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靜靜呆在一邊的水滴子兄弟終于忍不住異口同聲插了個嘴：
“吉祥天快別胡說八道了！”
小A冷嘲說道：“攜帶者的巢穴跟莫比烏斯之間根本不存在貨幣匯兌關(guān)系。即便他在別的什么世界里擁有億萬家產(chǎn)，那也改變不了他在莫比烏斯一尋不值的窘境?！?p> 小B難得一見地沒有跟他的孿生小伙伴兒保持同調(diào)。他出人意料地抬起杠來：
“你又沒試過！你怎么知道來自第三世界的混沌之種究竟能不能在我們這兩個世界轉(zhuǎn)化為秩序因子？”
小A臉色臭臭地冷哼了一聲不屑多說。
（姑且腦補這家伙有一張臉以及相應(yīng)的臭臉色。）
小B卻意猶未盡地進一步發(fā)揮起來。
“秩序的對面是無序，無序即是混亂?；靵y的世界我們完全無法觀察，于是我們將無法觀察無法理解的對象稱為黑暗混沌。但這并不意味著秩序跟混沌一定就是對立相反的關(guān)系?；煦绺赡苁侵刃蚺c無序亂燉在一起的一鍋粥。那么這位小哥如果有辦法從混沌中抽取出其中有序的那一部分，他還真如吉祥天所說的那樣富甲天下了?！?p> “哼！你想多了！”
小A還是冷冷的不屑一顧。甚至沒興趣拿出一套子丑寅卯來批駁小B。他直接扔出一個特別簡單的否定性證據(jù)：
“根本就沒有任何數(shù)學(xué)模型支持你的這個妄想！你這是毫無根據(jù)的推測和一拍腦門兒想出來的猜想！這根本連假說都算不上，純屬臆測！這些虛假邏輯應(yīng)該交給那些哲學(xué)家去推論。那不該是你我應(yīng)做之事。”
小B忽然爆發(fā)的這波熱情并沒有被這盆冷水當(dāng)頭澆滅。他刻薄譏笑道：“那你我分別應(yīng)該做些什么才算是正經(jīng)辦事兒呢？”
小A一臉正氣（假裝出有臉的模樣）：“我負責(zé)守序；你負責(zé)監(jiān)察和記錄?！?p> 小B十分愉快地一拍手（實際上這貨并沒有手）：“那不就結(jié)了嗎？你守住你的本分就行別沖我指手畫腳好嗎？”
小A：“我沒有！”
小B：“你有！你雖沒有直接干涉我的監(jiān)察和記錄工作，但你剛才沖吉祥天發(fā)布了不正當(dāng)言論！我本來打算支持吉祥天的想法還打算鼓勵這位小哥大膽嘗試一下調(diào)用他在第三世界積蓄的混沌能量來偽造莫比烏斯的尋媒單位――然而被你給駁回去了！所以事實上你就是妨礙了我的觀察記錄過程。若非你多嘴，原本我們有相當(dāng)大概率把那位小哥的私貨忽悠一小塊過來用于測試和解算。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沒了！爸爸的犧牲因為你這白癡變得來毫無價值！”
吉祥天漠然旁觀著無動于衷。
李銳卻是吃驚得目瞪口呆。
“你……你們這是……精神分裂了么？”
小A不說話。
小B說：“真是廢話！不是剛剛被你剁成兩半了么？那一半是守序者，我這一半是觀察者。你說我們是不是精分？當(dāng)然就是呀！這還用問？你們這些比鄰星妖神真是水得很！”
李銳覺得小B這明明就是答非所問。
于是又問了一遍：“你倆精分??？”接著補充道：“有沒有藥救？有藥的話要不要趕緊拿出來吃一粒？”
銳哥并沒有追問自己為什么又成了比鄰星妖神。貌似已經(jīng)眾口鑠金成了定論以至于銳哥都懶得爭論此事了。
小A慘遭訓(xùn)斥之后似乎打算洗面革心。小家伙仍舊一言不發(fā)。依舊是小B出來聒噪道：“沒藥！準確的說是我們這個世界沒有這藥！”
“言下之意別的世界有？”
銳哥并不是爛好人，他有自己的考慮。能給水滴子兄弟吃個藥讓世界清凈一下沒壞處的。當(dāng)然如果操作起來忒麻煩的話銳哥就愛莫能助了。假如是順手為之一抬手的小事兒，他不介意以施藥之德報一次炸毀之怨。
算了！以德報怨什么的很明顯是裝逼。銳哥的真實動機其實是想要多個籌碼――目測這位已故的前任，江湖地位猶在女媧之上所以水滴子兄弟如果拿去賣，應(yīng)該能換得很多很多尋的外星幣對吧？
我們銳哥其實是起了點歪心思，暗自想要拐賣兩個未成年。這倆一看就很值錢很值錢，人家的爸爸是史詩級王者嘛。況且這倆小東西是如此之傻！走過路過當(dāng)面錯過的話，古人云當(dāng)取不取一定要遭天譴的！如此機遇必須不能放過啊！
這心思雖然不正！可是之前曾有孩子他爸悍然自爆并把我們銳哥炸得尸骨無存這么一段仇恨！以殺身仇恨之名，坑害對方并沒有任何良心上的壓力感。
其實……良心什么的還是有點微疼！疼點在于對兩個小孩紙下手有點挑戰(zhàn)下限。所以銳哥打一開始就不承認這兩位是那一位身后留下的遺孤。
他堅持認定水滴子兄弟就是無的壁虎尾巴續(xù)命版。那么水滴子兄弟的閱歷和壽算都是若干萬億年的高齡，那就不算是坑害小孩紙……嗯！事實上更相當(dāng)于坑害老年癡呆病患者！
所以熱心勸人吃藥是必須的！對方越是聽話吃藥就越不像個老年癡呆！賣了他們以后偷偷數(shù)鈔票的時候，心情會變得稍稍踏實些！
“沒錯！你的第三世界有我們需要的那個藥！”
“你說這個我聽不懂哎！按我能理解的方式詳細描述一下。如果方便，我?guī)湍銈z拿一盒過來吃吃唄！”
小B忽然嚴肅起來。
“先說清楚??！我可不是要利用你！你剛才也聽見了！我是觀察者和記錄者。我不會參與和攪亂任何世界正在發(fā)生的任何質(zhì)量信息糾纏?！?p> 李銳：“說點能聽懂的！不然沒藥吃！”
小B：“我們――我指的是我和我的另一半，是秩序優(yōu)先的邏輯生命體。這是我們的先天優(yōu)勢同時也是致命缺陷。優(yōu)勢在于我們可以讓秩序效率極端化，譬如你所知的所謂水滴，那無非就是電子秩序排列到極致時形成的三維結(jié)構(gòu)體。如你所見，它在三維空間堅不可摧但也僅限于在三維空間堅不可摧。在來自于高維或者低維的干擾面前，它就是一顆紙糊的假的中子星。”
李銳終于感覺自己略懂了一點點：“所以呢？”
“一旦遭遇到來自不同維度的擾亂，這效果你也看見了：越是堅不可摧就崩潰得越厲害――你可以腦補一下你們所常說的多米諾骨牌效應(yīng)。如果每一枚骨牌都比尋常骨牌更大密度更大質(zhì)量，是不是連鎖撲街時撲得更快更加無藥可救？”
李銳終于為之動容：“你們這一家三口好可憐?。 ?p> 然后忽然想起了別的事情：“喂！你們倆沒媽？你媽媽哪里去了呢？”
這個問題很緊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