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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賈

第十七章 暗示

漢賈 孜然牛肉 6633 2019-07-23 19:01:32

  告別伍喜,李丘提議趁著今日端木堂有錢幣,讓管佐直接去拿那一千錢,管佐想著有了一千錢,也不需要向就義堂賒賬買東西了,所以同意下來。

  放了籮筐,抱起木匣臨走的時候,樂燕喊道:“仲匡兄,筐子我等用了。籃子送貨太麻煩了?!?p>  管佐應(yīng)了一聲,李丘說道:“樂姑娘,端木堂那里暫且足夠了,方才我結(jié)了賬,沒錯吧?若是……沒錯就好。此次李兄便先送去沐云布坊吧。何時夠了,我再來說?!?p>  李丘這句話等于驗證了昨日沐云布坊與羅氏有關(guān)的猜測,不過如今交情尚淺,管佐自覺想要打聽也不合適,想了想,朝李清說道:“李兄過去時順便幫我向卜金帶句話,問問他何時得空,若是晚上得空,叫他過來找我。人不在的話,你托人帶句話便好?!?p>  李清點頭應(yīng)答幾句,管佐便跟著李丘向端木堂走過去,沒幾步后,李丘問起“匡”的寫法,管佐解釋了一下,李丘點點頭,沉默片刻后又問道:“伍二公子在伍氏私學(xué)讀書,不知仲匡與他如何相識?似是很熟悉?”

  “被朋友拉去柳月閣見過幾次,拼過一次席位。距上次分別已有兩個多月了,表字也是那時一位朋友順口說出,我都好奇他如何記得的。此次是伍兄過來買竹冊偶然遇到。應(yīng)該是知曉我要從商,方才便說了一些想招攬我入伍家的話。”

  早上田輔坦白羅氏懷疑他是棋子,管佐此時便感覺李丘是在懷疑他與伍喜的關(guān)系,說不定還懷疑他和端木堂合作是伍家在背后主導(dǎo),想了想,又道:“伍兄言辭懇切,我不能失了禮數(shù),便說有了去處,等到事情定下做東請他一聚。他就提出要清了我的貨,慶祝我脫胎換骨重新做人,還說要我去府門投名刺請他吃飯?!?p>  路邊的商鋪中有練字的士人跟李丘打著招呼,還要求李丘送些筆墨來,李丘婉拒一番,等李丘回過頭來,管佐又苦笑道:“不瞞李兄,我本是做個禮數(shù),他一當(dāng)真,著實難住我了。我如今尚有惡名,若是前去伍家投名刺,不知會有多少流言??刹蝗ゾ褪堑÷怂?。再者,以他這等出身,尋常地方想來也不會滿意,太貴的地方我又沒錢……”

  此時兩人已經(jīng)快走到端木堂右側(cè)的巷閭,李丘與酒肆門口擺攤賣面具、首飾的中年攤主打了招呼,見得巷閭中有幾個人拉著兩輛空牛車出來,快步上去詢問了下一批貨到的時間,催促了幾下,隨后揮手示意管佐一同朝后門走,舉了舉手中玉璧,笑道:“那伍二公子可非尋常人。此人雖不學(xué)亡術(shù),確實明于大理。平素亦輕財重義,頗得美名?!?p>  李丘望望身后,又望了眼后院門口幾名正在搬貨的小廝,輕聲道:“我聽說伍家有意栽培伍大公子進(jìn)仕途,令伍二公子以商賈事策應(yīng)。伍二公子從小便是以商賈栽培的,看似行事不拘,實則心細(xì)。大大小小的事,今日遇到,夜里必會列出種種能得益的地方,還日夜溫習(xí),誰有了變化也會添上幾筆,以求異日能用得。莫說兩個月未見你了,便是一年兩年,他都能說上你的表字來?!?p>  “這么厲害啊……難道我秋試之后,他就注意我了?”管佐有些吃驚,剛剛僅覺得伍喜會說話,直到分別時都沒問自己怎么與端木堂扯上的關(guān)系,又覺得這人挺有分寸感,沒想到居然通過寫日記記錄人際關(guān)系和能得到的好處,這手段厲害了。

