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長生難得的凝重:“殿下,我長兄回來了!”
楊思恩呵呵一笑,搖了搖頭,笑道:“三兒,把這茶換了,拿些酒來?!?p> 這才對魏長生說道:“怎么,怕了?”
魏長生盯著地面并未說話,說實話,他跟著楊思恩做事起,他魏長生對魏家來說就是個叛眾親離的外人了,今后不知要遭受多少的閑雜碎語,那一身污名洗都洗不去。
“你知道自古天家無親情這句話嗎,在權利這條路上,你以為就那么坐著躺著、安安穩(wěn)穩(wěn)就完事了?沒等價的東西交換,誰許你去坐那萬人敬仰的位子?這里面,殺父嗜兄的故事又還少了?”
楊思恩滿是不屑,譏笑道:“不管是史書還是族冊都是勝利者書寫的,誰敢言一個不字,就殺他九族!”
“你這前半生,做了個無所事事的紈绔,你不曾經歷過那種萬人拜俯在你腳下,傾聽你說的每一個字的感覺;你也不曾見過那種只要一個小指的動作,就有成千上萬的人倒在血泊中,你不懂,所以還在乎市井小民對你的看法。”
魏長生抬起頭來,他的神情有被楊思恩這平淡話語點燃的趨勢:“殿下……”
楊思恩一抬手,制止他說下去,徑直問道:“你長兄帶回來的有些什么?”
魏長生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那兄弟,自小防我就跟防狼崽子似的,那些車馬從魏府后門進入后就徑直拖到了他住的院子,隨后就有大批的侍衛(wèi)里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屬下也不知道!”
楊思恩點點頭也不在意,說道:“你回去將府內做最低賤活兒的雜役奴仆買通些,尤其是那些買菜拖紹水經常出入府內府外的人,也別都買通了,一群人中有一兩個就是?!?p> 魏長生重重的點了點頭。
“長生!”
魏長生等著他下一句,卻只見到他久久的盯著自己看,心底有些發(fā)毛,半晌后楊思恩才長嘆了口氣。
“我們都是庶出的孩子,這是因為母親的命沒別人的好,我們也不該怨母親,不該怨天,也不該怨自己,但是我們怎么的也要爭一口氣!明白嗎?”
魏長生想到那個從自己小時候就被正室打壓的母親,心里柔軟亦愧疚,神情堅定倒少了些輕浮紈绔。
“殿下,小的明白!”
楊思恩揮揮手,“明白就好,去吧!”
等魏長生走了,楊思恩神情變得嚴肅,“三兒,稍后我事情說完了,你先派人去龔家和左家把那兩個小子叫到鳳仙樓,隨后準備幾套最上等的夜行衣也送到鳳仙樓,送過去后你在哪等著,走后門莫讓人知道了?!?p> “稍后你將與魏家走的近的,那些明里暗里的勢力家族全部寫在紙上給我,到時候去鳳仙樓的時候讓鳳仙兒那丫頭,把這些勢力家族主事人的行蹤拿到手!”
三兒雖然覺得他有些操之過急了,但也不多問,只是木訥的點頭應允。
楊思恩似乎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來,“附屬你天狼幫的那些地下幫派,你讓你的暗線傳一條消息出去——近些時日準備接手魏家的地下勢力!”
天狼三兒皺了皺眉頭,“殿下,就算魏家地下的頭人都死了,他們怕也不敢!”
楊思恩微笑著露出一口白牙,目光陰冷:“他們敢的,這次魏家會無暇顧及地下的攤子!”
天狼三兒又疑惑:“為何不由我的天狼幫來接手呢!”
楊思恩哼哼一聲冷笑:“這次的事情跟你、跟我、跟天狼幫都沒有關系的,我們也不知道是哪個喪心病狂的人做的!而且,羊子要養(yǎng)肥了,才有肉吃啊。”
天狼三兒欲言又止,他本想問那些附屬的地下幫派可以不動嗎,想了想又算了。
“哦!對了,慶國公那老狗也好多年沒回過楓葉城了吧?也該回來探探親了!”
……
下午偏晚的時分,天色已經暗下來了,龔祝和左天候在鳳仙樓內無聊的喝著酒,都不知道楊思恩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片刻后楊思恩就到了,身后是一臉冰冷木訥的天狼三兒,還有兩個抬著巨大長方形木盒子的壯碩隨從,一臉的吃力。
左天候行過禮,和龔祝就一臉疑惑的看著他。
把隨從支走,楊思恩走到哪盒子前,頭也不抬,問龔祝:“豬兒,你家在楓葉城或者周邊有多少有真材實料的門生?”
龔祝不明白他突然問這個干嘛,還是回道:“不少!”
楊思恩抬起頭看向他,眼中精光閃過:“在這幾日之內,我送你一份大禮,稍后你就回去把你那些龔家的門生召集起來,不出三日,那些已經有了職務的人會接手更高更多的職務,還沒有職務的,也會有一份似錦前途等著他們?!?p> 說完他打開了那個長方形的木匣子,里面沉寂的躺著一柄黑色重劍,劍寬三指,劍身長有楊思恩的半身高,劍柄也有一個成人小臂長短,整柄重劍都呈玄黑色,連開刃的劍刃都是,劍背的地方勾勒著淺淺的鼎紋。
這柄簡單又精美的重劍沉寂而修長,帶著死一般的寂靜,沁血無聲!
龔祝皺著眉頭思考了好半刻,直到楊思恩都提起重劍緬懷,他突然驚嘆道:“殿下,這莫不是天下十劍中的四方劍?”
“嗯?你認識???”
“曾在一本古籍上見過!”
楊思恩一臉懷戀,他似乎都能聞到劍上蠻人鮮血的味道:“就是四方劍,一年前六哥送我的成人禮!”
龔祝心中驚嘆,竟然能有幸見到這等稀罕物,卻是沉聲問道:“殿下是要對哪些人出手?”
楊思恩將手中的劍放下,又盤腿坐到地上,用著衣袖輕輕擦拭著重劍,“具體是那些人我也不知道,不過三兒知道就行!”
“我呢,唯一曉得的事情就是今夜要死人,要死的都是些有頭有臉的體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