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寄云帶著覓雪先到樓中小憩,明日再來見我,他依言而去,大約是對我的信任,又或者是他累的已到了極限。
自花澗月出來,見著幾人鬼鬼祟祟在周邊游走,卻不敢更近一步,他們身著黑色紋繡的灰衣,樣式比一般道袍要精秀不少,這些人應(yīng)該是來找寄云的。
一個閃身,我便站于他們面前,眼前是六個伏魔派的小道士,容貌清秀,按照九瓏的年齡來說,應(yīng)該不足二十。他們見我立于他們眼前,皆是愕然之色,而后倒退幾步便要拔劍。
這幾個小道士也算是流年不利了,要么遇不見妖魔,要么便遇見了一個最大的。
我斜靠在一旁的大樹上,使了術(shù)法,將他們身上的長劍以及伏魔法器一一抽出,落于我的眼前,一個響指便將他們那法器付之一炬。
這幾個小道士愣在一旁,除了呆若木雞別的好像什么也不會做了,他們真的是弱,太弱了些。
“本姑娘今日心情不差,便留你們性命,順便告訴你們一句,這里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若是下回還讓我見到你們,就不是今日這么簡單的事了。”掃了一眼那這幾小道士,我如同長輩教訓(xùn)后輩一般道。
那幾個小道士聞言也如后輩接受教訓(xùn)一般站于一排,拱手行禮,甚有禮貌的齊齊賠禮道謝,而后才有序的離開。
原來伏魔派除了寄云這個特例之外,還有這么多懵懂無知的小道士,這倒是有趣了。
“阿幺訓(xùn)起人來,倒也還是有模有樣的?!闭蛩慊厝鹜醺c君澤說事,君澤便出現(xiàn)在我眼前了,他雙手背于身后,緩步朝我走來,還是那般淺笑,不過笑意中除了溫情還帶了幾分揶揄。
“怎么說我也是不知道年長他們多少的長輩,給他們一點忠告自然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蔽倚Φ溃杂袔追制?,大約是沒有了尊主的身份,整個人開始變得如以前一般放任。
君澤輕笑出聲,行至我面前,他背于背后的手伸了出來,手中有一柄精美的青白色折扇。伸手接過折扇,將折扇打開,扇骨和扇墜是由青嵐玉制成,扇面則是同‘鸞鳳霓裳’一樣材質(zhì)的云錦所制,扇面正面畫有鸞鳳圖樣,背面則是四界山川。
“阿幺可還喜歡?”君澤道,同時倚靠在我剛剛倚靠的地方,幾片泛黃的樹葉自上掉落,極具美感的從君澤身邊淌過。
“你怎會想到送我折扇?”又被君澤的美色所迷惑,不過我并不想讓他知道,所以借著看扇子,用扇子擋去了我半張臉。
“在九剎之時,看阿幺手執(zhí)歸墟琉璃扇,甚是好看,所以便親自做了一把贈予阿幺。雖然此扇比不得歸墟琉璃扇那般靈力,好在樣子不差,還望阿幺不嫌棄?!本凉傻?,伸手拂去我頭發(fā)上掉落的樹葉。
“我很喜歡,此扇何名?”輕撫著扇面,我問道,那扇子算的上是巧奪天工了,又是君澤親手所制,我自然是很喜歡的。
“青落?!?p> “倒是個好名字?!?p> 手中的折扇發(fā)出柔和的光暈,應(yīng)該也是很喜歡這個名字,這扇子的靈性還不錯。
沒有回瑞王府,同君澤尋了一處叫楓林渡的小酒館落座,君澤要了幾壇酒,不過那酒此刻在青落面前倒是沒有了以往那般有吸引力,這青落越是把玩,便越是愛不釋手。
我同君澤說了伏魔派一事,君澤先是思索片刻,便道:“阿幺決定要管你樓中那丫頭和那個小道士的事了?”