  “難說。那些舉止便是有所耳聞,興許是謠言也未可知。不過此人仗義疏財,與他淺交絕沒有壞處?!?p>  李丘煞有其事地說著,進(jìn)了后門停下腳步,朝一名在院子里忙碌的小廝招呼了一聲,扭頭又小聲道:“仲匡不必拘謹(jǐn)。你的那些事已經(jīng)發(fā)生,來日必有人提及,早面對晚面對都是一樣的。你若心怯,異日我隨你去投名刺。屆時便由我做東。我再叫上幾位兄長與田陵,你也叫上幾個兄弟,一同結(jié)識一番?!?p>  “那伍二公子喜說笑,人越多越好。他是逢人便禮敬的性子,誰做東都無妨,要的便是一個來往罷了。你當(dāng)真請他吃清水面餅,他也會夸上幾句好吃,去了富貴場所,知曉你家世,定是自行結(jié)賬。我與他有過來往,交情不深,你看他將這等玉璧都敢交給我獨自處理,至少明著是將我當(dāng)君子來看待的。此人當(dāng)真不容小覷?!?p>  那小廝自工作間一旁的賬房拿了一串麻繩吊著的五銖錢跑出來,李丘接過,打發(fā)了那小廝,蹲在地下依照十錢一次用手駕輕就熟地?fù)苤谥羞€在說:“仲匡,有些事如今還未定下來。不過你的為人我信。不管異日如何,我端木堂必定視你若友。兄弟雖是一介奴仆,尚且有些門路。他日……”

  李丘一番肺腑之言說得果決,管佐心知交淺言深未必沒有私心,這時卻也領(lǐng)情,蹲下來打斷道:“律令師所在羅氏對吧?田叔今早與我說了。其余的事等定了再告知李兄。不過,往后應(yīng)該當(dāng)真需要仰仗李兄了?!?p>  “已經(jīng)說了?”李丘大概是沒想到田輔會這么快坦露背景,有些驚愕地望過來一眼,片刻后笑容誠懇道:“仰仗世伯田叔理所應(yīng)當(dāng),仰仗我大可不必。他日愚兄興許還要仰仗仲匡。”

  “李兄過謙。我不諳世事,往后需要仰仗的地方多的是。”管佐頓了頓,笑道:“如此便定下了。伍兄這人我真怕應(yīng)付不了,他伍家高門大戶,我也心怵。去的時候便叫上李兄。屆時我與田叔之事想來能定下,尚有諸多地方需要請教李兄,還望李兄到時不吝賜教?!?p>  “賜教不敢當(dāng)。能與仲匡為友,是李某之幸。仲匡可別忘了,那榜上……當(dāng)上掌柜絕非難事。”李丘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隨后干脆利落地點了那串錢,“正好一千錢。仲匡且候上片刻?!?p>  只見李丘拿起那串錢走向賬房,還朝那名方才拿這串錢、正從店里出來的小廝嚷道:“拿出來也不看看,怎還有幾枚磨廓幣!通知下去,再勞苦都給我瞧仔細(xì)了!”

  漢時一貫千錢,管佐其實剛才也注意到其中那貫錢中有磨損的,不過沒怎么當(dāng)成一回事。

  漢末戰(zhàn)亂不斷、諸侯自立,出現(xiàn)過一大堆形制不一重量不一的錢幣,如今劉協(xié)東歸,坐鎮(zhèn)許縣,大局相對穩(wěn)定,朝廷當(dāng)然已經(jīng)大力整治私鑄現(xiàn)象,荊州在劉表的控制下也針對此事進(jìn)行嚴(yán)打,但依舊不乏有人以鐵幣造假銅幣、偷鑄錢幣、打磨正規(guī)五銖錢重鑄劣幣,致使市面上劣幣流通。

  管扶平時當(dāng)然挺注意這些的,也告誡過他,他今日頭一次正式做買賣,也會看看每枚錢幣是否完好無損,但畢竟是端木堂拿出來的,自覺沒必要在別人這么忙的時候為了幾枚劣幣給人添麻煩,就算吃虧,幾枚劣幣也無傷大雅,卻沒想到李丘這么細(xì)致。

