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跪伏在大殿里的陳胤、陳深,陳同心里非常高興,這兩人都有良好的教育,而且在他二十多個皇子中,其聰穎更是出類拔萃。
只是陳同心里還覺得有一絲遺憾,陳深是自己最寵愛的寶兒的兒子,他覺得這樣的封賞似乎還不夠彰顯對他母親的愛,只是今日初登大寶,自己還要顧及多數(shù)人的看法,不能做的太過分,只能以后找機(jī)會彌補(bǔ)。
“胤兒、深兒,你們起來吧!”陳同揮了一下手,輕輕說道。
“謝父皇!”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說道。
最后一道詔書,卻是按照歷朝歷代新皇在登基大典時都遵循的慣例,便是大赦天下,同時為了顯示新皇愛民如子,還宣布減免一些賦稅。
當(dāng)所有程序依次走完,陳同已經(jīng)顯得有些疲倦,尤其是他的傷口并沒有完全大好,陳同在散朝后依然回到承香殿繼續(xù)養(yǎng)傷,朝中的一切大事,由王太后協(xié)助料理。
過了兩天,王太后便以皇帝的名義,發(fā)出詔書,獎勵在平息陳陵叛亂中的有過之臣,長沙王陳堅被任命為驃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揚(yáng)州刺史。
而童建業(yè)也被封為驃騎將軍、南徐州刺史,他手下參與這次平亂的將領(lǐng)也得到封賞,就連原來東宮舍人歐陽福也被封為右衛(wèi)將軍兼中書通事舍人。
所有這一切的封賞當(dāng)然都是太后在暗中操作,在新皇傷勢沒有完全大好之前,朝中政治、經(jīng)濟(jì)、軍事等大權(quán),都由太后決策處理,即使輔政大臣提出的建議,也需要報請?zhí)笞詈蟛枚ā?p> 這朝中一系列的人事變更,讓陳同在登位后,構(gòu)思的很多想法都不能實(shí)施,內(nèi)事決于太后,陳同倒是沒有多大意見,但外事決于長沙王陳堅,這讓陳同想不明白太后意欲何為。
尤其是長沙王妃竟然為了皇后的事逼宮太后,按照常理,太后應(yīng)該心存芥蒂,不會對長沙王委以重任,但事情恰恰出乎陳同意料。
長沙王在大權(quán)在握后,便開始漸漸驕縱,其勢力也在一時之間,權(quán)傾朝野,陳同更是隱隱擔(dān)心。
一天,朝中一些有見識的大臣,針對北方大隋的狼子野心,私下擬定了一些關(guān)于政治改革的條款,推舉毛遠(yuǎn)代為轉(zhuǎn)奏給陳同。
陳同展開奏折,粗略地看了一遍,不禁勃然大怒,拍案申斥毛遠(yuǎn),說他獨(dú)出心裁,藐視皇家,不顧君顏。
毛遠(yuǎn)本以為他們商量的事一定會得到陳同的支持,沒想到卻換來一頓臭罵,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而陳同也無精打采的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小安子本名顧安,因?yàn)樽孕「愅?,?dāng)然在陳同繼位后,也順理成章地留在陳同身邊,照料他的飲食起居。
見陳同悶悶不樂地回來,顧安趕忙端上香茗,可陳同哪有心思飲茶,一頭栽在床上。
顧安不知所以,勸解了幾句,見陳同不言不語,就悄悄地去請張貴妃。
張貴妃急忙趕來,見陳同閉著雙眼,側(cè)身躺在床上,料想是在朝中遇到了不合自己心意的事,暗想絕非幾句話能夠?qū)⑺麆窠忾_來,于是,張貴妃便悄悄坐在他身邊,伸出芊芊玉手,溫柔地給陳同按摩起來。
陳同煩躁的心不僅漸漸得到平靜,而且沐浴著美人的溫柔,更讓他覺得全身舒爽無比,本來他是要求寶兒日夜守著自己的,可是寶兒在他傷勢有所好轉(zhuǎn)后,顧忌有人閑言碎語,便以要照看小兒子為理由,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居住。