“閑來無事,喝多了酒,就想管管閑事?!蔽覍⑶嗦涫蘸茫似鹁凉烧宓木破妨艘豢?,這小酒館中的酒看起來平平無奇,但是喝起來也還不差,人不可貌相這句話原來用在酒上也是適用的。
“阿幺要做的任何事情,為夫只當(dāng)是全力相幫的?!本凉牲c頭淺笑回道,手指掬起了我的一縷發(fā)絲,雖說這行為好似輕浮了些,不過他做起這‘輕浮’之事來除了呵寵倒真是看不出其它的了。
“那雪蓮小妖神魂俱損,那內(nèi)丹也已護不了她幾日,若是想活命,便要有人心甘情愿的為她換命換命。這換命之人那小道士自然是愿意的,不過若是那小道士死了,那雪蓮小妖便是救成了大約也活不了幾日,我可不想做那白功,更何況那小道士我覺得還挺有趣的?!本凉烧f要盡力相幫,我自然是不會拒絕的,遂同君澤說了若水,寄云以及覓雪一事。
“阿幺當(dāng)著你夫君的面便要說別人的男子有趣,就不怕我會吃味,趁機對那小道士落井下石?”君澤道,手中的發(fā)絲又多拘了幾縷,面色略帶不滿,還真有點像九瓏的那個妒夫一般。
“你不會的?!蔽业?,未能忍住笑意。
“阿幺就這般肯定了?”他看著我,那張像妒夫的臉一瞬就消失不見了,剛剛那般大約也就是鬧著我玩。
“我的眷侶自然不凡,怎么如此想不開,同其他人做比。”給君澤倒了杯茶,端起茶杯遞給他,君澤松開了我的發(fā)絲,將茶杯接了過去。
“阿幺之言,甚得我意,如此,我可幫一幫那小道士,不過要看他愿不愿意。”君澤坦然道,他喝了茶眼睛微瞇,像是喝到了上等好茶一般,“阿幺倒的茶,果然是比自己倒的要甜上許多。”
“如何相幫?”自動過濾了君澤后面那句話,我問道。
“阿幺可還記得清淺?”
“記得?!?p> “清淺本是蛇妖,為了皇甫揚而轉(zhuǎn)生為人。若那小道士要救那雪蓮小妖,又想同她廝守,那他便要轉(zhuǎn)生為妖,并與那雪蓮小妖命格相連,受她之劫,受她之苦,若是有一日他生了異心,那么她們二人必會受到更為嚴重天罰。”
“這倒是要細細斟酌一番了?!?p> “自然是要細思的,轉(zhuǎn)生為妖本就痛苦至極,若無堅定的信念,只會胎死腹中,無人可救。大約是那雪蓮小妖平日里也是積德行善,所以天命在她的劫難之中增了一個變數(shù),若是劫難未過是正軌,若是過了,便是天命給她的生機。”
君澤說的天命,我其實是沒有什么概念的,只得胡亂的點頭。不過天命這個東西,確實是難以捉摸的。
第二日稍早,君澤便將我送回了花澗月,若水和寄云早早便已在等候,似乎等了許久,茶水都已泡淡了。見我到來,接連起身有禮相迎,應(yīng)是昨日休息好了,所以今日精神還算飽滿。
我坐于矮桌前,拿出一方小木盒放于寄云面前,小木盒是早上過來之時君澤交由我的,里面裝的是一株‘扶桑翠生’。
寄云看了木盒又抬眼看向我,而后才打開木盒,看著木盒中的扶桑翠生,扶桑翠生生于九幽和九剎匯集之處,花朵是由紅藍單片花瓣是交錯而成,此刻正散發(fā)著淡紅色的光暈。
“姑娘,這是?”寄云問道,他認為這扶桑翠生是救覓雪的靈物,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一旁的若水也如寄云一般。
“你有三個選擇,第一個你生覓她死,第二個她生你死,第三個你們可以長相廝守,卻要付出一定的代價,你想怎么選?”我看著寄云的臉問道,寄云聽我這般說,欣喜之情散去了大半,換上了沉重之意。
“昨日面見姑娘之時,寄云已做出了選擇?!奔脑苹氐溃抗鈭远?。
“還是一如既往的貪心呢。”我道,看著木盒中光暈越發(fā)泛紅的扶桑翠生道:“此花名為扶桑翠生,你若想救覓雪,又想與她長相廝守,那么你便要借覓雪之引用這花轉(zhuǎn)生成妖,再將你的命格與覓雪的命格相連,受她之劫,受她之苦,且至那之后不得生有異心,你可還愿選擇那第三個?”
故名思榆
今天休息也沒能救得了我這個懶癌晚期的人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