  此時看李丘行事作風(fēng),能感覺到李并昨日說李丘不能當(dāng)掌柜完全是一時氣話,李丘給人的就是面面俱到的印象,雖然是小廝打扮,看他吼人的架勢,大概也屬于后世領(lǐng)班的職位了,未來絕對能當(dāng)上掌柜。

  再想想李丘排行第八,老九田陵是田輔的兒子,也極有可能子承父業(yè),這也意味著他們這些結(jié)義兄弟都應(yīng)該是羅氏附庸中未來要挑大梁的接班人……

  管佐想著,不久后李丘更換了劣幣又把那一貫錢拿出來,還叫他再點一點,他回絕了一番,小匣子放不下,就把錢藏在右袖里,看端木堂事情似乎很多,于是保持著右手抱匣子的動作朝李丘道了謝便告辭離去。

  說起來,一貫看似很多,其實也沒多少重。

  五銖錢之中的“五銖”便是重量。此時二十四銖等于一兩,十六兩等于一漢斤,一漢斤又約等于后世的半斤,即252克。也就是說,384銖約等于252克,一銖約等于0.656克,五銖約等于3.3克。

  不過事實上西漢的五銖錢一般在3.5克左右,東漢以降,五銖錢的重量一般在3克左右,這也意味著一千枚沒有任何磨損的五銖錢也就3千克、3公斤重。

  就是五銖錢一般的直徑為一寸一分左右,約等于2.574厘米,再加上一毫米左右的厚度來上一千枚,也有一米長了,即便彎了幾卷,依舊塞得整條小口袖子的內(nèi)側(cè)有些鼓脹,只能靠抱匣子的動作掩飾一番。

  回去的路上,手中有錢,管佐自然在想怎么安排手頭上的一千一百九十四錢。只是一千多錢看似很多,真正論起來,他當(dāng)下根本動不了多少錢。

  這些錢中很大一部分都是管扶的貨換來的錢,再加上昨日他以物換物的缺口也要補(bǔ)上,思來想去,管佐決定先挪用匣子里的一百九十四錢,另外的一千錢等到和管扶商議后再說。

  走過拐角來到樂家攤子邊,李清已經(jīng)離開,他的兩個籮筐與扁擔(dān)也不見了,兩兄妹還在和面做餅,不過攤子邊還多了一名模樣青澀的年輕女子,那女子看到管佐冒頭,隨即說道:“小燕,我先給我娘拿東西去,走了??!”

  管佐剛張嘴想打招呼,見這女子一邊說一邊扭頭走向一側(cè)的乙二十九戶,悻悻地笑了笑。

  這女子是乙二十九戶的戶主之女牛嬛,與樂燕差不多年紀(jì),雖說名字中有個意思為絕色美貌的“嬛”字,長相卻很普通。自從樂家租下小平房后,牛嬛與樂燕有些來往,平日見到管佐也會親切地叫上一聲“阿佐哥哥”、噓寒問暖一番,有些以認(rèn)識管佐為榮的意味,想不到今日連招呼都沒打一下,看這干脆利落的架勢,躲瘟神也似。

  “仲匡兄回來啦。錢拿到了?”

  樂燕與牛嬛道別,扭頭過來望到他,問了一句,管佐晃了晃右臂,就見樂燕垂頭和面,有些忸怩地低聲道:“仲匡兄如何認(rèn)識的那等人物?。咳绱撕狼椤贿^那人胡言亂語,不似好人呢……我,我便是個做面餅的,何德何能做仲匡兄的妻室……”

  視野中,樂授望了樂燕一眼,沒說話,低頭做事時目光卻若有似無地望過來,管佐愣了愣,心想難道樂燕對管佐的心意早就人盡皆知了?管扶到底知不知道?

