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燁回到書房,屏退下人后,跟進來的幕僚羅浩進言道,“看來從這個紀德身上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了,看來殿下得另尋他法?!?p> “我知道,”劉燁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發(fā)脹的太陽穴,“先等等甲一,看他回來怎么說。如果宋波有參與到這件事的話,那么就不會這么痛快的把紀德的家人賣給我,這樣的話至少有了下一步追查頭緒。如果宋波很爽快的將人送過來,那么明面上不要派遣太多的士兵押送,讓府里一半的高手暗中跟隨,如果途中有人現(xiàn)身接近就抓回來。”
“如果還是沒有人現(xiàn)身怎么辦?”羅浩問道。
“那就只能暗中查訪這個紀德最近接觸了什么人了,麻煩的是這個紀德是一個鋪子掌柜,每天接觸各種三教九流的人,調(diào)查難度著實太高,可能幕后之人就是看中紀德這個方便行事的身份了吧,這樣就能夠。。?!?p> 劉燁突然想到了什么,苦笑著對羅浩說,“先生,我可能錯過了一個最好的機會。紀德偷了我的玉佩之后,接收之人當時肯定也在現(xiàn)場,一來監(jiān)督,二來確認,三來可以在第一時間將玉佩拿走。如果不是碰巧有人看到提醒于我,可能我回到府里才發(fā)現(xiàn)玉佩丟失,那個時候哪里還能查的出來?!?p> 如果李承現(xiàn)在在場,一定會豎起兩根大拇指,感嘆“城會想”。
“所以除了那個提醒殿下的獵戶之外,其他人都有嫌疑?!绷_浩總結(jié)道,“另外卑職建議殿下可以派人調(diào)查一下是否有人在查找那個獵戶。”
“不錯,不錯,我差點忘了,這也是一個線索。如今會派人查找那個獵戶的,肯定是那幕后之人派出的無疑,只要抓住了一兩個,哼哼。”劉燁的語氣透著森寒。
“卑職還要為殿下獻上另外一計,此計名曰‘渾水摸魚,驅(qū)虎吞狼’。如今既然有人欲竊取殿下玉佩,以殿下往日的表現(xiàn),必不能大肆追查,否則就是中了對方的打草驚蛇之計,然而殿下可使人安排一無關(guān)之人偽造成竊取大皇子的玉佩失敗之相,再告之今日有人也欲竊取殿下您的玉佩,以大皇子的行事風格。。?!绷_浩就此打住。
“不錯,不錯,”劉燁雙目放光,“以劉豐那個蠢貨的性格,如果此事與他無關(guān),他肯定會派人大肆搜捕全城,我們只需要隱藏在后面跟著偷偷調(diào)查就行了,如果查出了是誰做的,也是劉豐這個蠢貨沖在前面;如果此事的幕后之人就是劉豐,那么他一定會息事寧人,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此計甚妙,此計甚妙!我這就安排人去布置,一定要在今天出手,這樣才能偽裝成這個勢力同時對兩個皇子出手失敗的樣子。”
此時的大司農(nóng)宋波也是頭疼的緊。
中午回到府邸后,就聽到下人匯報了上午皮貨鋪子了發(fā)生的事情。自己的店鋪掌柜設(shè)局偷盜二皇子的玉佩被抓個正著,一會兒估計就會有二皇子的人上門了。而天子一直到現(xiàn)在身體都快不行了,還是遲遲不肯立太子,使得大皇子和二皇子一直斗得非常厲害。自己依靠背后江東宋閥的支持兩不相幫,嚴守中立,如今還是被人設(shè)計來了這么一出。
“怎么樣?拷問的結(jié)果出來了嗎?”宋波看見護衛(wèi)首領(lǐng)宋翔回來了,問起拷問兩個鋪子看護的結(jié)果。
“啟稟主公,兩人并不知情?!彼蜗杌貜偷?,“暈厥的那人叫楊牛,屬下猜測他是被下了某種延時發(fā)作的藥物,因為此人已經(jīng)有了明顯的腹瀉癥狀,背后之人毒倒楊牛是為了引開皇子殿下和他的護衛(wèi)的注意;另一個看護叫宋軍,是江東本家送過來的,以前跟隨家主打過仗,做的是守夜的哨兵,喊出‘敵襲’二字完全是習慣使然,沒想到反而被利用了?!?p> “今天這兩個看護的過往情況紀德都清楚嗎?”宋波敲著桌面問道。
“自然是清楚的,每日的排班也都是年初就定好的事情,如果發(fā)生變動都會提前通知紀德?!彼蜗杌貜偷?。
“也就是說紀德完全有可能利用這個宋軍的習慣,設(shè)局引發(fā)混亂是吧?”宋波皺眉說道,可以說不愧是搞政治的,心眼就是多。
“完全有可能。”宋翔肯定道。
“那二皇子殿下來鋪子里的事情,還有誰知道嗎?”馬上就是皇后娘娘的生日了,劉燁早就提前跟宋波打過招呼,今天會到他的鋪子里去親手為皇后娘娘選取禮物,這事也是宋波安排宋翔吩咐下去的,而且劉燁為了低調(diào)維持自己溫和的老好人形象,選擇的是微服出訪,所以宋翔只將這件事告訴了紀德,吩咐他好生接待二皇子,但是不能表現(xiàn)太過,泄露了劉燁的身份。所以紀德是知道劉燁的真實身份和行程安排的。
“屬下只叮囑了紀德一人?!彼蜗杌貜偷?。
“看來這個紀德真的有問題,我記得他在府里已經(jīng)干了三十多年了吧,如今才暴露出來,是本來就是一枚暗子還是后來才變?yōu)榘底拥哪??”宋波自言自語道。
“屬下這就下去安排排查府中所有人,”宋翔趕緊表忠心,畢竟讓府里進了一個這么深的暗子,還捅了這么大的一個簍子,顯得自己非常的無能。
“算了算了,哪里都是一樣的。反正事情都與我們無關(guān),等會如果二皇子的人來了,如實回復就行?!彼尾ú辉谝獾恼f道。
“請問主公,那個獵戶該怎么處理?是否也要抓回來拷問一番?”宋翔請示道。
“一個幸運的小家伙罷了,不要去理會。如今這洛陽啊,一動不如一靜,做的越多,錯的就越多,明白了嗎?”宋波淡然的說道,“倒是布下此精妙之局的謀主,宋某真想與其暢談一番?!?p> 如果李承在場的話,肯定會笑噴他們一臉。
在這對宋家主仆的腦補中,好像所有的線索確實都指向紀德。
但是如果仔細想想,這些所謂的線索其實根本就不是必備的因素。作為一個核心店鋪的掌柜,知曉看護的履歷以及排班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論護衛(wèi)喊不喊敵襲,劉燁他們的注意力總是會被暈倒的楊牛引走一會兒。
皇子要來微服采買,紀德作為掌柜自然也是會提前獲得通知,然后陪同伺候,這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安排。而正是這自然而然的安排,在這些個陰謀家的眼中,變成了精心策劃的謀算。
可笑,可嘆。