寶兒已經(jīng)好兩天沒有來這里服侍了,陳同輕柔地按摩讓陳同心里升起一圈圈漣漪,他突然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猛一伸手,將寶兒摟在懷里,親昵不止······
“寶兒,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可知道這兩天我有多想你,我實(shí)在離不開你呀!”陳同一邊狂亂地親吻著寶兒,一邊深情款款地說著。
“圣上,承蒙你對寶兒如此厚愛,我倍感榮幸,我也想你······”男人的愛撫讓寶兒柔情似水,情意綿綿?!?p> “寶兒,今天你不能回去,不能扔下我一個人,你得陪我?!标愅p輕撫摸著寶兒額上的秀發(fā),兩眼直勾勾地看著那張如芙蓉般的臉頰。
“瞧你······”寶兒芳心像灌滿了蜜糖,羞澀地微微低了一下頭。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fēng)的嬌羞。寶兒這一低頭,真是千嬌百媚,頓使六宮粉黛無顏色。
“寶兒,這大白天的,我們不能這樣干坐著吧,是不是找點(diǎn)什么事來做呢?”陳同心里難以遏止,他試探著地問道。
“那······那······你想做啥?”寶兒抬起水霧彌漫的眼睛,多情的秀目探問著自己的丈夫。
“我們倆······”陳同說著將寶兒又往自己懷里帶。
寶兒當(dāng)然明白丈夫的意圖,就是她自己也在丈夫的熏染下,已經(jīng)意亂情迷,可是她更明白丈夫現(xiàn)在的身份,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和他在白天干這種事,否則,這事要是傳揚(yáng)出去,那自己真成了妖姬了。
“去你的!剛才你自己還說大白天的,這可不行!”寶兒收回了心,斷然拒絕了陳同的要求,又擔(dān)心再次引起他不高興,腦際迅速閃過一個念頭:“圣上,我們相互賦詩怎么么樣?等晚上,臣妾一定好好侍候圣上。”
陳同一聽寶兒談到賦詩,心里倒也舒坦,并沒有因?yàn)閷殐旱木芙^而懊惱。
自從詹士江總出事后,為了能夠讓他得到先帝的重新信任,陳同便再也沒有聚集眾人吟詩作賦了,而現(xiàn)在早已時過境遷,自己也是高高在上的一國之君,再也沒有任何顧忌,也沒有任何人敢阻止自己想做的任何事,何況吟詩作賦也只是陶冶文學(xué)素養(yǎng)的一件事,怎么也不會給人以詬病。
陳同松開寶兒,樂呵呵地大聲嚷叫道:“好啊,愛妃這個主意太好了,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呢!”
“圣上,你怎么······?”寶兒想不到一提到吟詩作賦,陳同就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歡呼雀躍,看那高興勁兒簡直比擁抱著天上人間最絕色的美人兒還令他興奮不已,夫妻倆閑著無事,對對詩,雖然也算是一件風(fēng)雅之事,別有一番情趣,但也不至于讓一國之君似這般癲狂,陳同的表情一時之間弄得寶兒有些莫名其妙,著實(shí)不解。
但陳同很快給了寶兒答案:“愛妃,你可知道吟詩可是我一生最大的嗜好?”
寶兒心里猛然一驚,腦際迅疾閃過一個念頭: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磥碜约旱哪腥嗽趪掖笫屡c吟詩作賦的選擇中,至今還是以后者為重,前段時間他一直被鎖在牢籠中,恐怕早就憋屈壞了,現(xiàn)在身無羈絆,難道這皇宮里面從此又是一片歌舞不休的日子?
寶兒當(dāng)然渴盼著那樣的日子能夠相伴自己一生一世,但她明白這個國家其實(shí)危如累卵,如果丈夫不振作起來,專心國事,那以后······
寶兒心里閃過一絲憂色,但面對興致盎然的陳同,自己怎么做才既不掃他眼下的興,又不讓他沉溺于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