會對美人感到好奇,這也是朕為什么會送那些舞娘給你?!?p> “那天你來看朕,見了舞娘居然臉紅,身為帝皇家,臉皮不能薄,更不能見了美人走不動路,朕給你送舞娘,就是讓你天天看到她們,時間久了,你就會產(chǎn)生審美疲勞感,更不會容易對美人動心?!?p> 李泰雖然不認同李淵話,但亦沒有反駁,反駁這個沒有意義,每一個人生活的環(huán)境不一樣,思維想法亦是不一樣。
明白李淵送舞娘的意思,李泰亦不再停留,躬身行禮告別,留下孤零零的李淵站在太極殿門口搖頭輕嘆。
……
睜開眼,冬日的陽光照射進來,不刺眼,是那么的溫和,李泰舒服的伸個腰,在許涵依的伺候下,開始新的一天。
穿衣時見許涵依悶悶不樂,欲言又止的模樣,李泰笑道:“小涵依,今天怎么了?像個受氣包一樣?!?p> 只見許涵依嘟囔小嘴道:“不是奴家怎么了,是殿下的事情?!?p> “是關(guān)于本王的?可本王剛剛起身啊,難道就有事情找到本王頭上?”李泰不解問道,昨天贏了那么多錢,連夢中都在發(fā)笑,自己現(xiàn)在心情正爽著呢。
“殿下尚未起床時,皇后娘娘派人來春宜宮,將殿下昨夜帶回來的錢,全部拿走了!”
“什么?母后將本王的錢都拿走了?”李泰猛然抓住許涵依的手臂,吃驚的瞪大眼睛,臉上的歡快瞬間凝固。
李泰雖然用上了一點力氣,但畢竟年幼,許涵依并沒有感到疼痛,接著說道:
“不僅拿走了錢,還傳下皇后娘娘口諭,說魏國公和宋國公送來的錢,殿下可以留下五百貫,其余的錢都要送到麗政殿?!?p> 李泰頹唐的松開許涵依,失落之色盡顯臉上,真是凄凄慘慘戚戚,想起李二能截胡自己的白疊子,自己將這茬給忘了呢。
真是夫唱婦隨,這次居然是長孫將自己贏來錢又給截胡。
難道自己真的跟他們八字不合?李泰搖搖頭,聲音低沉道:“跟本王仔細說說是怎么回事?”
“皇后娘娘的口諭是殿下昨晚贏來的錢財乃是不義之財,本應(yīng)全部充公,因殿下這幾日勞累不易,留下五百貫辛苦費。”
李泰深吐一口老血,仰天沉默,這個理由很強大,強大到自己只能仰視。
陳二毛匆匆進來,看著沉靜的兩人,說道:“越王殿下,門口來人,說是魏國公和宋國公派人送來的錢財?!?p> 說到錢,李泰就來氣,眼不見為凈,沉聲吩咐道:“許涵依你去安排一下,留下五百貫,其他的都送到母后那里?!?p> 眼見許涵依快走出房門,李泰突然叫道:“你先等下,本王這里就留四百貫吧,一百貫送到長樂公主那里?!?p> 莫名其妙的巨款沒了,李泰說不想去要,那是不可能的。
但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了解,去也是白去,白費口舌而已,說不定還會橫生波瀾。
忍吧?去封地時日已經(jīng)進入倒計時,咬咬牙忍忍就過去了。
時至中午,李泰的麻煩又來了。
李二下旨,越王李泰德行有失,大棍伺候十下,以儆效尤。
李泰趴在床上,任由許涵依用藥物給自己擦拭臀傷,臉上刻著全是忍字,這頓棍棒打的冤枉啊,又沒辦法找李二說理去。
好在行仗者知道輕重,只是輕傷,涂上藥膏,養(yǎng)個兩三天就能痊愈。
權(quán)萬紀(jì)來后,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趴在床上的李泰,繼續(xù)自己的上課流程,今日的課程有些變化,幾乎全是關(guān)于孝字。
明白權(quán)萬紀(jì)的想法,李泰趴著靜心聽講,不敢言語冒犯,即使如此,授課講完之后,李泰的一只手掌還是紅腫起來。
臨走之前,權(quán)萬紀(jì)沉聲道:“我大唐以孝治天下,望越王殿下以后做事要慎重?!?p> 李麗質(zhì)坐在李泰床邊,苦皺著小臉,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仿佛隨時要掉落一樣,輕聲細語道:“四哥,都是麗質(zhì)不好,害四哥被父皇懲罰。”
輕撥著李麗質(zhì)的秀發(fā),笑道:“你是我的妹妹,我不保護你,誰來保護你,幸好當(dāng)時四哥沒有在場,不然四哥不敢保證他們能不能走著回去?!?p> 忽然想到什么,李泰接著問道:“對了,那兩個想欺負你的家伙,現(xiàn)在怎么樣了?”
李麗質(zhì)白了李泰一眼,沒好氣道:“什么兩個家伙,那是皇叔,這話要是讓母后聽見,說不得又要訓(xùn)斥四哥?!?p> 李泰撇撇嘴,說是親人,見面的次數(shù)是少之又少。
頂多就是在學(xué)堂上見面而已,對他們的行為嗤之以鼻:“什么皇叔?你見過有叔叔欺負侄女的嗎?”
“他們畢竟年齡也不大,母后都跟麗質(zhì)說了,長大以后會慢慢變好的?!?p> 李泰無語,被欺負了還幫人說好話,這不知道是善良,還是天真。
天家無情這個道理,難道你不知道么,道:“好了大妹,言歸正傳,他們兩個現(xiàn)在怎么樣?”
“麗質(zhì)沒有看見,也是聽別人說來的”,李麗質(zhì)說道:“每人足足打了五十大板,好多人都說沒有三五個月,兩位皇叔是別想下床,靠近他們的別院都能聽到他們傳出的慘叫聲。四哥,你說麗質(zhì)這次是不是真的做錯了?”
李泰趴在床上,頭也沒回道:“他們被打的那么慘,關(guān)大妹什么事情,誰讓他們?nèi)巧纤母缥业?。?p> “可是”,李麗質(zhì)猶豫道:“四哥一直呆在春宜宮,他們好像沒有跟四哥有交集。”
李泰沒好氣道:“他們搶的東西是不是四哥做的?”
“是四哥做的,可是……”
見李麗質(zhì)還想說,李泰直接打斷道:
“沒什么可是,就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惹了四哥,所以不關(guān)大妹的事情,以后大妹亦不要在想這件事,有人敢議論,叫他們來找四哥,看四哥不收拾他們。”
“四弟又想收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