  他有些頭疼,也不知道是不是管佐投河一事讓小姑娘感覺到一萬年太久,應(yīng)該只爭朝夕,這兩日就已經(jīng)有幾次暗示了,再這么下去,真成明示也有可能。

  想了想,管佐覺得是該面對這個問題了,再回避就等于把樂燕當(dāng)成備胎了,跟渣男有什么區(qū)別,“哪里有何德何能的說法。人各有命,小燕不用妄自菲薄?!彪S后遲疑地瞥了眼兩兄妹,“不過……這等話是不妥了些,平白污了你我的名聲。你我便是兄妹之情,怎能如此曲解。下次遇到,我一定叫他不要亂說話?!?p>  小姑娘沉默了一下,原本忸怩的表情變得有些僵硬,隨后很短促地“嗯”了一聲。

  察覺到其中的失落,管佐硬著頭皮上前準(zhǔn)備搭把手,樂授說道:“仲匡,既然清了貨,你再回去休息休息。身子方才調(diào)理過來,小心為上。你安心,筐子我會叫阿清給你送過去。先回去吧?!?p>  管佐有心私下跟樂燕說說去五業(yè)曹酒樓的事,便回絕了幾次,見樂授態(tài)度堅決,望了眼埋頭和面的樂燕,有些心亂如麻地沿著東亭南隧往北走,準(zhǔn)備從端木堂一側(cè)的十字路口折去就義堂拿點東西繼續(xù)做實驗。

  一路上管佐也在想著這件事。

  樂燕并不丑。雖然樂燕鼻梁附近有雀斑,皮膚也是麥色,毫無那種膚白貌美的感覺,但五官輪廓并不難看。而且,雀斑有秋冬消退一些春夏又多出來一些的特性,便是多時,樂燕臉上的雀斑其實也比較稀疏,不影響外貌。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基于長期相處審美疲勞的原因,至少在他看來,樂燕雖然個子小小的,身材也消瘦,仍然算得上長相可愛的類型。

  而且,小姑娘平日性子活潑開朗,勤奮肯吃苦,在外人面前還很會察言觀色給自己人面子,又是立志以孟光為榜樣,忠誠也很能保證,在當(dāng)下的環(huán)境下,絕對算是一個不錯的配偶人選。

  可偏偏他現(xiàn)在不喜歡樂燕,即便剛才荷爾蒙暴動想到盡快脫單,他也不想因為一時寂寞默認(rèn)下來,這將樂燕當(dāng)成什么了?工具嗎?他自己又算什么?只有野獸才會做出這種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事情吧?

  剛才當(dāng)著樂授的面說了兄妹之情,現(xiàn)在倒是不擔(dān)心樂授再多想了,往后來往也應(yīng)該不是問題,只是思及感情問題,他的心情也不由沉重了一些。

  記憶浮上心頭,有模糊的畫面在腦海里掠過。

  他不由自主地走上了管佐之前投河的石拱橋,走到拱橋中央靠下游一側(cè)的石欄旁,就站在當(dāng)初管佐投河的位置。

  有時候真的會想,這樣一跳,再浮上來,自己是不是又回去了。

  可能還是那個夜晚,還是那條馬路,自己或是垂死或是重傷,但至少就是那個孕育出他的世界。家人還在,朋友還在,某個在乎的人也在……

  即便就只剩下半刻的存活時間,起碼是落葉歸根了。

  但真正站到這個位置,才發(fā)現(xiàn)近來以過客的角度、戲謔的心態(tài)看待著這個世界,其實對于那個世界的感受,也仿佛就是看了一場電影——或許看電影時有感動有心悸,再回憶的時候,卻再也找不到當(dāng)初的心情了。

  沒有故地重游的機(jī)會,沒有睹物思人的寄托物,時日越久,是不是也會變得越來越麻木?

  呵,時日……

  連口氣都開始同化了……

  “第十一天,再回不去,真的要忘記你們,忘記我是誰了……”

  低低的聲音湮滅在石橋之上。

  秋日的涼風(fēng)掃過橋下的河水,石橋、河堤上有光影浮動。

  他走下橋,擠出一個笑容,隨后在街道左側(cè)一些店家、客人一如既往的異樣目光中,目不斜視地俯瞰著一塊塊石板,沿著道路一路往東。

  前方天際是白得耀眼的太陽。

  地上是一眼望不到頭的烏沉石板路。

  街道上響起“像一棵海草海草海草海草……讓……讓!讓我用心把你留下來……”的淺唱聲,不久之后,再停下來時,他笑容淡然,舉止恭敬。

  ……

  來到端木堂,只有田陵一個人在店里,也不知道田輔等人去了哪里。管佐能感覺到田陵接待他時比昨天更熱忱了一些,還夾雜著一些拘謹(jǐn)。對于這種變化,他自然有些虛榮心,但田陵言行生硬,也令得他有些尷尬,于是調(diào)侃了一下準(zhǔn)新娘今早逛到他家的事情。

  漢時成親有迎親的步驟,但及至動蕩不安的漢末,為了照顧成親雙方的安全與經(jīng)濟(jì)能力,即便是重視婚嫁的東漢人也慢慢在成親儀式上走起了簡約風(fēng)。

  市井百姓大多都將迎親的步驟省掉了,一般就是女方陪同準(zhǔn)新娘子帶著嫁妝直接在夫家這邊辦。有一些身份是奴仆的,也會提前脫離主家,在夫家這邊等到婚期到了再成親。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合規(guī)矩,這年月發(fā)生什么情況都不出奇,這也是如今儒士經(jīng)常說“禮崩樂壞“的原因之一。不過準(zhǔn)新娘子拋頭露面仍比較罕見,此時管佐調(diào)侃一番,田陵便解釋日子沒定喜帖也沒發(fā),當(dāng)下小翠還是按照姑娘近侍的身份在做事情,還叫管佐幫著保密,以免流言中傷小翠,此后表情雖然還有些生硬,說話卻是沒那么拘謹(jǐn)了。

  管佐說上幾句恭喜的話,隨后要了蘭膏、朱砂、膠水、白漆各一竹筒罐,又要了一只巴掌大小的銅制圭表。

  圭表類似直角尺,立桿為表,有時辰刻度度量影子的為圭,是這年月用來度量影子的計時器。漢時還有小型圭表,平時不用的話,表可以收起來貼在更長一些的圭上便于攜帶,雖然小型圭表對于時間的準(zhǔn)確度不高,但依舊得到普遍使用。管佐本來就有一個,一向夾在腰帶里隨身攜帶,似乎是投河的時候掉了,昨天來時也忘了這件事,今日看到就要了一個。

  田陵拿東西時,管佐自然說起了今早與李丘的約定,田陵頗為爽快地答應(yīng)到時候一定過去,拿了東西,及至結(jié)賬的時候,應(yīng)該是早上田輔從管家回來時支會了田陵一聲,田陵說什么都不要錢,還免費送了一個大麻袋讓管佐將所有的東西都裝上。

  看到一千錢,得知管佐早上的貨被伍喜清空了,田陵恭喜一番,管佐見他執(zhí)拗不要錢,就折中讓田陵稱好重量記好賬,這才拎著麻袋離去。

  隨后想著這年月娶花季少女的普遍聘金要一萬錢,宴席也起碼要花上一兩萬,暫時的小目標(biāo)便也變成了賺到三萬錢,讓管扶先娶到媳婦。等到從甲七戶西面圍墻外的拐彎走上甲字隧的街道,遠(yuǎn)遠(yuǎn)的,管佐就看見一名小姑娘有些無聊地蹲在管家門口,望著地面像是在數(shù)螞蟻。

  離得近了,察覺到是黃鸝,他心中大概猜到小姑娘為什么會來,口中喚道:“黃姑娘?!?p>  黃鸝望到他,急忙站起,裙擺激蕩地小跑著過來,邊跑邊喊道:“管公子,奴家可算等到你了?!?p>  

孜然牛肉

PS:這兩天發(fā)現(xiàn)一個錯誤。我把漢時的語言給記錯了。漢時是上古語言,沒有中古語言的平仄,之前都寫了平仄。這次從頭修改了一下。就是把有關(guān)平仄的內(nèi)容改掉了。并不影響閱讀,但未免這一章中的內(nèi)容給已經(jīng)讀過的讀者帶來記憶偏差,所以特意提醒一下。   另外,這幾天失去語感……后腦勺晃著疼,好像是用腦過度,所以寫的更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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